第一百二十一章 許若寒失權 時疫
2024-06-12 14:18:26
作者: 一杯丞汁
「王妃,靜貴人來了。」
「嬪妾見過郡主。」白輕煙連忙上前,將正要行禮的葉答應,也就是剛剛晉封的靜貴人攔住,將她扶起後,輕笑道:「還未恭喜貴人,守得雲開見月明。」
靜貴人抿了抿唇,白皙的臉上帶著嬌羞之色,柔柔道:「多謝郡主,嬪妾能有今日,都是多虧了郡主。」
「靜貴人天生麗質本就並非池中之物,不必這樣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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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這是皇上賞賜嬪妾之物,嬪妾挑了一些,送與郡主賞玩,還望郡主不嫌棄才好。」
白輕煙瞧著那托盤之上的物件,每一件都價值不菲,眸光微閃,「貴人先前送來的浮雲錦已是極其珍貴,實在不必再送了。」
靜貴人聞言,微微斂眸,「郡主可是不喜歡?」輕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憂傷。
白輕煙見狀連忙擺手,「不,不我很喜歡,既然如此,那便多謝貴人了。」
靜貴人聽她說要收下,臉上一陣欣喜,又聽得白輕煙的聲音緩緩響起,「這個點,想必貴人還沒有來得及用晚飯吧,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一起?」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郡主?」
輕煙微微勾唇,輕笑道:「怎麼會呢,我這裡平日裡冷清,難得今天這般熱鬧,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嬪妾便叨擾了。」
秋菊聞言,笑道:「奴婢去吩咐廚房準備飯菜。」
不多一會兒,下人將飯菜一一擺放了上來,「郡主,我們今日是要吃鍋子嗎?」
「今天天氣冷,正適合吃點熱乎的。」
「郡主說的是,只不過這個好似不像尋常的鍋子。」
秋菊微微一笑,「貴人好眼力,這是我們家小姐自己研究的菜品。」
「是嗎,那嬪妾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郡主若是成日覺得無聊,便常來妾身宮中坐坐。」
「既然貴人盛情邀請,那輕煙只好卻之不恭了。」二人談話間,鍋子已經燒開,香味漸漸飄散了出來。
「郡主,這鍋子上飄散的是何物?」
「是桂圓紅棗和枸杞,補氣益血,最合適不過了。」
「郡主好靈巧的心思,光是聞著這味道,便知這飯菜有多香了。」
「貴人喜歡便多吃一點,這是我自製的果酒,貴人嘗嘗,可還入口。」白輕煙將杯子輕輕放置靜貴人面前。
靜貴人瞧著那潔白晶潤的杯子,裡面盛放著如寶石般晶瑩的液體,看上去十分的誘人。輕抿一口,只覺得唇齒留香,不住的稱讚道:「酒的清香混合著果香,十分的爽口。」
白輕煙微微勾唇,輕笑道:「貴人若是喜歡,我稍後送與貴人一些。」
靜貴人眼眸一亮,「真的嗎?那多謝郡主。」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抿了抿唇,輕聲道:「郡主,嬪妾小字寧藍,郡主若是不介意的話便喚我寧藍吧。」
白輕煙微微一滯,「好,寧藍!」
她的聲音清冽如潺潺山泉,語氣淡淡的,給人一種既禮貌,又冷淡的感覺。寧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臉上帶著欣喜之色,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白輕煙,「那我可以喚你輕煙嗎?」
白輕煙愣神片刻,點點頭,「好!」隨即舉起舉杯,「恭喜寧藍晉封貴人。」
寧藍笑意瑩瑩的望向白輕煙,「謝謝輕煙!」潔白的羊脂玉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二人談笑間,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正在用飯的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一身明黃色衣袍的皇帝便走了進來。「參見皇上!」
「平身。」皇帝大步流星地流星地坐下,甩了甩手,輕聲道。
「皇上怎麼這個點過來了?」
不等皇上說話,一旁的江竹林開口道:「皇上聽說娘娘來了郡主宮中,便尋了過來。」
白輕煙聞言眸光微閃,便聽得皇帝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怎麼會想到來郡主這兒?」
「臣妾是特意來感謝郡主的,郡主盛情,留嬪妾用晚飯。」
皇帝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白輕煙微微勾唇,「這麼晚了,皇上可有用膳?」
「來得匆忙,未曾。」
「既如此,皇上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在臣女這裡用一些吧!」
「也好,朕正想著這個滋味呢,今日倒是託了寧兒的福!」皇帝說完,秋菊早已將碗筷備好。「你身邊的丫頭,倒是機靈!」
秋菊聞言連忙一禮,「奴婢多謝皇上誇獎。」
翌日。
「參見郡主。」
正在用餐的白輕煙見來人是太妃身邊的墨竹時,放下手中碗筷,「姑姑怎麼來了,可是太妃娘娘有事?」
「倒沒什麼大事,只是太妃說許久沒見郡主,想見見郡主。」
「說起來輕煙也許久未見太妃,煩請姑姑回稟娘娘,待輕煙給貴妃娘娘請了平安脈之後便過去。」
「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金鑾殿。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望著下首的一眾朝臣,最後將目光落在許若晨身上,沉聲道:「若晨,遼東一事,調查得如何了?」
許若晨聞言,出列向前一步道:「回稟父皇,兒臣此去遼東一代,已經將事情全部調查清楚。」一旁的許若寒聞言心頭一緊,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緊。
「說來聽聽。」
許若晨轉頭看了一眼一旁許若寒,眸光微寒,面上閃過一絲不忍,片刻後沉聲道:「父皇,兒臣已經將所有的事情整理成了奏章,裡面還有當地的老百姓秀才的聯名控訴,請父皇過目。」說著,將一本厚厚的奏摺拿了出來。
江竹海將奏摺呈上,遞到皇帝手中。下首的許若寒緊緊地盯著他,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一起。眾人看著皇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屏息凝神,大殿之上靜得可怕,仿佛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終於將奏摺看完,只見他輕輕地將奏摺合上,臉色陰鷙,周身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銳利的眸中在落在許若寒的身上時,眸中划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寒光。
「二皇子許若寒,收回遼東一帶封地管轄權,禁足一個月,沒有朕的口諭,不得出府。」
話音一落,全場一片死寂。就連許若寒都愣住了,片刻後,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皇,不知道兒臣做錯了什麼,父皇竟要這樣懲罰兒臣?」
「做錯了什麼?你還有臉問朕,你好好看看,你背著朕,做的這些好事!」說著將奏摺直接摔倒了他的臉上,許若寒也不躲閃,任憑那厚厚的奏摺砸在了自己臉上。
許若寒吃痛悶哼一聲,撿起地上的奏摺翻閱起來,只是他越往後看,臉色越白,但依舊強裝鎮定道:「父皇,這些都是不真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兒臣,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啊!」說著轉頭望向一旁的許若晨,一雙漆黑的眸中滿是冷厲之色,厲聲道:「皇兄真是好計策,皇兄就算是想在父皇面前立功,也不必出此下策企圖陷害皇弟吧!」
皇帝一聽更是來氣,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不知悔改。望向他的眸中滿是失望,許若晨便是有再大的本事,能讓一個人的證詞來陷害他,但是覺得不可能讓那麼多的秀才和百姓聯名上書,只是為了陷害他?更何況以許若晨的為人,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帝雖然跟這個兒媳不親近,但他的秉性如何,他倒是清楚得很。
「若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因為你,遼東一代有多少老百姓被餓死,多少人因為你方便的家破人亡!」許若晨緊緊地盯著許若寒,低沉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憤怒,一向和煦的大皇子,今日卻是這樣的疾言厲色。
「父皇有所不知,兒臣奉旨到遼東一帶勘察,才發現那裡的百姓過得窮困潦倒,不少人因為沒有銀子餓死的餓死,病的病的死。不僅如此,他們還將稅收又增加了一成,兒臣粗略地計算了一下,每年光是徵稅所得的銀子便有幾百萬兩。而這些銀子,一個子兒都沒有進到國庫之中。」
許若晨的聲音擲地有聲,一字一句地一句地落在眾人的耳朵之中。皇帝的臉色更加的陰鷙,犀利的視線直逼許若寒。不少的老臣在聽到這些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中對許若寒更加的失望。許若寒陣營的大臣見狀,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大專飛速運轉,想著如何替許若寒脫罪。
「皇上,微臣認為這樣事情其中一定有誤會,會不會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地位,從而藉機肆意陷害二皇子?」
「葉大人的意思是說是大皇子冤枉了二皇子?」
「柳將軍,微臣可沒有這麼說,莫不是有些做賊心虛,自亂陣腳?」
「這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柳某佩服!」柳將軍自幼習武,最不習慣文官說話拐彎抹角那一套,一句話倒是將那葉海堵得沒說話。
「你.......」
「皇上,葉大人所言有理啊,二皇子一定是受人陷害。微臣敢保證,以二皇子的為人,是斷斷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柳將軍一聽,嗤笑一聲:「你拿什麼保證,項上人頭嗎?白紙黑字,還想抵賴不成?」
……
一時間眾人爭吵不休,上首的皇帝十分頭痛地揉了地揉了揉太陽穴,猛地一拍桌子,沉聲怒喝道:「夠了,都給朕閉嘴。」
話音一落,金殿之上瞬間鴉雀無聲。
皇帝的視線最後落在了老丞相的身上,「丞相以為如何?」
眾人聞言,紛紛將視線投向站在最前排的丞相。片刻後,蒼老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回皇上,既然各位大臣保持疑惑,皇上何不派出兩個信得過的大臣,再次徹查。」
皇帝聞言,眸光微閃,「丞相所言有理,只是年關將近,不宜再興師動眾出巡。眼下要緊的是將難民安置好,讓他們好好過個年。」
「是,皇上英明!」皇帝的意思便是不再追查此事,眾人瞧著皇帝陰沉的臉色,一時間沒了聲。
丞相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皇上,年關將至,不如等除夕之後再禁足半個月吧!」
皇帝望向許若寒,眸中滿是不悅,沉聲道:「既然丞相替你求情了,那便除夕過後再禁足吧!至於遼東那邊,朕會另派他人接手。」
許若寒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原本俊美的一張臉此刻黑如鍋底,沉聲道:「是!」
「皇上!」江竹林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發生了何事?」皇帝臉上滿是不悅。
「皇上,宮中出了,出了時疫!」江竹林的一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諸位大臣神色驟變。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從遼東回來的侍從得了時疫。」
江竹林的話音一落,一時間,眾人紛紛將視線落在了許若晨的身上,皇帝眉頭緊鎖,「找太醫瞧了嗎?」
「太醫已經在醫治了,人此刻已經被隔離了起來。」
丞相聞言滿是擔憂道:「皇上,怕是遼東一代會起暴亂吶!」
寧壽宮。
「輕煙見過太妃!」一身煙藍色衣裙的白輕煙朝著敬康太妃瑩瑩一禮。
敬康太妃聞言,佯裝不悅道:「你這孩子,怎麼又太妃太妃的了。」
白輕煙微微一滯,眸中划過一絲不自然,「額娘!」
聞言,太妃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神色,「這才對嘛!」
「額娘今天喚輕煙來,可是身體不適?」
敬康太妃搖了搖頭,收起臉上的笑意,沉聲道:「前朝傳來消息,宮中起了時疫,是若晨帶回來的人。」
「額娘可是要輕煙幫大皇子瞧瞧?」
「不全是這個原因,若是你能研製出治療時疫的藥方。一來能造福百姓,二來,或許皇上一高興,便成全了你與小十的親事。」
白輕煙聞言眸光閃爍,片刻後沉聲道:「額娘替輕煙思慮周全,輕煙願意一試。」
敬康太妃一聽,放下心來,隨即輕嘆一聲道:「萬事要自己小心,這時疫可不是鬧著玩的。本來這樣危險的事情,額娘不該讓你去做,只是你二人的親事不能再這樣拖下去。再拖下去,對你對小十,都沒有好處。」
「是,額娘的心意,輕煙明白!救死扶傷本就是大夫的職責所在,額娘切莫自責。」
「好孩子,苦了你了。」敬康太妃滿臉的擔憂,望向白輕煙的眸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愧疚,若不是別無其法,她又怎會出此下策!
「太妃,靖王來了。」聞言,靖康太妃看了一眼下首的白輕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這個臭小子,只有煙兒在哀家這兒的時候才能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