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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遲到的新郎官

2024-06-12 14:17:03 作者: 一杯丞汁

  「二小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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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傳來四姨娘的聲音,白輕煙定定站住,轉身淡淡道:「姨娘可有什麼事?」四姨娘趙氏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因著出身低微,早些年不得不依附於王氏。再加上她的性子軟弱,所以從前的白微畫特別瞧不起自己的姨娘,整日跟著白雪瑤身後轉。對待王氏的敬重程度,甚是已經超越過了自己的母親。

  四姨娘躬身一禮站在原地,見她面露難色遲遲不肯開口,白輕煙淡淡的聲音響起,「姨娘有話不妨直說。」

  「求二小姐放我們母女二人一條活路!」四姨娘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

  白輕煙在迴廊的抄手上坐了下來,微微挑眉,淡淡道:「哦?咱們府中如今是三姨娘當家,三姨娘為人正直,跟姨娘也未曾有過節,姨娘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四姨娘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二小姐說的是,只是王氏雖暫時失勢,可是將來一旦大小姐當上了二皇子妃,即使是李夫人再受寵,怕是這侯府當家主母還是王氏所有。屆時為了鞏固大小姐在皇子府的地位,勢必要犧牲一個女孩兒來當大小姐的墊腳石。李夫人深的老爺老夫人寵愛。即便是王氏,也不能草率找個人將三小姐給嫁了。且妾身與微畫這半年來早已習慣了與世無爭,實在不願意在捲入這個旋渦之中。」

  「姨娘既已做好決定,為何不向李姨娘說明,畢竟這侯府如今是她在當家。」

  「妾身何嘗不知道,只是二小姐如今深得老夫人寵愛,妾身想懇請二小姐成全妾身,至於李夫人那邊,妾身會想好辦法的。」四姨娘將身子埋得更低,哀求道。「妾身已經不奢望能給微畫指的一門好親事,妾身只求我們母女二人能平安終老。」看著她臉上虔誠中帶著一絲痛苦的神情,想必想到了先前白微畫的遭遇,也知道她所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

  這四姨娘倒是聰明,也是為好母親,在這個極為看重女子清白與身份的古代,她能這樣想,倒也是極為難得!「四姨娘這麼聰明,想必自己心裡已經有了好的主意,若是你真的想走,我也不便多留。只是三姨娘那邊,需得你自己去爭取!」

  四姨娘聞言臉上露出欣喜的目光,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妾身多謝二小姐,二小姐大恩大德,妾身謹記於心。」她看得明白,如今的侯府早已變了天,除了老夫人和侯爺,最有話語權的便是二小姐。她原本也沒有指望二小姐能夠幫她們,若是她不鬆口,就算是李夫人同意,她們母女二人怕是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侯府。眼下聽得她同意,心中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姨娘可有想好,離開侯府的去處?」

  「賤妾在嫁進侯府之前在,曾在遠洲還留有一個別苑,妾身的手工還不錯,想來養活我們娘倆兒是夠的。」 ? ? ? ? ? ? ? ? ? ? ?

  「遠洲?這還真是巧了,我在遠洲也有幾個認識的朋友。姨娘若是去了遠洲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儘管去找她們幫忙。」

  四姨娘聞言連連搖頭,「二小姐肯答應妾身已經是感激不盡,萬萬不敢再麻煩二小姐!」

  「只是希望姨娘今日是發自肺腑之言,可千萬別枉費了我的一番好意!」

  她抬眸望來,一雙清亮的眸中此刻顯得深沉無比。目光流動間划過幾分厲色,最終落在四姨娘的臉上,就那麼靜靜地盯著他。四姨娘微微一愣,心中不由的一凜。她知道二小姐這是告誡自己,隨即連忙道:「妾身今日所言,句句發自肺腑,若是半句假話,二小姐要殺要剮,妾身沒有半句怨言。」

  「姨娘!」一道甜美沉穩的聲音傳來,是白微畫,她緩緩踱步至二人身邊,朝著白輕煙躬身一禮道:「微畫見過二姐。」

  「四妹不必多禮。」

  「微畫,還不快快謝謝二小姐,二小姐答應我們了。」四姨娘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興奮之意,她本就因為性子軟弱,又常年被王氏打壓,心中對白貯本就沒有什麼感情。與其被封在這樣一個四方天裡,處處受制於人,還不如帶著女兒回歸市井,哪怕日子清貧一些。

  白微畫聞言微微一怔,再次抬眸時,眼睛泛著淡淡的水色,臉上更加恭敬。撲通一聲跪在了四姨娘身邊,沉聲道:「微畫多謝二姐成全,微畫以前年幼不懂事,做了許多對不起二姐之事。這半年的清修讓微畫十分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往後二姐若是能有用得到微畫的地方,儘管吩咐,微畫定萬死不辭!」

  她非常明白白輕煙的這一承諾對於她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心中對白輕煙更加的感激。

  「四妹不必這樣客氣,過去的事情便讓她過去吧,希望四妹往後能過得開心一點!」

  「是。」她微微一怔,語氣中寫著些許的顫音。

  倒不是白輕煙聖母心,實在是這二人對於自己來說,是可有可無地存在,且白微畫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如今看上去倒是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希望她能真正的放下。

  二人走後秋菊道:「趁著還有些時間,小姐快回房間休息吧!」

  白輕煙點點頭,折騰了一晚上,若不是白雪瑤成親她作為郡主必須得出席,她必定要睡到天荒地老。任由秋菊給她換了衣服,躺在綿軟的床上時,四肢立馬都鬆懈下來。被子裡是丫頭早已為她準備好羊皮水袋,裡面灌了滾燙的熱水,整個被子都是熱乎乎的,散發著幽幽的香氣,她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聲。

  為了白雪瑤的親事,侯府上下忙成一鍋粥,就連白輕煙這僻遠的小院子遠遠的都能聽到人來人往的交談聲,尤其是白雪瑤的院子,下人幾乎忙活到天亮,眾人都是淺淺的休息了幾個時辰,便又起來繼續幹活。

  因著頗為豐厚的賞銀,下人們倒是沒有像平日裡那般敷衍了事,認認真真的裝扮著院中的每一個角落。而王氏嫌白微畫礙手,請白芹芹又害怕她在趁機做什麼對白雪瑤不利的事,索性也不要她們陪了,反而是從她娘家接來兩個已經出嫁的侄女來陪白雪瑤。

  侯府中剩下三位女子倒是樂得自在,尤其是白輕煙,睡在被靖王拿來得數不清的稀世珍寶,名貴家具堆滿的房間裡,就連睡覺的床都被他換成了極品金絲楠木的鏤空雕花大床,床上掛著的窗幔也是西域進貢的白月紗,細膩柔滑,即使是在白天,也能看到它泛著柔和的光芒。

  約莫兩個時辰後。

  「小姐,快醒醒,時候不早了,老夫人已經那邊已經派人來催過了,」秋菊輕柔的聲音響起。

  白輕煙出門時依舊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整個侯府經過一上午的忙碌,如今變得紅彤彤一片,十分喜慶!來到沁竹苑時便看到是老夫人早早就已經坐在了上首,滿臉喜色,連面對眾人的臉色也和藹了不少。白輕煙行禮請安後便坐在一旁神情淡然地喝著茶,心想著接下來即將要發生好戲,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臨近中午,坐在首位上的老夫人漸漸皺起眉頭來,吩咐了身邊的丫頭道:「這時辰將至,你們出去看看迎親的隊伍有沒有到。」

  「是。」

  不多一會兒,兩個丫頭匆匆走了進來,神情有些慌張道:「回老夫人,迎親隊伍……還沒有到。」

  老夫人聞言眉頭緊皺,原本帶著笑意的臉此刻漸漸陰沉下來,拿上便要到正午了,這迎親隊伍還沒有到,錯過了吉時便要拖到下午,是非常不吉利的!

  屋內的眾人聞言一副神色各異的模樣,「這二皇子不會也要拋棄大姐了吧!」白芹芹在一旁幽幽開口,立馬收到了老夫人嚴厲的目光。

  李氏見狀連忙厲聲斥責道:「住口,你這丫頭,胡說什麼!」隨即轉頭望向臉色不好的老夫人柔聲安撫道:「老夫人,許是宮中禮儀繁瑣,這才耽擱了,我們不妨再等等吧!」

  「是呀老夫人,三小姐年紀小,有口無心。二皇子想必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雖說遲到了一會兒,但這大小姐到底是個有福人之人,所謂好事多磨,老夫人消消氣!」

  李氏聞言有些驚訝地望向四姨娘,這四姨娘平時不聲不響的,說出來的話倒是讓人身心愉悅!

  聞言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點點頭,吩咐道:「去請老爺來。」

  「是。」下人見老夫人心情欠佳,也不敢多說什麼,匆忙應聲離去。

  白芹芹在一旁無奈地聳了聳肩,暗道,那二皇子又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沁竹苑的氣氛越來越凝重,二位姨娘臉上帶著十分擔憂的神色,白芹芹乖巧的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一旁的白微畫倒是一副是不關心的模樣。只有白輕煙,依舊是神色淡然,端坐著喝茶。

  眼看著午時已經過去,一直守在大門外邊的下人也沒有任何的動靜,看來今天許若寒的迎親隊伍要遲到了,白輕煙微微勾了勾唇。

  片刻後,白貯與王氏先後匆忙而至。老夫人面露不悅,盯著二人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打聽得如何了?」

  白貯黑著一張沉聲道:「還請母親喜怒,派去打探的人已經回來了,說是二皇子那邊已經是啟程了!」

  老夫人聞言怒極反笑,「好好好,已經啟程?從沒有聽說過成親之日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是迎親吉時,要不了幾天,咱們侯府就會變成整個京城的笑柄。這二皇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雪兒還沒有嫁進皇子府,他們便這般打我們的臉?」

  白貯皺眉沉聲道:「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在重要的事情能有成親這樣大事重要嗎?」

  白貯瞬間語塞,今日二皇子迎親遲了已經是個笑話,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也得將白雪瑤嫁出去,否則她的名聲就當真是半點不剩了。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如今雪兒還未進門,便鬧出這樣的事情,老爺,您可得替雪兒做主啊!」王氏在一旁哭喪道。

  白貯聽著耳朵邊那聒噪的聲音,心情更加的煩躁,當即怒喝道:「閉嘴!」

  王氏不情不願的噤聲,老夫人看到這般哭哭啼啼的樣子心中更加的不悅,怒喝道:「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瞧瞧雪兒準備好沒有,等迎親的隊伍一來,便立馬將人給送出去!」

  王氏此時也顧不上委屈氣憤連忙道:「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迎親隊伍一到,拜別了老夫人後便可以出門了。」

  聽得她這般說,老夫人心中再有怒火也不好發泄,只得硬生生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點點頭。

  「老夫人,迎親……迎親隊伍,總算到了!」 守在大門的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不對一會兒,白雪瑤便被身邊的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孫女白雪瑤拜別祖母!」

  「好孩子,快起來吧!」老夫人雖說這段時間對這個孫女有所不滿,但真正到了她出嫁這一日,難免有些傷感。

  今日的白雪瑤比平日裡還要美上幾分,臉上花著精緻的妝容,只是下那眼下若隱若現的烏青說明她方才就已經哭過了,但大家都是以為她是捨不得侯府,畢竟新娘子都是會哭嫁的,不是嗎!

  身邊丫頭將白雪瑤扶起,她又朝著白貯與王氏一一拜別後,蓋上了蓋頭,朝著前廳走去。

  白府大堂。

  許若寒身著一身紅色修了祥雲金蟒的喜服,這個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子的德行,光看這張臉的話,的確有迷倒萬千少女的資本。只是那張冷峻的臉上怎麼看怎麼怪異,似乎白的有些不尋常,再看看臉與脖子之間輕微的色差,白輕煙掩嘴輕笑一聲。這許若寒該不會是塗了脂粉,以此來掩蓋臉上的巴掌印吧!

  許若寒幾乎是在白輕煙出現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她,望向她的眸中充滿了怒火,似要將她飴燒殆盡,以至於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新娘子。

  一旁的白貯見狀,不滿的輕咳一聲,「二皇子來得可真是時候!」

  聞言,他臉上有些許微僵,訕訕道:「若寒來遲,還望岳父大人見諒!」

  白貯滿腔怒火,最後只能淡淡道:「不敢,盼望二皇子日後好好待雪兒就是。」方才見到他對自己的二女兒戀戀不捨的眼神時,心中更加的不悅,這才故意說道。

  許若寒自知理虧,雖然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點頭沉聲道:「岳父請放心!」他話音剛落,看到便是白輕煙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讓他瞬間回想起了那屈辱的一晚。額間的青筋便忍不住跳動起來,他堂堂大瀝二皇子,從小到大,任何人見了他哪一個不是畢恭畢敬的。唯獨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敢那般羞辱他,袖中的拳頭不由攥的更緊。

  只記得當時天黑還沒有亮,他醒來後便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被人綁在寒潭裡,若不是身上的繩子早已斷開,他恐怕已經凍死那一汪寒潭之中。等到宮人找到他時,早已是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一連喝了五六碗薑湯才漸漸緩過來一些後,又撐著滿身的疲憊和傷趕著來迎親,結果還是延誤了吉時。這下父皇就算是不怪罪,怕是心中也會對他有所不滿。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卻是好端端地站在那在那裡,一派從容地望著自己。若不是因為人多,他真想撲過去撕了白輕煙。

  白輕煙對上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淡淡地回了一個十分帶有挑釁的眼神,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火藥味!短暫的眼神交鋒落在別有用心的人的眼神就變了味道!一旁的王氏將二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微微垂眸,掩蓋住了眸底的恨意。

  二人在拜別了白貯與王氏,母女二人說好一些話後由喜婆將還在微微抽泣的白雪瑤扶上了花轎,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地離去。姐姐大婚,送嫁之內的白輕煙與白芹芹二人跟著長長的隊伍後邊向著皇子府走去。在轉角處在看到了靖王的馬車,已經周圍的江楓,「參見王妃。」

  「你們王爺呢?」

  白輕煙的話音剛落,車窗別被人打開,「阿煙,上來!」他清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見到來人,白輕煙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二人擁抱在一起的畫面,他的溫度,他的味道,似乎再一次縈繞在自己鼻尖。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立馬回絕道:「多謝王爺了,只是我還有一個妹妹,王爺還是自行前去吧!」白輕煙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白芹芹,作勢便要走。

  車上之人眸光微閃,一雙深情的桃花眼顯得深邃無比,目光流動間寫著些許難以掩飾的綿綿情誼,輕笑一聲道:「馬車裡寬敞得很,你們二人一同上來便是。」

  街上人來人往,白輕煙不好再推遲,只好點點頭,與白芹芹一同上了他馬車。

  「多謝姐夫,捎我一程。」

  此話一出,二人皆是愣住,他挑了挑眉,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輕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白輕煙有些訝異的目光望向他,眸中帶著些許質問的意味。輪椅上的男子微微勾唇,故意避開了她的視線。將剛剛倒好的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柔聲道:「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白芹芹盯著紫檀桌上的一套茶具,一臉激動地道:「姐夫,這可是太明玄德瓷?」

  「嗯!」他點點頭淡淡道。

  太明玄德出產的瓷器由於朝代變遷,至今保存完整的流傳至今的據說不超過百件,如今竟然在這裡開了眼界。她整個人顯得異常的興奮。

  「你若喜歡便送給你了!」

  聞言,白芹芹愣在原地,有些緊張地結巴道:「啊!姐夫,你剛剛說……送給我嗎?」

  「嗯!」

  「這不太好吧!」她搓了搓手,雖然很心動,可是她也不能平白無故收受禮物,況且還是如此稀有的珍品。

  「無礙,就當是見面禮了!」

  他說得極隱晦,但聰明的白芹芹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雖然年紀小,但是還能看得出來,靖王殿下是真心對待姐姐的。思及此,轉頭看看自家姐姐,狡黠一笑道:「那便謝謝姐夫,我很喜歡!」

  「你這個妹妹,很不錯!」他微笑望過來,眸光閃爍.

  白輕煙在一旁嘴角抽搐,看著笑得跟個傻子似的白芹芹,表示太給她丟人了,一隻茶壺就把她給收買了。

  靖王親自道合,只是這皇子府卻沒有人親自出門迎接。白芹芹見自家姐夫被冷落,上前一步雙手叉腰道:「喂,你們皇子府便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門口的侍衛瞥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白輕煙的眸中划過一絲不悅,下人如此,可想而知他們的主子,平時里更加沒有將他放在眼裡。沉聲道:「芹芹,既然人家不歡迎,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有罪便大家一起罰了!」說著無奈地聳了聳肩,作勢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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