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成親前夕
2024-06-12 14:17:01
作者: 一杯丞汁
白輕煙走後,二人從房頂上下來,容白止推著許也來到了寒潭時,看到的便是上半身赤裸得許若寒,被泡在冰涼的水中。
瞧著那許若寒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肌膚時,容白止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下去。」清冷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毋庸置疑。
容白止微微愣神,疑惑道:「我下哪去?」
「將他的衣服都扒掉。」
「我嗎?」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輪椅上的男子挑了挑劍眉,反問道:「難道讓我下去?」
行吧,他認命似的將人撈了上來,迅速將許若寒身上的衣服拔掉後又將人扔了進去,再一次水花飛濺!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容白止黑著一張臉,心裡不聽地咒罵著許若寒,想他堂堂國公府公子,如今竟然做起這等下流之事。
其實不光是他,任誰也想不到一個身份貴重的大瀝王爺,一個是國公小公子,二人竟然將堂堂二皇子的衣服扒了個精光。看著又被扔回去的許若寒,許也眸中閃過一絲快意。
京城郊外的一幢北苑之中。
「你回來了?」阮雲薇聲音輕柔道。
男人點點頭,包裹嚴實的一張臉。僅露出的一雙眼睛中帶著些許不屑道:「嗯。」
阮雲薇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後,又問道:「白輕煙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男人斜睨她一眼,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望向她,陰冷的聲音傳來,「你想讓我把她怎麼樣?」
「自然是要你毀了她。」美麗的眸中像是淬了毒的毒蛇,閃爍著駭人的光芒。
男人冷哼一聲道:「哼,毀掉一個女子的清白,這麼卑鄙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做?」
話音剛落就聽得她嗤笑一聲,「這樣的事情,你做得還少嗎?」
見她一雙美眸憤憤地怒視著自己,男人桀桀一笑道:「你不是自願的嗎?」說著,伸出另外一隻形同白骨的手,輕輕從她臉頰划過,沿著鎖骨一路向下滑去。
阮雲薇臉上一副倔強的神情,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自主地癱軟,一聲羞恥的嚶嚀聲從她嘴裡發出。她緊緊地咬著嫣紅的唇,竭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男子輕笑一聲,將她打橫抱走,走向內室。
二人云雨一番後,「你還沒有說,白輕煙她到底怎麼樣了。」她臉上還有未褪下去的潮紅,躺在男子懷裡。
「我將她放了。」
「什麼?」阮雲薇驚聲驚聲尖叫一聲,蹭地一下坐了起來,美麗的臉上有片刻的扭曲。厲聲責問道:「你怎麼能將她給放了!」
男人聞言,幽暗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伸出手掐著她的臉,幽幽道:「注意你的態度,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阮雲薇的眸中閃過一絲不甘,隨即又很快掩去,臉上帶著些許討好的笑意道:「我也是為你著想,這白輕煙是靖王心裡在乎的人,若是能將她除掉,那靖王必定心如刀割。」
男子哈哈大笑一來,「阮雲薇啊阮雲薇,你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在我能力沒有恢復好之前,白輕煙我是不會動她的。」許也雖說如今雙腿殘廢,可他的勢力之大讓他不能貿然行事,貿然動了白輕煙,真的將他惹急了,對自己沒有好處。隨即又道:「所以,你若是真的想讓我幫你除掉白輕煙的話,那就儘快幫我恢復。」
阮雲薇不甘心地咬了地咬了咬唇,點點頭道:「是。」
男子看著面前女子火辣的身材,一邊輕輕撫摸一邊說:「那靖王真是沒有口福,放著這麼美味的美人不要,真是可惜了。」
阮雲薇渾身一陣戰慄,神色一陣厭惡,別過了臉。
靖王府。
「陳大夫,他怎麼樣了?」江楓看著床上毫無血色的冷炎問道。
大夫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江大人,老夫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說完又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提著藥箱轉身離去。
「王爺,這該如何是好。」
「再去請其他大夫來。」
「是。」
一連著請了好幾個大夫,得到的卻都是一樣的結果。江楓臉上的神情無比著急,雖然這傢伙平日裡冷著一張臉,嘴又毒,但是自己明白,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們小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辱。而他之所那麼忍心阮雲薇,正是因為阮雲薇從前救過他。現在見他變成這個樣,他心裡說不難受是假的,江楓無禮地蹲在地上,整張臉埋進手裡。
「沒用的東西!」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江楓緩緩將頭抬起。只見身穿煙紫色襖裙,雪狐大氅的白輕煙在秋菊和花影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女子容顏秀麗脫俗,動作極其優雅,好似踏月而來的月宮仙子。
「王妃,屬下參見王妃!」江楓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對呀,王妃醫術高超,一定能救活冷炎,他兩眼露出希冀之色。懇求道:「王妃,能不能求您,救救冷炎,他快要死了。」
白輕煙緩緩走了進去,看著躺著床上的男子,眸中儘是不屑。冷聲道:「你不是猖狂嗎,如今怎麼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了。」
「王妃,您救救冷炎吧,他雖然是嘴巴毒,但是心腸不壞的。」
不等白輕煙說話,一旁的許也清冷的聲音傳來,「你若是不想救他就不必勉強,只能說他造化如此。」許也知道這兩人一向不合,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他自不會勉強她。
白輕煙點點頭,緩緩走到床邊,眾人見她又是掀開他的眼皮,一會兒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最後把脈後緩緩道:「內臟破損,需要及時輸血。」
眾人齊齊愣住,輸血?從來沒有聽說過。白輕煙從他們身上採集血液,最後的結果都是不適合。她又將自己的血放進去,幸虧原主是萬能血。幾人看著白輕煙面無表情地將表情地將冷炎的皮肉割開,將受損的內臟結紮止血,幾人的眼珠子都差一點掉到了地上。這血淋淋的場面,饒是刀口上舔血的幾人內心忍不住翻騰。白輕煙竟然能面不改的將傷口破裂的阻止清除,最後將傷口一針一針地縫上!
見白輕煙拿著一般刀朝著自己手腕割去時,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去,「做什麼?」
白輕煙眨了眨眼睛道:「他失血過多,需要馬上進行輸血。」
「用我的。」
江楓一聽立馬急了,主子的身子本就虛弱,連忙道:「還是用我的吧!」
「小姐,用奴婢的!」
「王妃,用奴婢的吧!」
……
白輕煙搖了搖頭,淡淡道:「方才我已經驗過了,你們的血型跟他不匹配,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給他輸血。」
許也聞言,劍眉微皺,「我可以吩咐人,讓他們去找。」
「他等不及了,沒關係,大不了吃點好東西補一補便是。」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眾人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拿出奇奇怪怪的工具,分別將二人連接,那血便很快從白輕煙的身體出來,流進冷炎體內。輪椅上的許也看著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的女子,一雙含情的眸中滿是心疼。緊緊抿著的唇暴露了他此刻不安的內心,放在扶傷的手緊緊青筋肆起。
白輕煙緩緩站起身,將儀器放入她隨身攜帶的藥箱之中,一陣眩暈感席捲而來。「王妃!」花影驚呼一聲,閃身將虛弱的白輕煙接住。
白輕煙搖搖頭,「我沒事,他看好他,一天之內,若是有發熱的跡象,便來找我。」
江楓點點頭,「勞王妃費心,等他醒來,我必定押他前來,給王妃賠罪。」
「進去休息。」他清冷的聲音傳來,語氣中低著幾分不容置疑。
「明日姐姐大婚,我作為妹妹,是一定要出席的。」
「你放心,我自會為你準備妥當。江楓,把那隻千年人參交給秋菊,熬點藥膳來。」
「是,秋菊姑娘,請隨我來。」
見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白輕菸嘴角微微抽搐,「王爺,只是失去了一點血而已,不必用千年人參。」
「阿煙值得最好的,先進去歇著吧!」
「好。」
白輕煙乖乖躺在床上,替她將被子掖好,「睡會吧!」他的眉頭微蹙,眼波閃了閃,再次凝眸望來時,眼睛裡泛著淡淡的水色,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心疼。
「王爺將許若寒扒光衣服扔在寒潭中他不會被凍死吧!」
他眼眸微閃,「無礙,他三個時辰後自會醒來。」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只是眸底閃過一絲厲色。
她歪頭忘來,就那麼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臉,眼睛似笑非笑,眸底透著一股子不易察覺的調笑之色,「王爺不害怕嗎?」
「阿煙指的是什麼?」
白輕煙歪著頭,眨了眨眼睛,輕笑道:「自然是我的小癖好呀。」
他的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她端著燭台笑靨如花的模樣,眼眸微閃,再次抬眸時,眼睛泛著濃濃的霧色,讓人看不清情緒。臉上依舊是一副淡淡然的溫潤君子,耳尖卻透著淡淡的粉色。「阿煙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
白輕菸嘴角微微抽搐,她只是隨便一說,這人竟然這麼認真地回答她。
「阿煙為何會選擇救冷炎。」
「因為他是你的人啊,冷炎一直跟著你,若是他死了的話,王爺應該會很難過。王爺幫了我那麼多次,就當是我還王爺人情了。」
聞言,劍眉微蹙,眸中流露出難以名狀的複雜之色,隨即輕嘆一聲道:「阿煙,我說過,我們之間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白輕煙微微眼眸,沒有做聲。
「王爺,藥膳做好了。」秋菊推門進來。
「給我吧!」秋菊將藥膳遞給許以後便推門出去。
房間只剩下了白輕煙與許也二人,「來,張嘴。」他聲音極其溫柔,含情的眸子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眸中似有些灼熱。她微微垂眸避開了他的目光,眼神在撇到他拿著藥膳的手時嗎,眸光微閃。
嘴角划過一絲狡黠的笑意,猛地伸出胳膊一把將人抱住,她明顯感覺到懷裡的人突然變得有些僵硬的身子。
女子身上幽香的氣息瞬間充斥著他的鼻腔,感覺她柔軟的小身子與自己緊密貼合,心中驟然一縮。一顆心狂跳起來,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亂撞,方寸大亂的他絲毫沒有感覺到那隻纖細的素手輕輕搭在了他手腕的脈搏之上。
白輕煙眸光微閃,兩條秀氣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看起來病懨懨的,脈象卻很平穩,她緊緊地皺著眉頭。兩個人依舊是緊緊地抱在一起,「王爺!」門被人嘭地一聲推開,衝進來的江楓見狀直接愣在原地,白輕煙回過神連忙將人放開,輪椅上的許也不悅地皺眉。
感到自家主子那駭人的目光,江楓有些心虛地挪開自己的眼睛。心中默念著別看我,王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楓,發生何事,你這般急匆匆的。」白輕煙神情倏然,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淡淡地問道。
江楓朝著二人行禮後,恭敬道:「王妃,冷炎他醒了。」
白輕煙點點頭,「我去看看他。」他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點了點頭。
「冷炎,王妃來了。」
冷炎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他在昏迷的時候,白輕煙說的那些話他其實都有聽到,他內心無比地糾結。明明之前那麼討厭她,自己因為阮雲薇屢次得罪她,可是最後竟然是她救的自己。
冷炎轉過頭時,看到的便是她有些蒼白的臉。江楓已經跟自己說過了,是她用自己的血救了自己,他聽到之時也是非常的震驚,竟然有人的醫術能做到給兩個人換血。在他的認知里,一直認為阮雲薇的醫術才是最厲害的。可是白輕煙竟然還能不計前嫌地救了自己,冷炎心中的一桿秤微微傾斜了一些。
他思考之際,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搭上一隻冰涼的手,他怔怔地望著,片刻後,聽得白輕煙淡淡的聲音傳力。「命保住了,這段時間好好養著,藥我已經開好了,按時吃藥即可。」
他怔怔地抬頭,見她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並沒有自視是他的救命恩人便頤指氣使,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沉聲道:「屬下多謝王妃救命之恩,王妃今後若是有用的到屬下的地方儘管說,屬下定萬死不辭。」
江楓在一旁眨了眨眼睛,暗道,這個人變得也太快了吧!白輕煙聞言微微勾唇,點點頭道:「先把你的身子養好,還有,該怎麼樣便怎麼樣,不用因為我救了你的命便勉強自己。」
冷炎聞言神色一滯,隨即恢復正常,他明白白輕煙的意思,心中竟然多了幾分愧疚。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
白輕煙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制止道:「不必,有花影在,王爺身子虛弱,還是儘早休息吧!」
馬車之上。
「小姐,您為什麼會救那個冷炎,他幫著阮小姐言語上處處針對小姐。」秋菊憤憤不平的樣子。
白輕煙淡淡道:「被他最討厭的人救了,這種感受應該很不好受。」
秋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旁的花影勾了勾嘴角,其實她心裡明白。王妃是一個內心柔軟之人,那冷炎雖說嘴上不饒人,但畢竟心腸不壞。再者他是王爺的親信,王妃更加不會見死不救。
白輕煙回到侯府之時天已蒙蒙亮,剛走進房間之時,老夫入院中的小丫頭便敲響了門。「二小姐,您醒了嗎?」
白輕煙不悅地皺了皺眉,秋菊將門吱呀一聲推開道:「小菊,有什麼事嗎,我們小姐還未曾醒來。」
「老夫人說若是二小姐醒來後,請二小姐去一趟沁竹苑。」
「老夫人可有說是什麼事嗎?」
小菊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小菊走後,秋菊再一次將門合上,「小姐,您怎麼起來了?」
「先去瞧瞧祖母那邊有什麼事吧!」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帶著秋菊朝著沁竹苑走去。
沁竹苑。
白輕煙剛走進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難得的歡笑聲。一模一樣的場景似乎又回到了她剛穿越而來的時候,只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見她站在門口遲遲未進,一旁的丫鬟連忙道:「哎喲二小姐,這天寒地凍的,二小姐怎麼不進來,凍壞了可怎麼好!」
同樣的場景,不同的態度,白輕煙在心中冷笑。裡面傳來老夫人蒼老的聲音,「是煙兒來了嗎,還不是趕快進來。」
白輕煙柔柔一笑提裙走了進去,行至中間微微蹲身行禮問安:「孫女給老夫人請安。」
「快坐吧!」許是因為今天是白雪瑤出嫁的好日子,老夫人格外的高興,眾人齊聚一堂,就連許久未見四姨娘和白微畫也在。
見白輕煙望向自己,白微畫連忙起身道:「微畫見過二姐!」
白輕煙微微挑眉,輕聲道:「四妹不必多禮,許久不見四妹,看著清瘦了不少。」
「是,許是微畫這半年來誠信禮佛的緣故,不過只是一副皮囊罷了,多謝二姐掛心!」舉止落落大方,言談有度,白微畫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眉宇間倒是多了幾分超脫的淡然,倒是讓白輕煙刮目相看。
老夫人望向這個孫女眸中划過一絲欣慰,這四姨娘雖然平日裡唯唯諾諾,倒是會教養自己的女兒。從前微畫跟在王氏的身邊,盡將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學了個遍,如今看著倒是多了幾分白輕煙的影子!提及王氏,老夫人便心生怒意,她永遠也忘不了王氏下毒害自己的事情。自己從前真是瞎了眼,這次若不是因著白雪瑤的親事,她壓根就不想看見她。
老夫人正想著,便傳來王氏有些尖銳的聲音,「二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眼下兩團烏青,像是沒有睡覺似的。」
「姐姐終於能如願以償地嫁給二皇子,雖然是個側妃,但還是替姐姐高興。」淡然的神情中閃過一絲嘲諷,白雪瑤在聽她側妃這兩個字時,眸中恨意閃爍。
「是啊,我相信憑雪兒的本事,假以時日一定能坐上正妃的位置,替我們侯府爭光。」許是因為她今日便要出嫁,老夫人對她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畢竟也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女,如今便要嫁人,心中有些許不舍。
白雪瑤聞言柔柔一笑道:「是祖母,雪兒一定不會讓祖母失望。」
「好,無論在哪裡,要永遠記住,娘家才是你們唯一能依靠的地方。所以只有娘家勢力強大,在夫家才不會受委屈。」老夫人和藹的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了幾次,最後落在了一人臉上,就那麼靜靜地盯著她,顯得意味深長。
白雪瑤明白老夫人這是在提點自己,立馬點點頭,柔聲道:「是,孫女明白!」
老夫人這才滿意地點頭,「時候不早了,大家都開始準備著吧!」
眾人齊聲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