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弄丟親人的滋味，他熟悉

  警方在外出警一天，朴銀姬就在家焦慮地等待一天。

  陳警官處理好零碎的事情，便和同事一起到碼頭守株待兔。

  同他們等在一起的還有黎子升，幾人坐在車裡，輪流盯住港口，直直守到了晚上也沒見一點風吹草動。

  「餵？」陳警官接到一個電話，同事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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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他有些詫異地看著車內剩下的幾人，接著對電話那頭說，「好，我知道了。」

  陳警官掛掉電話：「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在城北區的監控里發現兩男一女帶著個孩子，鬼鬼祟祟地向北海灣去了，看了一圈又走了。」

  「北海灣？我記得那裡也有個廢碼頭。」黎子升補充道。

  陳警官一拍腦門：「糟了，中了調虎離山計了！」

  他拍了拍駕駛座的靠背：「小劉，開車，咱們去北海灣。」

  接著他匆匆撥打了兩個電話，留下三五個人守在觀海路港口，安排更多人趕往北海灣舊碼頭。

  又是一整夜。

  「老大，那幾個人販子，會不會已經跑了啊。」

  「不可能，咱們收到消息和到達的時間都很及時。高速卡口和公共運輸樞紐都已經安排了大量人手，咱們就在這等！」

  ***

  厲霄剛到三十三層，突然想起昨天一整天沒見到朴銀姬，她居然也沒主動來找自己。他來到二號間門口，意欲敲門，舉起來的手沒能敲下去，停在半空繼而落下。厲霄後退兩步，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回到辦公室，正想要撥打張特助辦公室的內線電話，突然想到張特助已經被自己派到韓國了。他扣下座機聽筒，想了想，又拿了起來，撥通二號間的號碼。

  卻沒人接。

  厲霄起身，又出了門，敲了敲二號間的屋門，無人響應，他直接推門進去，卻見辦公桌上根本沒有朴銀姬伏案的身影。

  名典居內，朴銀姬在黎子升的安排下，一個人待在家裡，衣服也沒換，人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就到第二天早上，窗外已經天光大亮。

  身邊的手機只剩百分之十六的電，電量還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掉，每掉一格，手機就響一下。朴銀姬吃不下飯，身上沒氣力，也懶得爬到床的另一頭給手機充上電，就仰臥在床，看著蒼白的天花板，聽著手機的低電量提示音嘀嘀嘀的響。

  驀然間，被她刻意調大的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朴銀姬撲過去拿起手機。

  【厲霄：沒來上班？】

  朴銀姬一個揮手，手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落在床上。

  厲霄坐在總裁辦的轉椅上，無聊地轉了半個小時，腦子裡滿是她為什麼不回我消息的疑問。

  終於，厲總裁忍不住，給朴銀姬撥了個電話過去。

  等了一天兩夜，終於接到一個電話的朴銀姬又一次激動地坐了起來，她甚至沒看屏幕，滿心期待地直接滑動接聽，卻聽到對面：

  「為什麼還沒來上班？」

  「怎麼又是你？」

  「又？」厲霄凝眉，「你很煩我？」

  「沒有，不敢。」朴銀姬兩條細長的腿交疊，歪著腦袋，頭和肩膀夾住手機，雙手撐在身後的床上，她的聲音蔫蔫的。

  厲霄沒注意聽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自顧自地接著說：「沒來上班也不跟我說？心裡有鬼？」

  這男人，還在詐她。

  等了這麼久，第一個電話居然不是與梨梨有關，她滿肚子的火，明知不該沖厲霄發泄，卻還是忍不住。

  「厲總，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請假了請假了請假了！人事部那邊有我的請假記錄！」

  厲霄將手機拿開，離耳朵稍微遠了一點，又瞄了一眼重新亮起的手機屏幕上的備註，確認是朴銀姬無誤。

  待她平靜下來，厲霄接著說：「你吃槍藥了？請假應該先跟你的直系上司，也就是我，報備，然後再去人事，明白嗎？」

  「厲總，我家裡真的出了非常大的事，拜。」

  朴銀姬說完，直接掛了電話，不給厲霄再說話的機會。

  「什麼……餵？」

  手機聽筒只傳來一陣忙音，他馬上回撥，卻被無情掛斷。

  厲霄給黎子升撥了個電話，這次接通了。

  「朴銀姬說家裡出事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嗯。」黎子升唇周已經長出了一圈小鬍子，烏黑的眼圈也在彰顯他的疲憊，「梨梨被拐走了。」

  「梨梨？」厲霄回憶了一下，「飯局上那個孩子？」

  「沒錯。」

  厲霄馬上理解了朴銀姬對他態度的不友善。自家孩子丟了，誰能不急啊。

  更何況這種親人不見的滋味，他熟悉。他母親拋下他出國的時候是一次，許念婉至今杳無音訊又是一次。

  「你現在在哪兒，嫌疑人有沒有什麼特徵。」

  黎子升給厲霄報了個位置，簡單交代了幾句，但並沒細問他要做什麼。

  厲霄則給一家他熟識的安保公司的老闆打了電話，要他立刻派公司所有身體素質好的保鏢在全城搜索可疑人士，費用他全包。

  他走進休息間，從衣帽櫃裡找出一套休閒的運動套裝換上，腳上的鞋子也從皮鞋換成了運動鞋。他出門，驅車趕往北海灣，與黎子升他們會合。

  在市區與荒廢的北海灣碼頭之間的一家不起眼的小賓館內，兩男一女正圍坐在一張圓桌旁，一旁的床上還坐著一個雙手雙腳都被牢牢綁住的梨梨。

  梨梨醒來時，嘴上就被封著膠帶，帶著橡膠味道的塑料膠帶濃重的粘合感讓孩子不舒服，梨梨的嘴唇不停地動，發覺對取下膠帶沒什麼幫助，反而讓嘴有點發麻。於是，她的嘴巴勉強張開一條小小的縫隙。她不斷地用鼻子吸氣，用嘴巴呼氣，待水汽浸潤膠帶的一部分，稍微起了一點潤滑的作用，膠帶的粘性也沒有這麼強了。

  不知過了多久，雖然膠帶依然掛在嘴上，但梨梨的嘴巴終於可以活動起來。

  「我勸你們放了我，被我哥哥姐姐和外公他們抓到，有你們——唔——」梨梨被其中一個男人揪著後衣領子拎了起來，不妨礙她接著說，「有你們好果汁吃！」

  「好果汁？小妹妹，你是在跟我賣萌嗎？」女人走到梨梨身前，大拇指和食指彎起一個弧度，捏了捏梨梨軟乎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