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2024-06-12 13:36:18
作者: 綠肥
他說罷自嘲地笑了笑,當初他們剛領完證時,他對許念婉說的話,還歷歷在目:
「結婚的事,我不希望被我們兩個家庭之外的人知道。」
「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希望你能拎得清自己的身份。」
他很後悔,如果許念婉真的那麼狠心,拋下自己去了另一個世界,他連個名分都沒來得及給人家。
可那些話在朴銀姬耳中,變成了另一番味道。
她覺得,厲霄是真的對自己沒有情義,只把他們的婚姻當成一場可笑的交易。
「那他協議結婚和抽菸喝酒有什麼關係啊?」黎子升不解。
厲霄將那支煙扣在菸灰缸內重重地按壓了幾下,待煙熄滅,他又喝了口茶,像是在思考黎子升的問題。
良久,他開口道:「就……還挺難忘的。」
包廂內安靜如無人之地。
朴銀姬在想,從相識到她「去世」,不過短短兩月有餘,厲霄在這兒立什麼深情人設?
*
夜已深,黎子升讓厲霄送古清婉回家,他要和朴銀姬慢悠悠地走回家。
微涼的風一下一下拍在朴銀姬臉上,卷著她散落的頭髮糊到臉上,黎子升微微曲身,輕柔地替她撥開那兩縷不聽話的頭髮。
朴銀姬牽著梨梨,繃緊身子不動聲色地向後彎了一點腰。
黎子升感受到她的抗拒,也不明說,只默默收回了手,保持一個讓她舒服的安全距離。
「對了,厲……你那個朋友厲先生跟你關係蠻好的?」
「嗯呢。」黎子升見她主動和自己說話,樂得打開了話匣子,「我跟你說,我跟厲霄雖然差了幾歲,但小時候幾乎天天泡在一起玩兒。」
他想到了什麼,接著說。
「我長這麼大做過的唯一一件對不起他的事……哎,六年前我貪玩不懂事,在去韓國的餞行宴上往他酒里加了點……那種東西,還派人往他訂的房間裡塞女人。」黎子升有些羞,低著頭,大手搔了搔後腦勺的頭髮,「真是對不起未來嫂子啊。」
「嗯,是挺對不起你未來嫂子的。」朴銀姬語氣不太好。
人家厲霄那是為了古清婉守身如玉呢,如果不是黎子升給他下藥,自己又被人誤認送到了厲霄房間,想必厲霄就不會同自己結婚,自己也不至於「慘死」。
黎子升察覺出她話里的不善,連忙接著說:「Yuki,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真的!這些年我真的成長了很多,你要是跟了我,我肯定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的!」
「好啦好啦。」
朴銀姬對他的花式表白已經免疫了,只要自己不答應,隨他說出花來都行。
「還沒問你,我和梨梨今晚住哪兒啊?」
「噢!放心吧,跟著房地產大戶黎家的二少爺還能讓你們沒地方住不成?」黎子升又開始得意地自誇,「行李我讓機場的人直接郵到我家,這個時間應該也到了。」
走了約摸二十分鐘,穿過了四五條街道,黎子升帶著她們來到名典居。旁人進小區大門都要刷卡,黎子升給保安使了個眼色,門就開了。
「啪。」
黎子升打開客廳的燈,趁朴銀姬和梨梨換鞋,他又跑到三個房間裡,挨個把燈打開,最後站在大廳中央,對朴銀姬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這間房是美麗的朴小姐的,你如果不喜歡,想住哪兒都行。」
朴銀姬看了看內飾,點點頭。屋裡一塵不染,玻璃亮潔的能當鏡子用,一看就是黎子升派人精心打掃過。
「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啊,咱們倆孤男寡女的同住一處是不是不太好啊。」
朴銀姬的思想有些保守,她認為和自己同居的男人只能是家屬。
「你怕什麼,你我,是睡在一棟房子裡,又不是一個房間、一張床上。」黎子升尷尬到眼皮跳了兩跳,「再說了,我可是跟朴爺爺說了,我會寸步不離,時刻確保你的安全。」
*
等朴銀姬將行李箱裡的衣服都放到衣櫃裡安放好走出房間時,黎子升不知道從哪兒整出了水果。
他和梨梨守著果盤裡切的整整齊齊的西瓜、蘋果等水果,正在看電視。
他運動褲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黎子升一邊示意朴銀姬坐下隨意吃,一邊接通電話。
「喂,清婉?這麼晚了,有事?」
電話那頭,古清婉還坐在厲霄車上,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厲霄一起出門,怎麼會忍心那麼早回家。於是她方才叫厲霄開車帶自己去海邊逛了一圈,現在還在回家的路上。
「噢,沒什麼事,就是想關心一下你們。銀姬剛回國,你們住一起嗎?」
「對。」
「孤男寡女,同居是不是不太好啊。阿升,你現在可是個男人了,別像以前似的……」
黎子升慌忙打斷她:「什麼孤男……」
他看了一眼梨梨,頓住,低聲接著說:「這不是還有梨梨嗎。我們是住一起,不是睡一起。放心吧我的婉姐姐,我已經長大了,沒以前那麼貪玩了。我對Yuki,非常認真。」
「好好好,你認真就好。」
「還沒問你呢,這都下半夜了,你還和我霄哥在一起呢?」
電話里傳來古清婉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她沒回應,掛了電話。
答案不言而喻。
黎子升剛被掛電話,馬上給厲霄發了一條消息。
厲霄正在開車,他降低了車速,打開手機瞟了一眼。
【黎子升:爭取早日讓我喝上您二位的喜酒哈】
【黎子升:讓嫂子少擔心我的事】
厲霄按滅屏幕,將手機扔到後排座位,不回復他。
「他們真住一起?」
古清婉正在看下屬發給她的報告,聽見厲霄問她話,思考了一會兒,緊緊盯著厲霄瘦削鋒利的側臉,回答道:「對啊。我覺得阿升是真長大了,看他對朴小姐的樣子,也不像以前那個玩弄女孩子感情的花花公子了。」
「哼。」厲霄車開得很穩,絲毫沒有分神,「最好是這樣,可別是因為人家對他愛答不理,他覺得新奇,舔著臉當舔狗,得到了又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