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磕頭賠罪

2024-06-12 12:24:34 作者: 悠悠鹿鳴食野苹

  秦月柔能深夜到此,這刑部大小獄吏,應該都是他們的人了。

  

  她若讓人對自己用刑,只怕她冤死這裡,也無法抵達上聽。

  尤芷心裡異常緊張,手指都不自覺地痙攣著無法動彈。

  她有太脆弱的軟肋:她腹中懷著小生命。

  無論如何,她也得保護好這個孩子。

  尤芷保持著面上的鎮定,雲淡風輕地說:

  「刑不上大夫,何況我並未定罪。

  「就算要審,也得是刑部官員公明正大地審,輪得著你來逼供?」

  尤芷掃一眼秦月柔身後的獄吏,

  「我告訴你們:蕭楚的案子還未審明,陛下肯定會親自過問。

  「屆時我告你動用私刑,只怕你和秦家,還有這刑部的大小官吏,都會被你連累問罪,一個個腦袋落地!」

  有官員跟在秦月柔身後,聽見這話,忙跟秦月柔低語幾句,顯然是怕事鬧大了被她牽連。

  「哼!你跟蕭楚已經綁在一條船上,就算明日刑部過堂,你們照樣跑不了,橫豎都是死!」

  秦月柔咬咬牙。

  她嘴上強硬,可知道尤芷說的在理,心裡也發虛。

  看到尤芷木板床上的錦被,秦月柔指了指,扭頭斥責牢頭:

  「這不是牢中之物吧?!誰知道裡面藏沒藏著罪證?!拿過來,本公主要查驗!」

  獄卒應聲上前,奪走了尤芷的錦被,放在秦月柔跟前。

  秦月柔往左右看了看,一腳踢翻旁邊地上的水桶,水傾倒在尤芷錦被上,不一會兒。裡面的棉花就吸飽了水。

  今晚要挨凍了。看著浸滿水的錦被,尤芷心疼得針扎似的。

  「好!好極了!」

  秦月柔往錦被上跺了一腳,拍了幾下手,獰笑著逼近尤芷,一字一句從牙縫裡迸出來:

  「尤芷,你不過是仗著這張如花似玉的臉,才讓蕭楚迷得神魂顛倒。你說——如果這張臉毀了,他還會跟你恩愛如初嗎?」

  「上次沒來得及毀了你的臉,讓你跑了。這次,蕭楚自身難保,可救不了你了!」

  說話間,已從頭上拔掉了一支尖細的銀簪。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尤芷心裡猛一縮。

  就見秦月柔一揚臂,狠狠照著她的臉,劃了下來。

  尤芷趕緊往旁邊閃躲,看秦月柔撲過來,身體往前傾斜著,她借勢將其往前一拉。

  秦月柔身體失重,收不住腳,一下子撲在稻草鋪的床板上,「咕咚」一聲。

  用力太猛,加上尤芷添的那把力,秦月柔摔得可不輕。

  她爬起來,頭髮上沾著稻草,額頭上鼓了個包,臉上擦破了皮,鼻子裡的血像溪水一樣往下流。

  抬手擦血,看到手上黏糊糊濕漉漉一片,秦月柔驚呼起來。

  「反了!竟敢打本公主!你活不成了!你們——」

  她指指身後兩個粗壯的婆子,

  「給我狠狠教訓她!」

  那倆婆子朝尤芷撲了過來。

  尤芷又逃,可牢中空間狹小,她隨即就被這倆婆子堵住,半拎半提抓在手中。

  「你們兩個奴婢不想活了?!」

  尤芷不能吃眼前虧,趕緊虛張聲勢嚇唬,

  「想必你們也清楚!毅王已經向陛下求賜婚,我很快就是毅王妃了!就憑你們兩個奴婢,也敢對本王妃動手?!」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目光中有畏縮。

  毅王那位王爺,是出名的兇悍,就連王妃都敢動手打,就別說她們這些當奴才的了。

  「休聽她胡言!」

  秦月柔見倆婆子被唬住,面子上過不去,厲聲喝道:

  「一切有本公主承擔!你們快給我動手,狠狠掌嘴!」

  「你承擔得起嗎?動一下試試!」

  尤芷也提高了聲量,

  「若是我告訴毅王爺,誰動手打了我,你們說——他會如何處治?想過沒有?」

  「這倆豬狗之輩,哪有腦子想這些?!」

  蕭晏金石般的聲音,突然在牢房中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尤芷懸著的心頓時停泊靠岸。

  他來得真是時候,再遲,只怕自己就要吃虧了。

  「芷兒,還是讓本王直接告訴她們,該如何處治吧!」

  他的語氣突然一冷,如同浸過了千年寒冰:

  「哪只手打的,就砍掉哪只手!」

  官員、牢頭及獄卒都慌忙施禮。現在毅王風頭正盛,他們哪敢招惹啊。

  秦月柔身子往後縮了縮,這位毅王的厲害,她多次領教過了。

  倆婆子趕緊放開尤芷,一個快似一個地往秦月柔後面躲。

  可蕭晏動作太快了。

  只在一息之間,都沒看清楚他怎麼掃了下腿,倆婆子就「咚咚噗嚓」,磕在地上,像烏龜拼命撲騰著腿,半天爬不起來。

  「芷兒,你沒事吧?」

  蕭晏上下觀察尤芷,確定她沒事,這才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到秦月柔的手上。

  此刻,那根尖細的簪子沾著秦月柔的鼻血,還緊緊攥在其主人掌中。

  「你拿這個——做什麼?!」

  在蕭晏的死亡凝視下,秦月柔嚇得臉色慘白,嘴唇一個勁兒地打戰。

  「沒......我沒......」

  蕭晏回頭看尤芷,尤芷優雅地在自己臉上比了一下。

  暴怒像火山一樣,噴薄在蕭晏的眉宇之間。

  他一把奪走銀簪,反手一揚,一道血口子出現在秦月柔白皙的臉上,從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角。

  「呀——」

  秦月柔慘叫一聲,捂住了她流血的臉,眼神透著驚恐。

  「這是怎麼回事?!」

  蕭晏指著地上一踩就壓出水的錦被,咆哮道。

  官員和牢頭獄卒全都縮著腦袋不敢作聲,可蕭晏就沒準備聽他們稟報。

  他飛起一腳將水盆踢到半空,一掌擊了過去。

  那水盆在空中翻了個底朝天,連水帶盆扣在了秦月柔的頭上,嘩嘩地給她沖了個冷水澡。

  這次,秦月柔連慘叫都不敢了。

  她凍得直哆嗦,頂著水盆就往外跑,覺得自己逃到安全距離之外了,才顫著聲音喊了聲:

  「你等著!我去稟報父皇知道!」

  蕭晏沒理睬她,睨了一眼那些官吏們:

  「是你們,放秦月柔進來,欺負芷兒的?」

  那些官員小吏嚇得慌忙跪倒,告罪說:

  「卑職們官職微小,擋不住......」

  「給芷兒磕頭賠罪!」

  那些人慌忙磕頭,一個個頭磕得咯嘣響,磕得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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