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會乖乖聽話的

  「那個孩子不是你的，我知道。」

  顧言身體搖晃得厲害，連站穩都很難，可講話卻很清晰。

  「那次去大虞又沒帶你，你怎麼可能知道？！」

  蕭楚疑惑，往顧言眼睛裡看了一下。

  「不打自招了吧？你的話有漏洞。」

  「哪有漏洞？」

  「切！」

  顧言冷笑，

  「跟我來什麼虛的？咱倆不是......『那個』嗎？他們說的，關係多親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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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

  蕭楚疑惑一瞬，猛然想起斷袖的說法，恍然扯了扯嘴角。

  「昌王說的都是真的吧？」

  顧言身子又歪斜了一下，趕緊抱住飛寒櫻的樹幹穩住。看來酒真喝得不少，

  「傻子都看出來了，你還連我都瞞！既然不是你的，怎麼你還請立世子？」

  「請立世子的奏表，是母妃讓人模仿我字跡，假冒的。她還調虎離山，讓人將我派出去公幹。」

  「你為什麼要認下這個兒子？是不是因為武巋的死？」

  聽他提到秦武巋，蕭楚像被當胸刺了一劍，身體一僵，拳頭攥成了一團，臉色比紙還蒼白。

  「素日你說我是悶葫蘆，你怎麼不說出來？！遮遮掩掩的，真不是男人！」

  「你是嗎？」

  蕭楚反唇相譏，

  「按他們傳的，你只不過是我的嬖僮。」

  顧言咬牙，身體又趔趄兩下，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

  「聽說是因為你不舉，為掩人耳目，就拉我下水做擋箭牌的！你實話說，你是不是不舉？！」

  「誰散播的謠言？壞本王名聲！」

  「這麼隱秘的事，除了尤王妃出去說，旁人也不信哪！」

  顧言指著尤芷的房間，一副「地球人都知道」的神情。

  他並不知道，尤芷正站在窗下，偷聽著他們講話呢。

  「王爺，尤王妃花朝節那天講的，當時蔻兒就在她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現在倒好，蔻兒家嫌棄我是嬖僮，到我家退親了！」

  「退就退！」

  蕭楚語調慷慨，聲勢氣壯山河，

  「她傳謠，搬弄口舌，還跟你退親，不要她！我再給你找好的！」

  「卑職只喜歡蔻兒！」

  顧言不聽他的話，一根筋，

  「改天我去她府上央求，求她高堂，不要跟我退親。」

  「丟人！沒骨氣！」

  蕭楚指著他鼻子斥責，

  「她都跟你退親了，你還低三下四去央求她？！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還是堂堂的金吾衛長史！不嫌丟份兒！」

  「切！」

  顧言是酒壯慫人膽，講話的尖酸程度，一點也不比蕭楚遜色，

  「您還是堂堂的睿王爺呢，被尤王妃拿捏成什麼樣了？還好意思說別人！」

  「芷兒沒有拿捏我！」

  蕭楚正色為自己辯解，

  「我一向是說一不二的，芷兒全聽我的話！」

  「嗤！」

  顧言嘲諷地笑。

  「你敢不信？！」

  蕭楚按了按劍鞘，「本王打你個心服口服，拔劍！」

  「不跟你打，卑職服輸！」

  顧言雖醉酒，卻理智尚存，不接他的招，

  「在對女人卑躬屈膝方面，卑職遠遠不及王爺！」

  「顧言——」

  蕭楚咬牙切齒，

  「本王一向說了算！何曾卑躬屈膝？！」

  「拉倒吧！」

  顧言講話拖著長長的譏諷尾調，

  「王爺別是忘了，為了討尤王妃歡心，哄著我把外祖母湘老夫人的王府賣了，拱手奉上？

  「哼！人家『千草坊』生意紅紅火火，銀子像河水一樣往府里流，王爺可曾分得分文？」

  尤芷在屋裡聽得分明，恍然一驚。

  這時顧言的聲音又傳來：

  「王爺是否忘了，為了幫尤王妃出氣，您讓卑職往秦家買的那塊兒地里，埋了三具屍首？

  「那可是髒活兒，嘔得卑職好幾天沒吃下飯！

  「您可討到好臉兒了？人家不照樣對您愛搭不理的？

  「對了，您送的鳳釵呢？為了鳳釵上那顆夜明珠，您跟別人爭得頭破血流，結果呢？尤王妃還不是轉手就賣了？！」

  「不講話能把你憋死？」

  蕭楚提高了音量。

  「卑職說的是不是事實？！」

  有人酒醉話多，顧言應該就是這類人。

  他今日，大概把前半輩子沒說的話，全都說了吧。

  講完這些話，顧言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了，說蔻兒是他的心上人，他只喜歡蔻兒。

  蕭楚嘲笑「沒出息」也不管用，顧言越哭越委屈，後來哭聲聽不到了，倆人也沒影兒了。

  八成，蕭楚將功補過，帶他去蔻兒家說情去了。

  說起來，顧言被退親的，還是因己之過。

  希望他們此行順利吧。

  在賢妃住的鳳儀宮裡，賢妃屏退下人，問秦月柔道：

  「柔兒，你跟母妃說實話，昌王今日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秦月柔臉上神色僵硬，她安撫道：

  「柔兒，你放心，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母妃都最疼你。」

  秦月柔以袖掩面，悲哭不已。

  「母妃已知道了。」

  賢妃心裡已然明白，沉吟片刻，說：

  「世子到底是你的親生骨肉，蕭楚也在陛下跟前認下了他，你就好好養著吧。」

  她在房裡踱了幾個來回，再次走到秦月柔跟前時，停下了腳步：

  「柔兒，上次因為你和尤嬌設計尤芷，蕭楚堅持要處罰你，母妃當時還覺得他對你很絕情。

  「可昌王拿世子一事攻擊你，本宮看蕭楚也是全力維護著你，對你還是很有情分的嘛！」

  「母妃，他這不是情分......」

  秦月柔抽泣了下，擦了擦眼淚說，

  「他這是遵守承諾。他曾立下重誓：一輩子視我如性命一般重要。他還起誓說，世子的身世，他一輩子守口如瓶，不對任何人說破。」

  「他既立誓，就一定能做到！蕭楚是個重諾之人。」

  賢妃語氣非常肯定，

  「不過，那天昌王鬧出那麼大動靜，只怕陛下心裡會有疙瘩，你們還是得再生養幾個孩子才行。」

  「可是，母妃也知道，王爺他......」

  秦月柔沒說完，可賢妃已經會意，就點了點頭道：

  「柔兒你放心！這次，母妃有辦法制衡他！我已經派人去傳他了，一會兒他過來，母妃給他下個最後通牒，他會乖乖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