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天大的好事
2024-06-12 12:23:24
作者: 悠悠鹿鳴食野苹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秦月柔被問得惱羞成怒,沒好氣地衝撞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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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在此!」
房門開啟,蕭楚拉著尤芷的手,走到了院子裡。
「兒臣昨夜在芷兒房裡,一覺睡到天亮。」
賢妃眼裡滿是驚愕,如刀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掃過,耷拉的嘴角流露出她的惱火失望。
秦月柔噴出毒蛇一樣怨憤的冷光,恨不得撲上來,一口將尤芷咬死。
停了會兒,賢妃開口道:
「芷兒,昨日你侍疾辛苦,回去歇著吧!」
尤芷施禮告退,出院門時,蕭楚快步跟過來。
「蕭楚!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不用想,就知道賢妃要跟蕭楚說什麼話。
蕭楚的腿頓了下,很不情願地停下腳步,叮囑尤芷道:
「芷兒,我馬車在外面,讓他們送你回去,你慢點兒啊!」
他這樣婆婆媽媽的,那婆媳倆一定氣得鼻子都歪了吧。
果然蕭楚的馬車在門口候著。
尤芷上了車。
裡面還是原來的裝飾,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車裡有些悶熱。
尤芷拉開車簾透氣,看窗外香樟樹已濃密一片,形成綠蔭。
當時送蕭晏出征時,淡綠的葉片還是疏疏落落的。
轉眼間,蕭晏已經去了幾個月了。
聽說雍北的戰事趨於緩和,作戰雙方都忙於農事,已經暫且休戰了。
還有個喜人的消息,陛下已經讓兵部下發指令,召蕭晏回京述職了。
其實也就是尋個由頭,讓蕭晏回來休養一月。
算日子,過幾天他就要到京城了。
軟護甲已經做好,圖案繡得非常精美,比上次匆匆趕工時做的,不知要強多少倍。
只是不知道蕭晏身材有沒有變化,穿上合不合身。
整日在野外練兵打仗,想必他比以前會瘦一些。而且,皮膚整日經受雍北的烈日飆風,早被吹曬成了燕麥色吧。
回到敬武閣,尤芷就去翻找那件護甲。
然後把要給蕭晏的東西都打包起來,等他回來,就交給他。
這個活兒挺麻煩的,尤芷一樣一樣收好後,剛直起腰,就聽到外面僕婢緊張的問候聲:
「奴婢參見賢妃娘娘!」
尤芷心裡驀地一沉。
她剛從賢妃那裡回來不久,賢妃就跟著過來找她。
顯然夜貓子進宅,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芷兒,大喜事!快跪下接旨!」
第一次見賢妃如此笑逐顏開,眉梢眼角都染著欣喜,嘴都有點合不攏。
是「大喜事」,還能讓賢妃發自肺腑的開心,會是什麼事?尤芷有些發愣。
她首先想到的,是蕭楚求了賢妃,想將她重新召進睿王府,做個平妻一類的事。
「芷兒,怎麼還愣著?快跪下接旨,天大的好事來了!」
「忠國公孫女尤芷,賦姿淑慧,風華幽靜......」
賢妃讀到這幾句的時候,尤芷已經預知,自己的猜測對了。
她在考慮如何應對。
有賢妃這樣的婆婆,還有時時作妖的秦月柔在睿王府,她是不願意回到那個地方的。
只聽賢妃接著讀聖旨:
「賜於毅王蕭晏為王妃,望爾益修婦德,常懷謙謹,夫婦攜好,衍慶家邦。」
尤芷頓時驚愣住了。
陛下要將她賜婚給蕭晏?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是賢妃的手筆。
難怪她笑得這麼開心,敢情是替她的愛媳秦月柔,拔除了自己這顆眼中釘啊。
「還愣著做什麼?這可是陛下給你的天大隆恩哪!快接旨謝恩!」
賢妃笑容可掬,襯得她美麗驕矜的容顏,多了分親切。
可尤芷從這份親切中,卻看到了冷酷無情。
將聖旨交到尤芷手裡後,賢妃像卸下了千斤重擔,步態輕盈地走了。
波浪般向前滾動的裙擺,飄飛的衣帶,都流瀉著她難以言喻的歡欣鼓舞。
顯然,蕭楚昨夜親近自己的行為,觸到了賢妃婆媳的逆鱗。
她們想到了這個釜底抽薪的辦法,斷掉了蕭楚和她的後路。
想必賢妃在皇帝跟前巧舌如簧,顛倒是非,甚至會誣陷說,自己跟蕭晏不清不楚,早有私情吧。
後來,從宮裡傳出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賢妃在陛下面前進言,說她與蕭楚琴瑟不合,實在可憐。
賢妃說與她婆媳一場,請求陛下看其薄面,給她安置一個好的歸宿。
正好蕭晏到京城了,陛下就此事徵求他意見。
結果蕭晏喜出望外,跪地謝恩。
天盛帝聖心大悅,覺得此事各得其所,堪稱完美,於是頒了聖旨給尤芷。
也有傳聞說,陛下對睿王寄予厚望,很重視秦家的扶持力。
他將尤芷賜給毅王,是希望蕭楚與秦月柔夫妻和睦。
隨後幾日,蕭楚都沒再露面。
看來他們母子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尤芷已經看清蕭楚了。
在權利和前程面前,蕭楚毫無疑問是沒有抵抗力的。
不然,他就不會娶並不喜歡的秦月柔為妃,而且在她作惡的時候,也處處護著她。
本來蕭晏回京,尤芷是一定要見他一面,為他接風洗塵的。
可有了賜婚的旨意,尤芷就不方便去找他了,省得被人編排什麼話調笑。
吉日定的是後天。
據說陛下如此迫不及待,是希望蕭晏回雍北以前,能留個後。
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要娶親,蕭晏一定忙得腳不沾地,自然沒時間來找尤芷。
賢妃怕尤芷來不及趕製嫁衣,很體貼地派人送過來一套。
不愧是婆媳一場的情分,她唯恐出了什麼岔子,耽誤尤芷按時出嫁。
鮮艷的正紅色華服美奐美輪,在床上放著。
詩墨和落棋一人一邊,很小心地掂起來,拉起尤芷手臂給她試穿。
她恍若夢境,竟第二次穿上了新嫁衣。
真是世事難料啊。
蕭楚錦衣玉帶迎她進門的情形,還如昨日般清晰。
誰想僅僅過了一年,就物是人非,勞燕異向,破鏡各執半片了。
尤芷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她腦袋裡就像被凍成了堅硬的冰疙瘩,不會動,也起不了一絲漣漪。
像個牽線木偶似的,尤芷機械地配合著詩墨二人,將手臂套入新衣的袖筒中。
「滾!」
一聲嘶吼,詩墨和落棋驚叫著被推倒,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