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門口
2024-06-12 12:18:19
作者: 霜降
唐檸停下手中的動作,親自給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既然上面看到我的功勞還做了這種決定,說明後面也是很難改變的。師父還是儘早適應跟新搭檔的合作吧。」唐檸抿了口水,神情淡然。
可能比起葉竟予給她的衝擊,現在的降職,對她來說反而不算什麼。
李業晨嘆了口氣,跟著她一起沉默。
最遺憾的不是她被送走,而是,她被送走了,自己這個上級卻無法做任何挽回。
兩人面對面坐著,李業成看上去反而是更需要安慰的那一個。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再回來的。」
李業成驚訝於這女孩的堅強,又苦於無法幫助她,只能安慰幾句:「到那裡有什麼不適應的儘管跟我開口,新聞部領導是我同期的,讓他照顧照顧你,還是有辦法的。」
人走後,唐檸繼續收拾東西。
不想再演什麼分別的戲碼,她是抱著東西無聲離開的。
宋雪這次做得有夠決,但卻又讓她鬆了口氣,總算不欠她什麼了。
新聞部的同事只有寥寥幾個。
因為主打的是文娛,電視台在新聞方面競爭性並不強。
唐檸走進辦公室,甚至沒有人來招呼她坐哪。說到底,就是有點死氣沉沉。
她隨意找了空位坐下,將自己的東西放到桌面上。
辛可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忙著整理自己的桌子。
「檸檸姐,為什麼這麼突然...」辛可剛才演播廳走出來就聽到有同事在議論,去到唐檸的辦公室時,她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沒什麼,換個環境,也許會更好呢。」
唐檸這輩子沒為誰犧牲過什麼,這次為了葉竟予的女朋友,她心裡都覺得自己特別偉大。不問值不值得,但問心無愧,她知道,這個女孩是配得上葉竟予的。
所以,她犧牲一下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聽說是宋雪暗地裡搞得鬼,不行,我得想辦法去舉報她。」
唐檸將她拉回:「你一個小助理是動不了她的,別給葉竟予添麻煩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其實也不算壞事。」
「你在開什麼玩笑,從新人到節目編導那是花了多少精力才坐上的,你說離開就離開,難道他就不擔心麼?」
她眸中的真誠有打動到唐檸,她記得自己跟她不算特別熟,倒是這女孩還挺緊張她的。
也算是自己沒有白白犧牲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這裡面牽扯到許多關係,不是你一個助理可以撼動的。這件事也先不要告訴他,好不好?」她伸出手拍拍女孩的肩。
「我...」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工作吧,免得被上面罵。」
唐檸輕輕推了她一把,讓她趕緊離開。
看著她淚光瑩瑩的苦瓜臉,唐檸心情總算安慰了些。
從小她沒少受過葉竟予的照顧,現在他有對象了,換她來照顧這個小女孩,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剛上任的第一天,唐檸的直系領導並沒有交給她太過複雜的任務,只讓她熟悉熟悉他們的工作流程。
唐檸暗暗打量了這個年近四十的女領導,見她做事果斷,是自己喜歡的風格。
「我知道你來到這裡心裡委屈,但我們這個部門同樣有很多機會。如果你能力不差,我定不會虧待你。一線的記者不是一般的辛苦,不僅是腦力活更是體力活,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唐檸笑著點了點頭,有些事不用說,她也有分寸。
第一天來到新聞部,工作還不算太忙,更多的還是心裡壓力。
這就是宋雪想要看到的,把積攢了多年的怨氣,一次性報復到她身上。
唐檸慶幸,至少沒傷害到身邊的人。
下班的時候,陳鄞不知道從哪得知的消息,什麼安慰的話也沒有說:「去喝一杯?」
唐檸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心情不好時,唯酒才能解愁。
他們約在上次那家烤肉店,唐檸去到的時候,陳鄞的牛肉已經烤上了。就是啤酒點少了。
唐檸坐上位置後多點了幾瓶,利落的開了拉罐,仰頭一口,冰涼的液體進入胃裡,心情立馬痛快了不少。
陳鄞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葉竟予知道了麼?」
「知道什麼?」
陳鄞知她明知故問,那葉竟予應該還不知道了。
「為什麼不告訴他?」
「我已經欠他很多了,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事情老是麻煩他。」唐檸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起啤酒又悶了一口。看上去儼然像是失戀了。
陳鄞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總覺得她的情緒不太對勁。他沒有葉竟予那麼了解她,一個神情就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如果唐檸不願開口,陳鄞也無法確定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這一點,他輸葉竟予太多太多了。
「聽說他最近一天好幾台手術,顧及不到你,你也別放在心上。」
「放心,我以後會減少對他的依賴的。」
又是那種無奈中夾雜著自嘲的語氣。
陳鄞再次打量著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唐檸喝了一瓶,人倒是沒醉,就是想起明天還有任務,不敢再喝下去了。默默夾起陳鄞放在自己碗裡的幾塊牛肉,乾巴巴的嚼了起來。
酒足飯飽,陳鄞知道她心情不好。想著早點送她回去。
「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
她喝了酒,不能開車。
唐檸本來不想麻煩人家,猶豫了一會後,還是將車鑰匙交給他了。
坐在副駕駛上,她借著酒意唱了兩首歌。
難聽至極。
陳鄞無奈的搖頭,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眸底漫上一抹溫柔。
車子開到車庫,剛下車,迎面駛來葉竟予那輛銀灰色的凌志,唐檸站定一會,差點被他的車燈刺瞎。
她看了陳鄞一眼,後者聳了聳肩,表示只是巧合。
葉竟予從車上下來,俊臉上比昨天又蒼白了幾分,估計是在手術室泡了一天導致。
「又喝酒了。」他剛走進一步,就問到她身上的酒味。
「這是我的自由,走吧,送人送到底,現在還沒到家門口呢。」後半句她是對陳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