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習慣

  唐檸捂著自己的臉，起身，要不趁葉竟予還沒回來乾脆一走了之算了，就當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起身整理好床，辦公室的門一陣開門聲，葉竟予白大褂下一隻大長腿邁了進來，抬眸看到她的時候，，表情略微一怔。

  怎麼看，唐檸現在的表情，都有點像是做賊心虛毀滅證據的感覺。

  葉竟予嘴角一提，她似乎忘了，什麼樣的唐檸他沒見過。

  「早...」

  唐檸還不太清醒，一大早看到他，有種被看透心裡的感覺。

  「昨晚還有做噩夢麼？」

  他將手裡的早餐放到桌上，從柜子里拿出個一次性洗漱包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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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昨晚，唐檸臉立馬紅了。

  「昨晚謝謝你陪我。」

  葉竟予沒時間再逗她，今天科里有實操課，他必須去盯著那幫學生。

  「吃完早餐再走，有什麼事的話，再打我電話。」

  唐檸點頭嗯了一聲，看著桌上分量極多的早餐，再看看他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心裡又是那種說不出的感覺。

  葉竟予吩咐完便離開了，唐檸就著辦公室里的小洗手盆洗了把臉，昨天來得匆忙，包包什麼都沒帶，像化個淡妝出門是不可能了。

  看了眼手機，也無所謂遲不遲到了。

  江心語闖進來的時候，唐檸正坐在葉竟予的位置上吃早餐。

  四目相對的時候，氣氛凝結了好幾秒。

  唐檸率先開的口：「葉竟予他不在辦公室。」

  江心語點頭笑了笑，目光好奇的打量了辦公室的擺設一眼：「你昨天晚上在這休息的？」

  「可以這麼說，不過你別誤會，是我厚著臉皮借宿了一晚。」

  唐檸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比較合理，一男一女在辦公室里呆一個晚上，換做任何人都會誤會。這種事要是放在微博里，她就是標準的綠茶一枚。

  關鍵是，唐檸也不能確定，葉竟予心裡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江心語。萬一因為自己害他們感情惡化了，那她不就是成了萬惡之首。

  昨天葉竟予跟江心語的默契程度，連她這個青梅竹馬都自嘆不如。他們一起援非兩年，中間經歷過什麼，產生過什麼感情。很多時候，可以通過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看出來。

  「我明白，你們倆從小認識到大，要是有點什麼，估計孩子都生了。葉先生待人溫文和善，何況是從小玩到大的妹妹呢。」

  唐檸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江心語的話連標點符號都讓她覺得難受。

  「是這樣沒錯。」

  「那我先走了，你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到隔壁辦公室找我。」

  「嗯，昨天也謝謝你，替我們救回那個藝人。」

  「這沒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我跟竟予配合搶救不回來的病人。葉大夫是目前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外科大夫，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跟他學習。」江心語說著說著也有些臉紅了。

  饒是唐檸再笨，還是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占有欲。

  江心語喜歡葉竟予，身為女人她能夠感受到，但她今天才慢慢意識到，她把自己假想成情敵了。

  「那我祝你有一天能跟上他的腳步。」

  「謝謝。」

  ——

  回到台里，唐檸第一時間回到工作崗位上。

  昨晚的事情又在台里鬧得沸沸揚揚，早上台里出了公告，禁止再討論藝人的病情。

  陳鄞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的，一聽說唐檸遇到了這種事，當天下班就跑了過來。

  唐檸正好缺個人陪吃飯，便跟著他到附近的餐廳。

  她攪拌著碗裡的湯，垂眸問道：「是葉竟予告訴你的？」

  陳鄞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拿出兩本書給她，是關於心理調節的書籍。

  「我知道這些你不一定會看，放在床頭，哪天心情不好可以翻一翻。我們當醫生的，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每天不僅要面對生死，還要面對病患的家屬，稍有差池，人家甚至會懷疑是不是你醫術不精把人醫壞了，總之啊，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不容易，這件事歸根結底不是你的責任，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唐檸繼續攪動碗裡的食物。

  其實只有經歷過生死，才知道身邊的人有多珍貴。

  如果昨晚躺在上面的是她至親至愛的人，唐檸難以想像自己會崩潰到什麼程度。

  「別想太多了，吃完帶你去附近轉轉。」

  她點了點頭，終於拿起湯勺吃了兩口。

  陳鄞帶她去的地方，是商家上面的電玩城。

  唐檸從上大學後就很少來這種地方了，陳鄞買了一籃子遊戲幣，讓她徹徹底底發泄了下心情。

  回去的時候，唐檸累得差點在車上睡著。

  「檸檸，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方式，但我以後，最選擇最能讓你開心的那種。決不給你帶去任何壓力。」

  下車時，陳鄞認真的對著她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不過今天真的謝謝你。」

  唐檸朝他感激的笑了笑，下車回到小區。

  陳鄞迄今為止給她製造的感動確實不少，這讓唐檸在某一刻突然意識到，她應該儘早找個時間跟他說明清楚。

  他其實更應該把時間花費在值得的人身上，而不是她，一個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至於說清楚之後，他跟葉竟予之間的關係會有什麼變化，也許不應該由她來考慮。

  回到家門口，唐檸下意識回頭望了眼葉竟予緊閉的大門。

  他昨晚值班，現在應該回家，在家裡補眠。這個時間她不便去打擾。

  加上江心語早上那番話，讓她很快意識到，總是這樣依賴一個待自己如妹妹般的男人，似乎真的不太妥。

  但有些習慣，真的改不了。

  唐檸覺得，自己就是別人口中的綠茶婊。

  接下來幾天，工作又是同樣的忙碌。

  陳鄞沒再天天出現給她送早餐，但他的信息源源不斷，降溫了第一時間發信息讓她多穿點，下班之後會跟她分享今天遇到的奇葩患者，偶爾試探性的約她出來吃飯，卻都被唐檸以忙碌的理由拒絕，他也不生氣，關懷的簡訊繼續發出，鍥而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