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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2024-06-12 12:08:15 作者: 向容

  「將軍,劉子高等人聚眾鬧事,已經仗責……」閔少華推門就往裡一拱手,跟從前一般,開始利落地稟報事務。

  哪知厚朴此時懷中正抱著美嬌娘擁吻,毫無防備的叫自己下屬給撞個正著。心中一驚,忙背過身去,將冬青的身影遮的嚴嚴實實地。

  此時屋裡寂靜無聲,仿佛都能聽見秋風呼呼的低鳴。閔少華心裡一直打著小鼓,自己這般壞了將軍的好事,會不會吃排頭啊?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忽然門外又響起一個叫聲。

  「將軍……」

  閔少華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和來時一樣,手腳迅捷地關上門,退了出去。只聽他在門外說:「齊將軍,你也來尋將軍啊?唉,也不知將軍去哪兒了。方才我去他屋裡也沒見著人。走走走,咱們……」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也漸漸聽不到了。

  厚朴怕冬青害羞,況且在宮中本來這種事就是禁絕的,是以他剛要轉頭跟閔少華講清利害關係。誰知又來了齊將軍。幸虧閔少華一向機靈,為人也極為可靠,不然今日他與冬青之事還真不好處置。

  璇璣公主與熊崢的婚事未定,但兩人連孩子都有了。原本皇宮之內是不能有外男留宿的,皇帝因為對璇璣公主的疼惜,對熊崢每日往返於無憂宮之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若是他厚朴與璇璣公主貼身丫鬟在宮裡親吻,被言官知道了,一準給他蓋個禍亂皇宮的帽子,到時候可就太難看了。

  幸好……閔少華這傢伙反應還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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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朴笑了笑,又低下頭去看懷裡的女人。冬青提心弔膽,屏息靜氣,差點就要被活生生給嚇死了。一聽見那人合上門走了,連忙一把將厚朴推到一邊:「都是你幹的好事。」

  厚朴被她這麼一推,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正巧撞在放茶水的八寶桌上。哐啷一聲,撞得桌上的茶壺和水杯,叮噹作響。他故作疼痛地撫著腰,像是被撞傷了似的。

  冬青怎麼曉得這麼個鋼鐵漢子,竟然這麼輕輕就撞傷了。心裡有疑,卻最終還是敵不過心中的擔憂,愣是上前查看。厚朴十分配合的任由她查看。等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痕跡時,她這才鬆了口氣。厚朴卻面上笑嘻嘻地攬著她。冬青見狀,轉而一想,這人怕是撞到是假,想糊弄過去是真。

  哼,她早看透了,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爺雖然對她恩重如山,她也不得不說他做事不地道。還未成婚,怎麼能與璇璣公主睡到一起呢?平白讓璇璣公主一個姑娘家有了身孕,到如今孩子都生了,還沒成婚。厚朴是爺一手帶出來的,這種毛手毛腳的毛病就得從一開始給治了。她可不想同璇璣公主一般,未婚生子。她倒不是指責公主,而是公主有皇上做靠山,誰敢說她一句。但要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冬青縮了縮脖子,她根本不敢多想。

  厚朴想以此來逃避這個問題,門兒都沒有。

  冬青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是決計不能再讓厚朴如此占便宜了。於是,遠遠地逃開他的勢力範圍內,說道:「你下次若再這般亂來,我便再不理你了。你別以為我是說著玩兒的。你若學不會尊重二字,我就是一輩子守在公主身邊,也不會嫁與你。」

  厚朴被她的說辭嚇了一跳。哪裡就有這麼嚴重了。但見她一臉認真,義正言辭的模樣,又不能無動於衷。於是趕緊認錯:「青兒,我方才只是一時情不自禁。你若是不喜,我便向你道歉。再不會因此讓你不高興了。你信我。」

  冬青撇都沒撇他一眼,就往外走。

  要是一會兒又叫人給撞見……還是趕緊走為上,免得這人又做什麼沒臉沒皮的事出來。

  「青兒,」厚朴人高馬大的站到她身前一攔,道,「前些日子我已經同將軍提了咱倆的事。將軍說等他與公主的賜婚下來,就給我們主持婚事。」

  「你,你怎麼不同我商量一下。」冬青一聽聞這消息,臉瞬間就緋紅起來。

  厚朴因為先前的事,心有餘悸,生怕她又生氣,便道:「你若是不同意,我這就去同爺說婚事需要暫緩。」

  冬青沒想到這回他倒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心裡一甜。可婚姻大事豈能這般隨心所欲,改來改去的也不像話。於是開口道:「既是已經同爺報備了,再改只會讓爺笑話。這回就算了,若還有下回,看我怎麼饒你。」

  厚朴牽起她的手道:「是是是,以後咱家都聽你的。」說著又轉身牽著冬青走到床邊的五斗櫥前,從一堆被子底下摸出了一個包袱,推到了冬青懷裡。

  「這是我全部家當。日後,任憑差遣,絕無怨言。」

  「噗呲」,冬青掩嘴一笑,毫不客氣的拿過他的家當,道:「你若敢陽奉陰違,生了異心,就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厚朴聽她這般說,心裡一動,將她的雙手握住,放在心口,深深地望著她:「夫人遵命。」

  冬青被他那句「夫人」羞紅了臉,佯怒地橫了他一眼,就甩開他的手,抱起那一大包家當和食盒往外走:「出來許久,公主怕是要尋我了,我先走了。」

  豈知她那嬌羞中帶著幾分薄怒地模樣,撩地厚朴心中麻癢難耐。他伸手一拉,將冬青重又拉回懷裡,粗重的呼吸也凝滯了幾分。

  「青兒,我想親你。」

  方才冬青雖說要讓厚朴尊重她,不能魯莽對待她,可冷不丁聽到他這般直白的話語,讓她整張臉,整個人都燒灼起來。她不知所措地低了頭,不敢去看他那雙熾熱而發亮的眼眸。

  厚朴低下頭,伸手將她的下巴輕輕抬起。

  「可以麼?」

  厚朴的氣息一點點靠近,撲面而來。冬青被動地抬起頭,撞進了厚朴那滿是神情的眼裡。她被他吸引著,難以拒絕。於是,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她點了點頭。

  厚朴得了她的允許,大掌一伸,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俯身而下。

  冬青被他強勢地俘獲,軟倒在他纏綿的攻勢之下,待她回到無憂宮時,總感覺神魂還有些不屬,腿也有些發軟。若不是她老早就認識厚朴,兩人又一道相處了多年的時光,以他這麼純熟的接吻技巧,她興許還會以為厚朴是「身經百戰」之人呢。

  剛進門才走了幾步,就見熊崢正巧抱著孩子走了過來,璇璣公主則跟在一旁。

  「奴婢見過公主,見過爺。」雖然現在熊崢已是賢王世子,又是大將軍,但冬青和厚朴自小叫他爺叫慣了,一時也改不了口。熊崢也無所謂,仍舊喊他爺。

  璇璣見一向沉穩的冬青面頰緋紅,神色有些慌張,嘴唇紅艷艷地,似乎有些可疑。又見她手上抱著一個包袱,便特意道:「冬青,你拿著這麼個包袱,是什麼呀?」

  冬青忙強做鎮定道:「沒什麼,這是厚朴的破衣裳,他讓我幫她補補。」以前在嘉陽時,厚朴的衣裳就是交給冬青補的。冬青覺得這般說應該不會有什麼紕漏。

  可璇璣哪裡是這麼好糊弄的:「我瞧著裡頭不光是衣裳吧?」一個布包的木盒子,瞎子也能瞧得出來了。冬青會這般說,真是越發可疑起來。

  「啊呀。」璇璣走到冬青身邊忽然驚呼起來。熊崢抱著孩子也走過來,關切地問璇璣:「怎麼了?」

  璇璣搖搖頭,指著冬青的嘴角道:「冬青,你嘴角上怎麼還留著牙印?厚朴這傢伙太可恨了,怎麼能對咱們如花似玉的冬青這般心狠。」

  冬青聞言,連忙捂住了嘴。這一刻恨不能立時找個地縫鑽下去。厚朴這廝,實在太惱人了。他這樣做,讓她怎麼做人啊。冬青燒紅了臉,忙不迭地行禮告退,羞窘地一路往她的住處跑去。邊跑邊聽到璇璣的輕笑聲在身後響起,一點點蕩漾開去。

  等她好不容易回了房,在銅鏡前一照。哪裡有什麼齒痕?臉上清清爽爽,什麼痕跡都不曾留下。

  冬青這才意識到,方才是公主在故意逗弄她呢。而且自己做賊心虛,一點都沒有否認,反而叫公主坐實了她與厚朴親吻的事。冬青捂著臉,羞得都不敢走出門去。

  「冬青姐姐。」紅楓敲了門,笑著走進來,「快走,外頭有人找你呢。」

  冬青一臉的莫名其妙:「誰啊?」

  兩人一道跨出門外,就見厚朴挺拔的身材立在不遠處,背對的她倆。冬青一瞧,連忙羞得調轉足尖往回走。一會兒要是叫公主瞧見了,非得嘲笑她不可。兩人方才才親了,這人怎麼又來了。是不是這個差事不想做了,哪有這麼多閒工夫啊。

  紅楓哪裡肯就這麼讓她走了,便道:「冬青姐姐,是公主叫我來喊你的。厚朴將軍已經等你多時了。」

  冬青一聽,心裡忐忑,這回必定又要被公主取笑了。心裡就有些埋怨厚朴來的不是時候,這才見過,怎麼又來了。她幾步走到厚朴面前,恭敬有禮的行禮。厚朴一瞧,壞了,他與冬青兩人向來隨意,哪裡會做這等虛禮,只怕她又惱了。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冬青說話了。

  「閔將軍尋奴婢有何事?」此話一出,倒將厚朴有些意外。閔乃厚朴之姓氏,正如冬青父姓溫是一樣的。可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她從來沒這樣叫過自己。厚朴有些茫然,只好道明來意。

  「青兒,方才我出宮辦了趟差事,正巧見著有賣定勝糕的,就急忙給你送過來了。」說著厚朴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放到冬青手上。

  冬青摸著還溫熱的紙包,打開一看,裡頭的定勝糕已經被壓的有些變型了。心裡那股子氣就因為這難看的定勝糕,一下子煙消雲散了。難為他辦差還想著自己,自己卻這般埋怨她。

  冬青知道自己錯怪他了,心裡倒有些過意不去。她捏著一個定勝糕,塞到厚朴嘴裡,轉身便笑著走了。

  在無憂宮裡厚朴可不敢造次,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冬青,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之中。

  熊崢從後頭走過來,拍了拍厚朴的肩膀。

  「別看了,再過兩月,就讓你倆成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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