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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涉險

2024-06-12 12:06:21 作者: 向容

  剛才就差一指的距離,那人的劍就要當胸沒入要害之處,厚朴一陣後怕,對熊崢崇拜之情更甚。隨即那幾個守在里長房中的武者也匆匆趕來。

  如此一來,情勢開始向他們這方倒去。

  那幾個蒙面人劍法乾脆利落,直指要害,看起來不似一般的武林高手,倒像江湖上的殺手。

  聽聞,莆州一帶有個叫暗閣的殺手組織,殺令一出,從無失手。

  至於是不是從未失手尚未有人知。這暗閣極為神秘,少有人見過,只聽說開價極高,沒有千金不出手。

  雖然無法確定這幾個黑衣蒙面人是不是暗閣的人。但他一個長年駐守邊關的小小正五品武德將軍都會被人惦記上,可見這些人真是閒的蛋疼。

  熊崢當初從一個小兵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他在戰場上沉著機敏、殺伐果斷。若不是年頭上圖伯主動言和,說不定還能叫他拼殺出個從四品的宣武將軍。

  那幾個殺手顯然早知他實力不凡,見他來了,紛紛加強防範,對敵之時,刀刀見血,招招斃命。很快幾人陸續都負了傷。

  熊崢乾脆棄劍,與厚朴換了鋼刀。只見那白刃一閃,他力扛殺手砍來的一劍,從刀下將一名武者救走。轉身之時,霎那之間,他飛速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刺那殺手腰腹。那人見狀連退數步,將將躲過一劫,但這一來一去,他已露破綻。除非有什麼能鉗制住熊崢,不然若是再與他殺上幾招,結局必敗無疑。

  正當這時,有人點了火把站在庫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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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殺手挾持著沈染染,對著熊崢叫囂:「放下武器,不然你女人小命難保。」

  沈染染面露哀戚,忙對著熊崢搖頭。他要是手上有武器,她尚且有活命的機會。他要是繳械投降,那些殺手只會更加肆無忌憚,那他們幾個誰都別想活。

  沒想到,熊崢坦蕩地緩步走來,將手中武器一一扔在地上。他那萬年不變的冷峻臉龐,奇異般的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幾個武者跟隨他多年,自然見過他的模樣,頓時渾身發冷,不敢直視。

  沈染染看著他一步步向她走來,想著,若這是她最後一次見他,那她一定要將他的模樣映刻在心裡,就算死,她也了無遺憾了。這樣的大英雄,她不能讓自己成為他的弱點,讓他受制於人。

  還未等她有什麼動作,只見身旁一位殺手突然發難。

  「嗖嗖嗖」數十枚銀針,齊齊向熊崢射去。他仿佛早有防備,迅速暴起,在空中一個筋斗,那些銀針貼著他的衣衫疾飛而去,險險避過。正當這時,從他手中飛射出無數暗器直朝那兩人面門而去。

  因為沈染染個子嬌小,只及那殺手的肩膀高,那些暗器傷不到她。

  待殺手分神去擋暗器時,她突然從手臂中拔出匕首,反手直插身後之人,直至雪白刀刃全部沒入,又迅速拔出,再次刺入。

  那殺手身旁的同伴見這嬌弱女子行兇,忙提劍砍去,哪知尚未碰到她一根毫毛,幾步之外,一把寶劍疾飛而來,穿胸而過。

  雖然沈染染十足的膽小之人,正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命在他人手上,分分鐘被滅口。她瞅準時機,一刀刺入,毫不猶豫,看得熊崢都要忍不住贊她一句沉穩急智,處變不驚。哪知身旁那人被當場斬殺,噴了她一臉的血,嚇得她頓時暈了過去。

  眾人見她渾身是血,一時也判斷不出她是不是被人所傷,皆有些提心弔膽。生怕一個不小心,熊將軍要責他們護衛不周之罪,他們可擔待不起。

  要知道,熊將軍的怒氣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只見熊崢一個飛身,將沈染染抱起,一把淬了毒的暗器往剩下那幾個殺手身上猛地招呼。那些人也都是挑選出來的高手,一陣叮噹作響,刀劍已將暗器擋了大半。厚朴帶領那幾個武者一擁而上,欲將他們圍剿活捉。

  熊崢匆匆將沈染染抱入了房,沒有片刻遲疑的將她外衣除去,又打來一盆溫水,將她從頭到尾擦個乾淨,沒有發現一絲傷痕,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沈染染只是驚嚇過度,暈倒了,並無大礙。頓時,他原本冷硬的臉也變得柔和起來。他粗糙修長的手撩起沈染染烏黑順滑的長髮在手中把玩,視線在她清麗的臉上逡巡。

  自從他們相識以來,這樣的場景不知遇見過多少回了,每次都會弄得她暈過去。意外之中被野豬嚇昏,被人設計被蟒蛇嚇昏,這次又被人噴了一臉的血。像她這般嬌滴滴的閨閣女子,讓她同自己在鄉間生活著實有些太過難為她了。

  日後他一定要努力升官進爵,多掙些銀錢,讓她錦衣玉食、誥命加身,好叫她安心留在他身邊一生一世。

  熊崢向來清心寡欲,可這自從遇沈染染,一切都變了。

  這丫頭,生來就是來克我的罷。

  我五行什麼也不缺,獨獨缺了你。

  若有那麼一日,你可莫要怪我才好。

  往日裡雄雞鳴叫幾聲,沈染染就揉揉眼睛起床了,如今日上三竿了,還窩在床上呼呼大睡。經歷了一晚的驚心動魄,著實把她累壞了。

  熊崢陪了她一宿,直到天光大亮,這才去了外頭。

  愛蓮嫂子來敲門的時候,沈染染這才從酣睡中清醒過來,連忙拉著愛蓮嫂子問長問短。

  原來昨晚,她們夫妻兩人那處也有兩人保護,倒沒出什麼岔子。一直守到後半夜,這才傳來消息說,除了有兩個殺手逃離,其餘的全部伏誅。門口的流民也是散的散,逃的逃,再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了。

  平日村里多是樸實之人,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夫妻倆躺在床上愣是一宿沒合眼,天亮的時候索性起身去了里長夫婦屋裡。

  兩個老人家夜裡受了不少驚嚇,但到底年紀大了,經的事情也多了些。睡了一覺,也好些了。昨夜兩人記得沈染染被那賊人劫持,而後兩人被人打暈,也不知沈染染如何了,便打發了小媳婦親自來看看。愛蓮聽聞哪裡有不應的道理,三步並作兩步就去了沈染染住的院子,正巧見到熊崢出來。

  「小九,染染可還好?」

  熊崢想起昨晚之時,也是有些後怕,臉色不大好,說道:「昨夜被人挾持,幸好毫髮未損,只是受了驚嚇,暈過去了。昨日冬青也受了傷,還望今日三嫂能多看顧看顧染染。」

  愛蓮嫂子應下,她上前推開房門,卻見沈染染像小貓一樣蜷在床上,中衣已經鬆散開來,隱約露出出水芙蓉的粉色肚兜來。烏髮披散,襯得她膚色越發白皙,那櫻桃小口紅艷艷的,仿佛等著被人採擷一般,如同一副海棠春睡圖。

  愛蓮知道她昨夜受了驚,現下她睡的正香,索性讓她多睡會兒,就轉身退了出去。

  等沈染染自然睡醒,正巧到了午膳時間,她起身時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找不到昨日穿的那件衣衫。大概因為那衣衫上全是血跡,被人扔了也說不定,她只好換上另外一件,洗漱一番,就去了隔壁廚房。

  她要了兩碗粥端回秋山居,打算跟受了傷的冬青同吃。誰知她正要推門之時,就見偏房大門虛掩著,裡頭冬青香肩半露,平滑的肌膚上有一個血紅的傷口,厚朴正在一點點給她上藥。冬青咬著牙愣是一聲都沒吭,眼淚倒是落了幾滴下來。厚朴目不斜視的小心上藥,可能是屋裡有些悶熱,他朝著大門一側的耳朵緋紅一片,正好叫沈染染看個正著。

  她抿嘴一笑,厚朴這傢伙原來還有這種心思,不知道冬青曉不曉得。屋內如此情形,她怎好貿然打擾,就悄無聲息的回到自己房間,一個人默默的喝粥。

  昨日那些人並不像圖財的,如果只是圖財,一定會直奔庫房,而不是大費周折,驚動所有人,最後竟然還把她綁了去。

  不對。昨晚,將她挾持的時候,那個殺手說:「放下武器,不然你女人小命難保。」

  他怎麼會知道她與熊崢的關係?她被抓之時,熊崢早就去庫房了。

  看他們似乎特別忌憚熊崢,只怕是專門為熊崢而來的吧?

  沈染染越想越害怕,哪裡還坐得住,連忙跑到外頭尋熊崢去了。

  熊崢夜裡抓的那幾個黑衣人除了一人被當場誅殺,另外幾人皆已服毒自盡,尚有兩人在逃。昨夜飛鴿傳書給柳逸,今日一早便有衙役騎馬疾馳而來。

  「熊大人,知縣大人得知朝中有人前來探察民情,怕有有流民趁機作亂,望你能出手相助,暗中部署,確保此行平安。」

  原來此次水災朝中十分重視,特派戶部官員前來發放賑糧,以慰民心。

  熊崢實在不願意攤上這事,一來,他有孝在身,不好明著參與官府之事;二來,不知此次朝廷派來的是戶部哪位大人,這讓他有些忌憚。

  只是黑衣人屍首必然要送到縣衙弄清楚他們的身份。柳逸的顧慮也的確是個大問題。若真有人意圖對欽差不利,柳逸這個官保不住也就算了,上頭一個辦事不利的罪下來,就夠他喝上一壺的。

  沈染染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熊崢與官差正在談論著什麼,她便遠遠的立在一邊,靜靜地等著。

  昨晚之事,熊崢已有些眉目,只是尚有兩個人未被抓到,他始終不敢放心讓沈染染一人待在此處。

  青山村人多眼雜,村裡的防衛只能防防一般的流民。那些殺手訓練有素,殺人不眨眼,再強壯的村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思來想去,現如今只怕唯有縣衙才是最為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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