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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被劫

2024-06-12 12:06:20 作者: 向容

  熊崢治軍一向很嚴,每日操練決不能偷懶。大水剛退去的時候,村里人怕有人來搶奪糧食,所以十分自覺的開始守衛巡邏。可是時日久了,一切都正常運轉起來了,又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漸漸地有人開始疏忽抱怨起來。只是熊崢手腕鐵血,直接三局之內只要能打敗他一回,就可以回家安心種田。

  

  這些人雖然都是健壯之人,力氣也不算小,但哪裡能跟他這種刀口舔血的人可以比的。光是格鬥技巧就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那些人打不過他,也只好繼續在村里站崗巡邏。

  熊崢走出來時,一根木棍正旋轉著直朝他面門刺來。

  他直覺有異,一個倒掛金鉤直接將木棍踢飛,再轉眼去看是誰飛刺過來的時候,早已尋不到任何蹤跡。

  一眾鬧事的流民被村民們阻攔在村外。他們行事野蠻,一路打砸,不管不顧的只想往裡沖。甚至有幾個村民被他們用石頭砸出了血。熊崢見事態有些不太對勁,連忙讓厚朴加派人手繼續在村周圍巡邏,嚴密注意可疑人等,以免有人渾水摸魚。

  另外再命人尋幾十個身強體壯的村民,全副武裝守住祖宅庫房。糧倉與熊氏的財物都放在庫房那處,如果有人圖謀的是這些,必然要嚴防死守,那是整個村子的希望。

  厚朴領命轉身而去。熊崢則站在村口對付這些流民。曾經他以一敵百,雖然自己九死一生,好歹從哪些如豺狼虎豹一般的圖伯人手下活著逃了回來。而這些流民大約是受人唆使的,本來就是飢餓難忍,被逼無奈才來搶些糧食回去,大都是些強弩之末。熊崢三拳兩腳,很快就把十幾個鬧得極為兇殘的人給制服了,剩下的就交由其他村民處理,自己則匆匆趕往庫房。

  然而走了許久都未見人影。他忽然眼皮直跳,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

  此時,熊氏祖宅的後院裡有人悄悄潛入。

  「吱嘎」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他四處翻找,卻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再往裡些,卻發現床榻上躺著一個女子,頓時淫心大起,往床上摸去。

  正當這時,眼前黑影一閃,一把白刃已然架在他脖子上。

  「其他人在哪兒!」

  這賊人本來就不是什麼硬漢,只是趁火打劫的小人。熊崢的白刃卡在他脖頸上,鋒利的刀刃在那人的皮膚上勒出一道血痕,有些猩紅的液體從傷口上溢出來。

  「英雄……手下留情……」那賊人聲音發顫,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我們一共五人,有兩個去了庫房找糧食,兩個去了主院,我就到偏院來碰碰運氣。」話音剛落,熊崢一個手刀下去,利落地把人綁起來,嘴裡塞了條從賊人自己腳上扯下來的臭襪子,一把丟到角落裡。

  「染染,走。」

  這麼大的動靜,沈染染怎麼可能睡得著,早就醒了蜷縮在床裡頭的角落裡。方才躺在床外的正是冬青,她手中握著匕首,等待那賊人靠近時,一擊致命。

  沈染染心中惶惶不安,一聽到熊崢喚她,忙從床上下來。萬一那賊人同夥來找他,她與冬青兩個女子只怕難以應付。於是一路跟著熊崢,三人一同出了房門。

  月色淺淡,星光灰暗,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熊崢不放心把沈染染帶在身邊,更不放心把她放在秋山居的房裡。於是從懷裡摸了把鑲嵌寶石的匕首遞給她,給她防身。

  沈染染一瞧,這不就是西廂房博古架上的那把匕首麼?她倆還真是有些緣分。她見熊崢臉色凝重,便緊緊握著匕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沈染染跟著熊崢往裡長夫婦住的雅苑行去。

  雅苑內載著幾棵祖上傳下來的桂花樹,洪水也沒將它們摧折。走在石徑上,遮天蔽月,黑黢黢的,完全辨不清方向。

  熊崢見她良久都沒有跟上,甚至往另外的方向走去,想來她是看不清了。轉回頭,一隻手牽起她,另一隻手抓在劍上,繼續向前。他的步子太大,沈染染又看不清,只好小跑著跟上他。

  她心中腹誹:前頭這男人定是屬鴞的,眼前的黑暗對他來說,完全不算障礙。就這樣,跟著他七歪八拐的,很快到了里長夫婦的臥房前。

  熊崢學了聲貓叫,房門便開了,黑暗中裡頭似乎有人探了頭出來。還沒等她看清楚,沈染染就被那個屬鴞的男人拉了進去。

  屋裡里長夫婦正坐在床沿,看上去有些驚魂未定。有四個身著常服的武者,提著鋼刀護在他們身周。幾人身上都有些傷,像是經過了一場激戰。

  沈染染跟著熊崢走進去,突然踢到個東西,那個東西悶哼一聲,倒讓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抱緊熊崢的手臂,躲到他身側。

  她悄悄探出頭去瞧,仔細辨認了半天,發現竟然是兩個被五花大綁的小賊,那人身上似乎還受了傷,空氣里有股血腥味。

  沈染染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小偷小摸這麼簡單。如果今晚他不來找她,弄不好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熊崢低聲與幾人商討一番,又輕聲安慰了里長夫婦幾句:「二叔,院子裡我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必將盜匪一網打盡。您且放心。」

  說完,又轉頭看了看身旁的沈染染:「染染,你留下陪著叔嬸。」沈染染抓著他的手臂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頭應下。

  待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把所有的門窗能鎖的鎖上,不能鎖的就用各種東西死死擋住。這樣一來看他們如何闖入。

  四個拿刀的武者,見她這般,臉部有些抽搐,江洋大盜哪裡是這樣子就能對付的。

  做完這一切,她回到床邊,握著老夫人的手,低聲安慰。

  「嬸子莫怕,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們的。」說著另一隻手緊握著匕首,神經緊繃,不敢放鬆。突然房頂上傳來異響。

  不好,屋頂有人!

  沈染染立即站起身拔出匕首,護在里長夫婦身前。冬青則護在她身側。那四位帶刀的武者,兩人提刀立於榻前,另一人緊盯著屋頂的動向。

  突然一位守在門前的武者發現窗紙被人捅破,緊接著一團白煙飄進屋內。

  不好!

  幾位武者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從瓷瓶里摸出四粒藥丸,遞給里長,在他手裡似乎寫了什麼。里長便仰頭吞下,把另外三粒藥丸分給了老夫人、沈染染和冬青。

  沈染染想也沒想跟著吞下。

  片刻之後,門窗傳來輕微的響動。但因為沈染染之前用東西死死扣住了門窗,致使對方無法進入。

  那些賊人顯然不死心,房頂開始發生輕微響動,沈染染抬頭向上望去,黑漆漆地,什麼都看不到。等那幾個武者開始真刀真槍的搏鬥,她才看清有兩個黑衣蒙面的賊人進了屋。

  那兩人手法很快,一人應對兩個武者也並不落下風。

  沈染染看幾人近距離拼殺,渾身都有些發軟,總覺得刀劍無眼,隨時都會落到自己的脖子上。再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兩位老人。

  里長攬住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婉兒,莫怕,一切有我。」

  老夫人仿佛看到了里長年輕時,那時他一對三把欲要欺負她的三個地痞給打趴在地,英勇無比。她望著不再年輕,卻依舊護著她的里長,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在這危難時刻,他們相互依偎著,仿佛有再大的危機,都能堅定坦然地一同面對。

  這讓沈染染感動不已。

  屋裡打鬥不開,四位武者怕傷及無辜,便逼著兩個蒙面人往門窗處打鬥。幾番纏鬥下來,擋住門窗的物什早被他們打的散亂開來。六人索性放開了拼殺,直往外頭院子裡去。

  哪曉得才打了幾個回合,那兩人滑不溜手的就跳上圍牆,消失在夜色中。

  不好!又是一出調虎離山!

  等他們再衝進屋裡,暈過去的里長夫婦倒在榻上。冬青肩頭有血跡,也被打暈在地。可哪裡還有沈染染的身影?只有兩條被割斷的繩索靜靜的躺在黑暗的角落裡。

  四人相視一看,多年的默契,早已刻在骨子裡。留下一人守著里長夫婦,另三人往庫房奔去。

  熊氏祖宅里的糧倉,裡頭存放的都是里長家的存糧,除了泡了水的陳糧,還有這次從鄰縣買來的全部米糧,這都是全村人的命根子。

  熊崢趕到的時候,村民已被藥倒一大片,厚朴正勉力與那些黑衣蒙面人廝殺,身上早已掛了彩。熊崢見他們的武功路數,根本不可能是什麼流民或者小偷小摸。連平日裡訓練有素,在戰場上洗鍊過的厚朴和衙役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他沉了沉眼,拔出長劍,立刻飛身上去。

  別看他身高體壯,看起來雄壯有餘,靈活不足,誰知他一個旋身,劍尖一挑,巧妙地阻了那黑衣人的劍。電光石火之間,他手腕一轉,猛地一刺,已將那人的肩膀刺出一個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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