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臉怎麼了

  林舟拉住林母的手，「媽，不用了，我還要趕飛機。」林舟一手捂著臉，一手托著行李。走了幾步，她回頭，忍不住問林父，「爸，即便程度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您也會覺得程度好嗎？」

  誰知林父卻說，「以前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沒關係，他在外面有女人算個什麼事兒！心在你這裡不就可以了！」

  林舟深吸一口氣，她發現自己錯了。她還想著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保留一點程度的形象，看來出軌這點兒事兒在她爸爸這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林舟發現自己和爸爸的三觀差太多，無法溝通。「行吧，我明白了。」說完頭也不回，拉著行李離開家門。

  林母心疼女兒，追了出去，「舟舟，你爸是個五大三粗的人，思想又是老一輩的，你別跟他計較。」

  「媽，我不跟爸計較。」林舟就是難受，那種不被理解的痛，有時候比打她一巴掌還傷人。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這個女人忍氣吞聲一輩子，為的不就是家庭和睦。

  可是，她又有些為母親不平。有些話不是她作為女兒該講的，有些話她卻不得不說。「媽，如果我真的要和他計較，我早就竄說著您和他離婚。的確，他生病的這些年脾氣較以前收斂了很多，可您還記得他喝醉酒半夜和您從床上打到廚房？那時候他穿著三角褲，您穿著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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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母的臉色微變，這事兒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那時候林舟才幾歲……

  林舟又說，「您還記得他脾氣發作把您陪嫁的所有陶瓷物件砸的稀碎扔在院子裡，大半夜的一邊在院子裡摔桌椅，一邊咒罵嗎？」

  林母臉色訕訕的，有些許難堪……

  林舟並不想揭開母親的傷疤，她只想告訴母親，「他對您不好，我也感受不到別人口中的父愛如山。即便如此，我還是能理解他作為普通的鄉下人的市井，也感謝他用他的雙肩扛起了這個家。我感恩這些年他勞心勞力對我的養育之恩，所以他在任何時候發脾氣我從來不予他計較。」

  「只是，媽，我不想我自己的人生受任何人的擺布。我也不會像您一樣委曲求全，覺得跟了一個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壞，合適不適合，我都要跟他一輩子。」

  林舟見母親一臉啜泣，上前給母親一個擁抱，「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路，媽，我和爸的事兒您就不要操心了。」

  鬆開母親，林舟撐起微笑，溫柔的擦去母親臉頰的淚水。「您的前半生已經過的夠磕磕絆絆了，少費點心，沒事兒跟小區的大爺大媽們去跳跳廣場舞，這後半生好好為自己活一把。」

  林母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向有主見，只得說，「你在京城一個人，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以前……」以前有程度照顧，林母很放心，現在兩人分手。哎……提程度林舟肯定又不樂意，林母只得適時打住。重複著一句話，「照顧好自己！」

  回程路上，林舟全程戴著口罩。空姐問她要喝點什麼，都被她一一拒絕。林父下手很重，林舟的臉頰被口罩剮蹭時，痛感更明顯。不用去照鏡子，她也猜到臉肯定腫了。

  望著飛機窗外軟綿綿的雲朵，她的心卻空落落的。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很大，往往大人以為孩子會忘記小時候的一些事，殊不知有些事刻在腦子裡，時不時的回放，影響著孩子的一生。

  林舟有時候顯得冷酷，心如磐石，跟自己小時候的境遇有很大的關係。

  原生家庭的貧困，爸爸的暴躁專斷，母親的優柔寡斷，逼迫一個女孩子從小就懂事能幹。她獲得的疼愛和關注太少，漸漸的也就變得刻意不去在意那些讓自己傷心難過的事來。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或者說傷的不要太重。

  臉很痛，她卻沒哭，只是心臟那個地方很痛很痛。

  下了飛機，她坐在網約車上，實在忍不住，她用拳頭輕輕的捶著自己的心口。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忍不住問，「小姐，您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您去醫院。」

  「不用了，按目的地行駛就可以了。」她收回手，兩手用力交握，藏在駕駛座椅背後面。

  林舟居住的小區人車分離，林舟讓司機將她送到地下車庫，她有些疲憊，不想再拖著行李在小區里轉上一圈再回家。

  林舟沒想到會在地下車庫碰到顧珉瑄和汪鵬。顧珉瑄有自己的司機，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坐汪鵬的車。

  今天顧珉瑄從國外回來，汪鵬接機，順便在路上匯報工作。

  林舟下車的時候，顧珉瑄和汪鵬與她相向而行，汪鵬拖著顧珉瑄的行李走在顧珉瑄的旁邊。汪鵬很熱情，笑著跟林舟打招呼。「林助，您也今天回來？」

  林舟戴著口罩，微微的點頭，「是的。」她不想寒暄，實在沒有必要。那晚她拒絕的徹底，顧珉瑄是天之驕子，幾次下來，他應該也受不了。所以，她也只是跟顧珉瑄點了頭，淡淡的喚了一句，「顧總。」

  顧珉瑄身上沒有往日的吊兒郎當，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林舟，點點頭，算是回應。這才是上司和下屬的正常交往，林舟暗暗覺得這樣很好。

  三人一同往電梯口走去，汪鵬覺得氣氛有點尷尬，沒事找事的問林舟去了哪裡。林舟不好不搭理，說自己回了老家。

  顧珉瑄走在前面，林舟故意放慢腳步走在後面。林舟職位比汪鵬高，他也不好走在林舟的前面，準備放慢腳步走在林舟的後面。誰知與林舟錯身時的一瞥，他發現林舟口罩沒有遮住的左臉頰有一點點暗紫色的淤青。

  汪鵬忍不住問，「林助，您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過敏。」林舟不想再被追問，停下腳步，「汪助理，你們先上去，我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有個東西落在車上了，我打個電話給司機，麻煩他送過來。」

  汪鵬不疑有他，見顧珉瑄並未停下腳步，便說好，跟著顧珉瑄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