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你敢走

2024-06-12 11:39:07 作者: 晚來風急

  柒城主動上前接過她手裡箱子。

  他的車就停在一邊,裴歌盯著他發白的臉色,越發覺得柒城真是沒意思透了。

  如果她一直不出來,或者不答應去虞城,那他是不是要在門口站幾天幾夜。

  他們到達虞城已經過了凌晨。

  這邊雪下得很大,飛機誤了機,比預定的時間晚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虞城的天氣真的很差。

  寒風凌冽,鵝毛般的大雪簌簌落下,紛紛揚揚像扯絮一樣。

  但眼前的景象還是很震撼,整個城市銀裝素裹,的確是在臨川見不到的風景。

  臨川的冬天也冷,但不會下雪,氣溫也比虞城高。

  她上了車,什麼都沒問,她知道柒城會將自己帶到他身邊。

  風聲呼嘯,凌晨的夜裡,路上都沒幾輛車。

  路面結冰,司機將車開得小心翼翼。

  快一點時他們才到達江雁聲的住處。

  裴歌本來以為他在醫院的,柒城在一旁解釋說:「去醫院的當天,他醒來就鬧著要回來。」

  這個「鬧」字讓裴歌皺眉,她無法將這個字和江雁聲聯繫起來。

  不算太大的公寓,但處處都透露著熟悉。

  她還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屋子裡很溫暖,但裴歌卻覺得莫名的死氣沉沉。

  柒城把裴歌帶去了臥室。

  裡頭有個穿便服的醫生,胸前的胸牌寫著xx醫院。

  裴歌站在門口便不動了。

  目光盯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柒城跟醫生示意,很快,他們離開了房間,房門被人輕輕一聲闔上。

  裴歌站在門口,心裡泛起潮濕的痕跡,指甲再一次抵上手心。

  算算時間,她跟江雁聲已經三個月不曾見面,也沒有過任何聯繫。

  此刻他躺在床上,臉色消瘦蒼白,閉著眼睛,正輸著液,胸口有著微弱的起伏,顯得十分安靜。

  比起她上一次見到他,他瘦了很多。

  醫生給他輸得是營養液。

  裴歌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床邊,垂眸心情複雜地看著他。

  誰能知道,外人口中在虞城叱吒風雲、風光無限的男人是這樣一副模樣呢。

  她仔細地描摹著江雁聲的眉眼,最後目光落在他削薄的唇上。

  裴歌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眼裡掠過異樣的情緒,過了會兒,她伸手慢慢蓋住他露在外面輸液的那隻手。

  就這樣靜靜地待了一會兒。

  外頭倏地傳來吵鬧聲,期間夾雜著年輕女人的聲音。

  裴歌鬆開江雁聲的手,皺著眉起身朝外頭走。

  而就在她手掌離開的那瞬間,男人手指動了動,又在虛空里薅了兩下,眉心逐漸聚起褶皺。

  她從臥室里出來,剛剛關上門就見面前的女人指著她,語氣莫名憤怒:「不讓我看他,那她是誰?她憑什麼可以……」

  就四目相對那一瞬,裴歌和她都愣住了。

  是那張照片裡的女人,江雁聲為她撐過傘。

  而對方一時之間也愣住了,冷冷地看著裴歌。

  柒城朝著裴歌頷首:「抱歉,裴小姐。」

  他轉而看著那女人,語氣有些強硬:「請您離開。」

  這女人氣得牙齒打顫,「她是誰?」

  「您不需要知道。」柒城說。

  裴歌抱著雙臂打量著對方,窈窕的身材,長而卷的頭髮,哪怕是已經過了凌晨一點,臉上的妝容照舊精緻。

  柒城正準備將對方趕走,裴歌制止了他。

  她勾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對方,問:「你就是江雁聲的女朋友?」

  聞言,柒城眉頭不可遏制地皺起。

  那女人看向裴歌的目光帶著莫大的敵意,但說話時卻十分底氣不足,「……是又怎麼了,你是誰?」

  裴歌微微垂眸,淡淡的嘲弄從嘴角溢出。

  她正想開口,身後的門倏地開了。

  江雁聲光腳出現在眾人面前,柒城見他醒了臉上露出喜色。

  而裴歌還未反應過來,手腕直接被人強勢地扣住,黏膩的液體擦過她手指滴到地上。

  那女人見到江雁聲,有些膽怯,卻還是欣喜地叫:「江雁聲……」

  「滾。」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對方。

  裴歌被他扯回臥室,房門嘭地一聲關上,接著傳來門被反鎖的聲音。

  外頭,那女人的臉色倏地變得煞白,她咬著下唇盯著緊閉的臥室門。

  柒城在一旁冷淡地提醒她:「靳小姐,江先生不會喜歡您,您再這麼死纏爛打下去,小心影響您父親在公司的仕途。」

  「他生病了我來看看他還不行麼?」

  「能治江先生病的人已經來了,您請回吧。」

  ……

  房門砰地一聲自她身後關上。

  她還來不及反應,脊背已經貼上了門板。

  臥室燈光晃著她的眼睛,男人強勢的氣息壓下來,一陣陰影罩下。

  裴歌剛剛抬起手掌抵著他滾燙的胸膛,燈倏地被人撳滅,鋪天蓋地的黑暗朝她襲來。

  江雁聲將她困在門板和胸膛之間,灼熱的呼吸壓下,她沒地方可逃。

  唇齒相依,他兇狠得像一頭飢餓多日的困獸。

  兩人都不說話,只有呼吸在交纏。

  她的手被他壓在頭頂,一條腿卡著她的,一種掠奪的姿態。

  氣息交換間,裴歌精神有些恍惚,這看起來不像是正在病中的狀態。

  江雁聲吮吻著她的唇,有什麼黏膩溫熱的東西砸到她的臉上,裴歌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落地窗外是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整個城市都是靜默的。

  後來她循著機會咬破了他的唇,對方吃痛,手上的力道有些微的鬆懈。

  裴歌眉頭一皺,順勢一把推開他。

  「咚」地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借著窗外昏暗的光線,她看到江雁聲高大的身軀就那麼倒在地上。

  裴歌心裡一驚,忙找到開關開了燈。

  躺在地上的男人臉色蒼白,蹙著眉,看起來十分痛苦。

  裴歌下意識準備轉身出門叫人,江雁聲卻睜眸死死盯著她:「裴歌,你敢走……」

  她愣了一秒,走過去蹲下,男人一把抓著她的手臂,用盡了全力。

  裴歌內里穿著一件嫩綠色的修身線衫,衣服紋理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他是拔了針頭衝出來的,此刻手背上那個針眼正汨汨地往外頭擠出一顆一顆血珠。

  紅色的血珠滾到她衣服上,裴歌皺眉看著他。

  「江雁聲,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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