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到底誰算計了誰

  二皇子真的瘋了，如老皇帝所預料的一樣，他被逼反了，而且是當著滿朝文武白官兵和後宮嬪妃的面，光明正大的……反了。

  「這……這……」百官啞口無言，雖然明知道他一早就打的這個主意，可沒想到他反的如此光明正大。

  二皇子此刻卻顧不得別人如何看他了，對那些禁衛和侍衛們大喊：「還不動手！在場之人誰敢妄動，一律拿下！」

  二皇子的母妃張貴妃撲上來，淚水漣漣：「你父皇屍骨未寒，你這是做什麼？快，快叫他們住手！」

  「母妃，這事你別管，這是他們逼我的，不是我的錯！」二皇子不聽，把張貴妃推到一邊。

  張貴妃泣不成聲，又去求張瑾：「哥哥，你快阻止他啊，造反豈是小事？日後必落罵名。哥哥，你阻止他，不要釀成大禍！」她緊緊抓著張瑾的袖口，不住哀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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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瑾暗罵二皇子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夯貨，但事已至此，他也沒了後路。好在他們早就做好了應對之策以防萬一。

  於是他將自己的袖子從妹妹手中扯出來，冷著臉說：「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為了張家，你便不要阻攔，你忘了肖家的下場了嗎？」

  老皇帝既然設下圈套要剷除二皇子這一黨，定是早就找足了證據。此時不反，若是就此被抓，他們肯定逃不出被一個個安罪名拉下馬，不如現在起兵，搏一搏，萬一他們贏了，便能高枕無憂。

  張貴妃一聽他說起肖家，一個怔楞，便被推到了一邊去。

  張瑾與幾個同黨對視一眼，那幾個人暗中點點頭，示意埋伏在附近的人早就安排好了。張瑾鬆了一口氣，掏出個形狀奇怪的東西，放在嘴邊鼓勁一吹，那東西發出的聲音既尖銳又悠長，估計附近十幾丈的人都能聽到。

  他們果然是做好了要反的準備！

  二皇子得意起來，朝著慌亂的群臣妃嬪喊道：「都不許動！誰敢跑就殺了誰！」

  禁衛們得了命令，團團將那些人圍住，刀刃相對。

  二皇子看了陸驚蟄一眼，冷笑一聲，這一切很快就是他的了！

  從小他就不得寵，不像三弟那麼武功卓絕，不像老四那樣文采出眾，亦不像老五一樣聰慧過人。所以，明明他其實是名副其實的長子，皇上卻不肯立他為太子，也不肯給他好臉，他比別人多的，只是他有一個強大的母族，不過在肖家滅門之前，他的母族也並不出彩。

  他的努力父皇看不見，在那些優秀的孩子之中，他連看他一眼都不肯。所以，他只能依靠張家，他的舅舅。他不是不知道他們想拿他當傀儡，可那又如何？只要能當上皇帝，只要能享受那高高在上的感覺，只要能把昔日優秀的兄弟們踩在腳下，當個傀儡又如何？

  今日，便是死，便是破釜沉舟……

  二皇子正在思潮澎湃地暢想未來的光輝歲月，卻聽得遠處似乎有大隊人趕來，腳步聲很雜亂。

  他心中一喜，心知是自己人來了。

  「不對，二皇子，那好像不是咱們的人。」張瑾遠遠眺去，感覺那些人裝束不對，隱約之間聽見了鐵甲摩擦發出的嘩嘩聲。

  二皇子心頭一顫，猛地轉頭，看向那幾個同黨：「怎麼回事！」

  那些人也已經察覺出了不對，臉上露出慌亂之色，拼命地搖頭。

  陸舒韻和景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掙脫了那兩個禁衛的束縛，在二皇子凝神看遠處來的到底是敵是友的時候，她忽然從邊上躥了出來，笑眯眯地問：「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你們的人？」

  二皇子嚇了一跳：「你……你如何掙脫的？」

  陸舒韻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一臉慈祥：「別怕，等會有你怕的。」

  「你什麼意思？」二皇子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陸舒韻用手放在自己眼睛上做了個撐開的動作：「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那是你的人嗎？你的人是不是藏在東華門、浮生殿？你們是不是收買了威虎營的孫將軍？」

  這下，就連張瑾都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那我勸你們就別等了，他們都已經被抓了。」陸舒韻歡樂地哈哈大笑起來。

  說話之間，那些人已經走近，眾人看出，那是統一的軍隊裝束，正是那支隨著陸驚蟄一同回京述職的軍隊。他們訓練有素，一靠近，就迅速將禁衛們圍在當中，似乎只要那些人敢動一下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登時氣氛凝重起來。

  張瑾一瞬間心如死灰，心知大勢已去。

  二皇子後退了兩步，茫然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人呢？人呢！」他瘋了一樣朝著那幾個張家的同黨大聲叫喊。

  那些黨羽知道設此事敗露，都是要誅九族的罪名，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了。

  軍隊當中領頭的八寶和肖鈞對陸驚蟄行禮：「王爺，屬下來遲，王爺受驚了。」

  陸驚蟄看了一眼陸舒韻，見她正得意地和底下的八寶擠眉弄眼，嘆了一聲，這丫頭，真是不能小瞧。

  他揮了揮手，叫他們不必多禮，高聲道：「眾將士聽令，二皇子下毒毒害皇上，勾結禁衛、威虎營，意圖謀反，罪無可恕，通通拿下！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是！」眾將士的喊聲驚天動地。

  二皇子仍是心有不甘，大聲地喊著：「好哇，你的人敢擅闖皇宮，你我到底是誰想篡位！」

  陸驚蟄冷冷地看他一眼：「二哥，我的人只是來平反賊的。」

  二皇子後退兩步，不甘相信自己策劃了那麼久，到頭來卻一無所有。他的眼睛通紅，踉蹌兩步，忽然舉起劍朝著陸驚蟄捅去：「我殺了你！」

  嗖地一聲，一支箭矢破空，正中他的眉心。

  二皇子悶哼一聲，動作僵直地停頓了一下，然後直挺挺地朝後倒去，至死，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朱漆紅瓦。

  張貴妃發出一聲悽厲的哭喊，撲到二皇子身上，放聲痛苦。

  天邊的紅霞如血，一層一層地疊加潑灑，直至染紅了半邊天空。

  不知不覺，原來已近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