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吳謙之死
2024-06-12 10:19:00
作者: 雪上貓
謝清月和吳謙在裡面足足待了一個多時辰。
聞瀾之早就到了,卻也守在門外沒有進去,他知道她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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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月需要一個人暫時來承受她失去南星和黃粱的悲愴,吳謙剛好撞了上來。
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謝清月到福來居的消息並沒什麼,但當聞瀾之沒過多久也來了,來了之後守在廂房門口卻有沒有進去,這個消息就很值得思索了。
眾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兩人莫不是吵架了?
之前也不是她們不願意惡意拆散他們,實在是兩人黏黏糊糊從來不曾生氣,再加上故意動作容易得罪頤安王府,這才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如今是他們兩個不和,那可不能怪別人趁虛而入啊。
懷著別樣心思的貴女趕緊梳妝打扮,帶著丫鬟就要來福來居偶遇。
卻在門口被告知今日謝絕迎客,尷尬的被拒之門外。
這是聞瀾之守在廂房門口不多時吩咐的。
他接到消息就知道謝清月要做什麼,但不知道會進行到哪一步,但廂房門口縫隙里傳出細弱的血腥味,就意味著今日必不可能善了。
於是便吩咐郎末回府帶人,硬是在福來居沒反應過來之前將這裡的客人都清了出去,侍者和琴師茶師們則被看管起來。
都以為是兩人吵架鬧彆扭才如此,所以都十分配合。
而被聚集在一起被帶刀的府兵嚴格看守後,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剛才的想法,真的只是吵架鬧彆扭嗎?那為何看守的這樣嚴格?就好像怕人跑了一樣。
但是現在反應過來也沒用,誰都跑不了。
就在聞瀾之的耐心即將告竭之際,裡面有動靜了。
「梅書,進來。」
謝清月的聲音聽不出虛弱。
聞瀾之稍微放心些,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而當看到滿地狼藉稱得上渾身是血的謝清月後,垂在兩側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兩下。
半蹲著的謝清月歪頭仰望著進來的聞瀾之,眸底的情緒毫無收斂,兇狠又叫人心疼。
聞瀾之踉蹌兩步走近,彎下腰想把人扶起來,又不知該如何動手,沉默的看著謝清月。
謝清月見是聞瀾之,周身的冷硬瞬間化開,像是沒看到他生氣了一半,鬆開握著簪子的手,在吳謙唯一一塊乾淨的衣服上擦了擦,可憐巴巴的道:「腳麻了。」
聞瀾之沉默又小心的將人扶起來,距離近了她胸口流淌的血液才看的更加清楚,渾身的氣壓更低了。
聞瀾之看了郎末一眼,郎末收起驚訝趕緊將披風遞過來。
用披風將謝清月裹嚴實,將人打橫抱起。
「收拾乾淨。」
「是。」
郎末目送聞瀾之帶著謝清月離去,目光再度落回一片血腥的屋子裡。
即便他見過不少這種場面,還是又一次為謝清月的手段感到心驚。
吳謙整個人躺在血泊里,身下大片大片的血跡,他甚至懷疑他的血液都流幹了,四肢只有一隻腳還是完整的,而胸口處,被謝清月握著的簪子似乎還有餘溫,血液仍舊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這證明吳謙還沒死,或是沒死透。
整整一個多時辰,人還沒死透。
一想到這是什麼概念,郎末後心就是一陣涼意。
而此刻臉色灰白的吳謙,定格在一個極度不甘又恐懼的表情上,他睜著的眼睛裡這種情緒尤甚。
馬車上聞瀾之依舊一言不發,沾著溫水小心翼翼的為謝清月擦去臉上的血跡。
謝清月自知理虧,乖巧的不敢說話。
謝清月的左手手掌被劃破,聞瀾之擦的尤為謹慎。
翻出來的血肉橫在白皙的掌心,突兀又心驚。
「嘶——」謝清月蜷縮了一下手掌,痛的呼出了聲。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聞瀾之,見他沒什麼反應挫敗的撇了撇嘴。
謝清月氣的要將手縮回去,卻被聞瀾之攥住手腕動彈不得。
「你鬆開!」謝清月氣勢洶洶的道。
聞瀾之不搭理她。
謝清月不輕不重的踢了他一腳,見他是打定主意不理自己,憋著一口氣扭臉看向別處,小聲嘟囔:「渣男才冷戰!誰家好人當渣男啊!」
聞瀾之抬眼看了一下,仍舊沉默。
他是在怪自己。
若是說黃粱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南星的死聞瀾之負有很大的責任。
明明知道謝清月幾番操作很危險容易被盯上,卻沒有及時做出調整,導致她身邊只有聞七和聞一兩人,那場大雨中的截殺,距離頤安王府只有一個轉角,頤安王府的密探在那一刻都跟瞎了一般。
是他大意了。
若是南星沒死,謝清月何至於此。
聞瀾之擦著謝清月右手上的血跡,卻怎麼也都擦不乾淨,她的衣袖上,胸口處,裙擺上,都是血。
他的阿月明明是天上月,不該經歷這些的。
聞瀾之脫力,一言不發的將謝清月抱在懷裡,額頭壓在她的肩頭,手臂緊緊地又克制的將人圈住,仍然有細微的顫抖。
謝清月被他保住,胳膊圈在裡面動彈不得,只得歪頭靠著他,心軟的一塌糊塗。
「瀾之,我接受了黃粱和阿星的死,坦然的承受失去他們的痛苦,這是必然經歷,而我如今所做的一切,為他們,也為我自己。」
「這是我該做的。」
「你可以心疼我但不必自責,他們不是你的責任。」
聞瀾之悶聲反駁:「但你是我的愛人。」
謝清月疲憊的閉了閉眼,道:「有些事情,我得親自去做。」
聞瀾之沒吭聲。
謝清月只當他聽進去了,她實在疲憊,在安全的環境裡卸下防備,睏倦來襲,沒幾秒便睡了過去。
聞瀾之微微側頭,只看到謝清月消瘦的下巴,頜骨突出一絲肉好似都沒了。
她比前幾日更瘦了。
聞瀾之摸了摸她的下頜,抬起頭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原以為謝清月睡得熟,誰知馬車一停她便醒了。
眼底仍舊埋著血絲,神色卻格外清明。
「鷯的暗語已經問出來了,底本是奇川志,殿下的身份吳謙死都不肯透露,但他剩餘的兩個暗探身份已經明了。」
聞瀾之已經把自己哄好了,聞言點頭:「我這就派人去抓。」
「一個是周大學士胞弟側室,一個是兵部侍郎的妾室。」
聞瀾之瞬間想到了劉嫣嫡姐嫁過去的那一個。
「對,她是隨劉嫣嫡姐嫁去的,後來主子有孕,自然就將她推了上去。」
這些並不是謝清月問的,她只需要知道人是誰就行,但劉家一下放進去兩個細作似乎很值得得意,所以吳謙便自己說了出來。
「殿下!出事了!」薛生剛收到消息要出去找聞瀾之,就見馬車停在家門口,立刻上前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