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自己放的
2024-06-12 10:17:30
作者: 雪上貓
太子府不僅內部重兵把守,外面也是加了人手。
刑部的人來來往往,一窩蜂扎堆在了廢墟里,就想從中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太子府的掌事守著,書房重地說是什麼都燒乾淨了,但難免有漏網之魚,這些東西刑部是不能帶走的,他便親自盯著。
這一片除了刑部的人,還有太子府分出的府兵,保證刑部的人安安靜靜的查探。
非是太子府的人謹慎,而是此等栽贓嫁禍的情況不少,若是有人往廢墟里扔個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再扒拉出來說是太子府書房的東西,這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能做到掌事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個擺設。
太子府外頤安王府的馬車停下,聞瀾之和謝清月從上面下來,還未進府就見安勉王府的馬車靠近,不一會明邵便從上面下來。
明邵平日裡不怎么正經的臉上掛著擔憂,見到聞瀾之和謝清月的時候明顯的愣了一下,而後臉色稍霽快步走了過來。
「表哥和表嫂也來了。」
三人寒暄兩句,一同進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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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直接去了太子殿下所在的院落。
聞瀾之和明邵去看太子,謝清月則同江籬說話。
江籬將太子的情況一一說了,似乎想從謝清月這裡得到些建議。
「殿下身體上的傷並無大礙,肺腑內入煙亦可清除,人不知為何卻遲遲不醒。」
謝清月擰著眉問出了重點:「是醒不了還是不願意醒?」
江籬:「太子殿下為人和善有度,風評素來很好,太子妃殿下亦有所言,太子府上下所有人皆是如此回答,應當沒有什麼不可為人知的隱秘,如何會存在不願意醒的狀態?」
不是後者,便只能是前者了。
謝清月不是大夫,自然沒有什麼建議。
若是中毒、五勞七傷、心肺之症這些的她還能作弊救治,但這昏迷不醒屬於腦子裡的問題,她亦是無能為力。
人的腦子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江籬將謝清月送出來,兩人站在連廊上,躊躇了許久才道:「這次的事情二姑娘怎麼看?」
江籬雖然只是個御醫,但自從去了北疆參與了武侯府的事情,為數不多的政治敏感被喚醒。
戚從戎幾次生死徘徊最終也沒能逃過一劫,這是他最為愧疚之事,雖然他知道真相,但若不是謝清月,就會是最壞的結果。
如今這個被針對的人又變成了太子殿下。
江籬很難不多想。
謝清月斂著睫毛盯著落在連廊上的斑駁樹影,淺淺的道:「所有人心裡都清楚,不過是沒人敢說出來罷了。」
從戚從戎的事情開始,那些大臣們心裡沒底嗎?
當然不是,他們一清二楚的明白大晟出了什麼問題,但比起大張旗鼓的抓捕藏在暗處的他國細作,且還是不一定有收穫的那種,戚從戎的死是他們更加樂見其成的。
他們覬覦北疆軍,家裡的姑娘嫁給戚從戎哪裡比的上自己人手裡握著北疆軍。
嫁女兒是最常規的一種辦法,但若是有人能夠替他們殺了戚從戎,使得北疆軍後繼無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如今戚從戎死了,他們便拉著大義的旗號要為北疆軍找一個繼承者,全然將武侯拋諸腦後,為了一塊蛋糕而互相撕扯的眾人醜態畢露,此事火急火燎的進行時,太子殿下出事的消息傳了出來。
朝臣皆驚。
背後驚出一身冷汗,細作狼子野心利用北疆軍擾亂臣心,繼而對太子殿下下手,其心可誅!
但,誰又願意放棄北疆軍的爭奪呢。
這場陽謀至此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卻又只能心甘情願的入場。
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江籬神色難辨:「和對小侯爺下手的是同一伙人。」
謝清月沒有回答,江籬也不用等她的回答,他心中已有答案。
夏蟬不知從何時開始出現,沒日沒夜鍥而不捨的鳴叫,聒噪的叫聲配上燥熱的天氣,總是很能消磨掉人的耐心。
謝清月回身對江籬道:「陪我去書房看看吧。」
江籬點頭。
他其實已經去看過了,知道路,便帶著謝清月朝那邊走。
書房與此處距離不遠,才靠近就能聽到裡面來回走動的聲響,守衛們穿著厚重的盔甲盡職盡責的看守,汗津津的亦是背脊挺直目不斜視。
「江御醫,這位是……」
江籬道:「這位是謝府的二姑娘,與頤安王殿下一起來的。」
管事不卑不亢的行禮:「二姑娘。」
謝清月柔弱的道:「不必多禮,我只是來隨意瞧瞧。」
管事不明白她一個姑娘家來這裡做什麼,但有江籬在也不好多說,只能盡職盡責的繼續盯著。
刑部的人還在勘察現場。
姜閱也在。
姜閱注意到動靜一見是謝清月,雖然顰著眉但語氣好了不少,問:「你怎麼來了?」
謝清月笑著道:「陪瀾之一起來的,他去看殿下了。」
姜閱拍了拍滿是黑灰的手,隨意道:「所以你就來這了?這裡有什麼好看的,都是灰。」
謝清月及時後退,袖子掩著口鼻揮了揮,將灰塵散去,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長姐可是最疼我的,小心我回去告狀。」
姜閱無語:「你多大了還告狀。」
謝清月冷笑:「我樂意。」
姜閱不敢惹她了,心說之前她也不這樣,今日怎麼火氣這般大?
見謝清月準備進去連忙攔住人:「情況我與你說說,你就別進去了,一會一身的灰。」姜閱只當她是來看情況說給聞瀾之聽的。
「行。」
姜閱的說辭和她聽到的一樣,暫時沒有更多的發現,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從現場遺留的痕跡看,書房內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謝清月揚眉:「你的意思是門是殿下自己閂的,火也是殿下自己放的。」
姜閱:「書案附近燒的最嚴重,可以肯定是起火點,銅台焦黑,書房裡書籍移位清理掉大量燒毀物品之後,發現放置蠟燭的銅台錯落有致的擺在地上,每一個燭台旁邊都有一小撮的黑灰,像是有人一點一點燒出來的。」
「據金喬所言,他是在茶桌發現殿下的,那時候殿下已經昏迷不醒,後來查看陛下手上有勒痕,像是書籍封線劃出來的痕跡。」
謝清月看著姜閱不語,眸子裡沒有質疑,倒像是在鼓勵他繼續說。
姜閱有些煩躁,這些東西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和陛下交代。
「勘察使判斷,銅台的起始擺放和燒灼痕跡,像是祭祀的一種,只不過這種祭祀一般用於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