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舊事重提

  時隔多日周衡終於想起了梅書。

  「她不是說要見梅玲，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周衡看向呂四，雙目通紅宛如地獄惡鬼。

  呂四受了周衡的影響近日裡擔驚受怕，哪裡記得起這些事情，此時被周衡提起一問三不知。

  周衡抓起茶杯就扔在了他身上，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

  「不知？那你究竟知道什麼？！」

  呂四見周衡發瘋，直接跪下認錯：「屬下知錯。」

  「梅玲在手梅書的沉香醉每次給的都是一個月的量，每月拿藥時都沒有問題，她交代謝清月的事情並無什麼異常，也從未提起過要見梅玲的事情。」

  呂四往回找補：「屬下以為她是想通了，見了一面又如何，倒不如不見。」

  

  周衡是知道梅書對梅玲這個啞巴妹妹有多看重，若非是這一點，大慧寺那邊也不可能直接點名梅書可大用。

  有牽絆，才能幹大事。

  周衡忽然問道：「派去傳信的人呢？」

  呂四：「不知。」

  他們傳信都要經過幾番周折，很是隱秘不太容易被查出來。

  周衡立刻道：「切斷所有聯繫，什麼都不要打聽不要做。」

  呂四：「是！那梅書那邊……」

  「先不必管！」他現在哪兒還有心思管這個。

  周衡看著呂四出去，懸著的心始終放下了，此時他什麼都不能再做了。

  原本安插的暗線被抓他就擔驚受怕了幾個月，好不容易穩住心態想要聯繫吳謙看看，又被當頭棒喝，只得再度縮回去。

  不過有一點周衡安心了，那就是他們果然是沒有查到他，否則也不必在聯絡點守株待兔。

  那吳謙到底有沒有背叛？若是有，為何他安然無恙，若是沒有，戚從戎死的事情為何他能全然隱身？

  今日聯繫周衡就沒想過能聯繫上，只是為了試探，可卻依舊一頭霧水。

  難道，是大晟這邊給的籌碼不夠？

  周衡這邊全在謝清月的計劃之中，但吳謙則需要更加謹慎一點。

  吳謙手裡出來的那三個人並未問出過多有用的東西，這足以說明吳謙的謹慎，自她們出事後吳謙將他們傳信的通道都棄用了，若非早就知道與吳謙有關，怕是不好查到。

  但就如對付周衡一樣，吳謙更加多疑，所以謝清月的計策才會更有用。

  三人都出自福來居，按道理是會上門查看的，甚至會將吳謙捉走關押審問，但什麼都沒有，這一點和周衡的暗探都來自榮祥商行是一個道理。

  同樣的招數，對心中有鬼的人來說，都很適用。

  一個月的時間，吳謙按部就班的生活，看似沒什麼不尋常。

  的確也沒有不尋常，被安插在福來居的聞五日日盯著，他是半點出格的都不敢做。

  四月二十五，謝清月帶著南星從木匠鋪子出來，這回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這條街上的余記飯莊吃飯。

  要了個雅間坐下，店裡的侍從殷勤的上了熱茶，嘴上介紹著店中的菜系。

  謝清月擺擺手讓人下去，南星也跟著出去了。

  「上些清淡的，對了，聽說你家有幾樣點心很不錯，唉，你等一下。」南星正說著，有一個侍從端著一盤白玉糕路過，南星擺手叫住了他。

  侍從停下：「客觀有什麼吩咐？」

  南星先對剛才的侍從道：「就照我剛說的先上吧。」

  「是。」那個侍從退下。

  南星這才看向端著糕點的侍從：「這糕點在你們這裡口碑好嗎？」

  侍從道：「好的，來的客人幾乎都會點，有的夫人姑娘還會特意來打包。」

  南星從荷包里拿出一塊碎銀子，道：「包九份來，我家姑娘要送人的，包的好看些，包好後拿過來給姑娘過目。」

  侍從驚喜的接過，趕緊應了：「是，我這就去。」

  意外之財誰不想要。

  見侍從走了，南星才轉身回了房間。

  余記的飯菜中規中矩，但總有一兩道是招牌，能和上各種人的口味，謝清月也不例外。

  「這個湯很不錯。」謝清月怒喝兩碗。

  南星點頭，她也覺得不錯。

  「姑娘，您要的白玉糕包好了。」門外傳來侍從的聲音。

  南星和謝清月對視一眼，起身將門打開將人讓進來。

  侍從將托盤在桌角放穩，抬眼看過去：「姑娘您瞧瞧滿不滿意，若是不行我再去包。」

  謝清月眼神幽深如漩渦，緩緩泛著淡藍色的光暈，似深海般深不可測。

  ……

  謝清月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些累了。

  「不錯，阿星你帶他去將糕點放到馬車上。」

  侍從恍惚間回神，聽到謝清月這樣說還沒從托盤上撤離的手又將其端起，極為絲滑的跟著南星出去了。

  南星結完帳從外面回來，走到謝清月身邊將人扶起來，這才上了馬車。

  「你怎麼在這？」

  不知何時坐在裡面的聞瀾之伸手將人接過來安置在身邊，將她虛弱的腦袋扶著靠在自己肩上，捏著她的手委委屈屈的：「我怎麼不能在這？」

  謝清月自知不能聊這個，索性不說話了。

  聞瀾之卻不依不饒：「我的人盯著他呢，你一來便派人通知我了，不是說了這件事不插手的嗎？怎麼還是來了？」

  謝清月任由他捏著，雖然聲音不大，但依舊能聽出裡面是毫無悔改之意。

  「走到這裡忽然就餓了。」可不得吃頓飯再走嗎。

  聞瀾之氣的不行，嘴上接著道：「然後看到那個人就忽然想，來都來了，不如問一問吧？所以就問了唄。」

  謝清月理直氣壯：「嗯。」

  聞瀾之氣的一手掐住她的臉頰，將人帶起來對視。

  「你還嗯！你自己身體怎麼樣心裡沒點數嗎？此事已經多年不急在這一時，何況他們對外傳遞消息的方式我們還沒有破解，即便查出來裡面的情況亦是不能打草驚蛇，何必呢，非要讓我擔心是吧。」

  謝清月嘟著金魚嘴平靜的看著他。

  聞瀾之敗下陣來，狠狠地將人抱在懷裡。

  「你怎麼這樣？」無奈又氣憤。

  沒有人管得住她了！

  氣人！

  謝清月輕輕的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聞瀾之可知道了！不僅知道，還知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旁人的話是一句都聽不進去。

  聞瀾之：「上次吵架還是因為你闖戶部衙門的時候，你總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

  謝清月：「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那件事還沒解決呢。」

  聞瀾之：「……」

  謝清月開始翻舊帳了：「你覺得我為了大哥闖戶部是錯？」

  「祖父、父親他們都比我有資格？」

  「所以我沒有資格？」

  「因為我是女子？」

  聞瀾之：「……」

  我可真該死啊！沒事提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