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白頭到老
2024-06-12 10:13:38
作者: 雪上貓
「像我這樣隨時會死的人並不敢奢望其他,所以有些事一開始覺得無關緊要,趙老去後便是能活一日是一日。」
聞瀾之起初見到謝清月時也只是單純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可奇蹟就是來的如此突然。
可謊言已經說下,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下去。
「我沒想過能活下去。」
如果沒有遇到謝清月,他大概真的會如國師預測的那般活到二十二歲,獨留母親一人在這世上孤孤單單的。
謝清月完全理解聞瀾之的心理。
她問:「那你說心悅我,究竟是因為我有『藥』還是因為我是我?」
聞瀾之的回答出乎意料:「因為藥。」
謝清月眨眼。
聞瀾之:「若是沒有藥,我永遠不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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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生的希望,才妄想去追求喜歡的人。
「我希望你一輩子平安喜樂。」
而不是為了一個死去的人牽腸掛肚,孤孤單單的度過餘生。
謝清月又眨了一下眼睛。
聞瀾之看向謝清月的眸中充滿了真摯的感情,他說的每一句話皆是真心,而他也是這樣做的。
謝清月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她被聞瀾之觸動了。
回想之前聞瀾之的知禮克制,那些若近若離的舉動倒是有了出處。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過界的呢?
是從任府回家臥房內允他留下的美色所惑?還是再次相見聞瀾之的君子之風?亦或是笨拙認真投她所好的奇醜『小貓咪』?
大約是每一次的相見,每一次的『小貓咪』。
有美色,有性情,有行動,有她所愛的一切。
謝清月歪了下頭,指節敲了敲桌子,故作嚴肅的開口:「所以你騙了我的『藥』,如今又來騙我?」
「是。」
「我想和你白頭到老。」
謝清月:「沒有其他?」
「沒有。」於謝清月個人上而言,他想要的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面對聞瀾之如此直白的情話,饒是謝清月也有些遭不住。
她臉頰微紅瞪大了眼睛看著聞瀾之,本來是害羞的,但見聞瀾之似乎比她還緊張就勉強淡定住了。
「我考慮一下。」
聞瀾之好不容易說了這麼多,為了避免接下來兩人之間產生更多的誤會,他是要跟謝清月坦白的。
但在此之前,他有個問題想問一下:「於我來說,有什麼是你異常看重的嗎?」
謝清月腦子裡過了許多東西,比如臉啊,身材啊之類的,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那倒沒有。」
聞瀾之小小的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道:「那,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交代。」
不是解釋,是交代。
這個必須要說清楚,畢竟關於他的身份謝清月從未問過,他沒說不算騙……吧?
謝清月忽然抬起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這件事對你來說重要嗎?」
聞瀾之:「應該不算重要吧。」
「那對我來說重要嗎?」
「應該也不算重要吧?」結合剛才謝清月的回答來說。
謝清月:「說出來會很為難嗎?」要是為難就別說了。
聞瀾之:「我是沒關係,我是擔心你為難。」
謝清月:「?」
「你說。」
聞瀾之看著謝清月端起了茶杯,伸出手背貼了貼茶杯,見茶水溫熱便沒說什麼,只等著謝清月喝完再開口。
謝清月見他如此鄭重便將茶杯放下,身子也坐直了些,端端正正的看著他。
「說吧。」洗耳恭聽。
聞瀾之眼眸中帶著幾分忐忑:「我父親祖籍錦州臨安。」所以我說我祖籍錦州臨安不是撒謊。
謝清月:「嗯。」
「我家中在上京有房產。」大長公主府和頤安王府、朝聞別院及各處的宅子商鋪地塊等。
謝清月:「嗯。」
「我母親也在上京。」前些天交代過的。
謝清月:「嗯。」
「我大概未同你說過,我舅舅也在上京。」嗯,就是住在皇宮裡的那位,一直在,沒走過。
謝清月:「嗯,還有嗎?」
聞瀾之:「我父親名跡字暮歸,是……」
謝清月:「等等。」
謝清月的腦子難得反應超快,抬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道:「天色不早了瞧著好似要下雨,要不你先回去吧,待我傷好了咱們再約?」
聞瀾之跟著往窗外看。
午時半,晴空萬里。
聞瀾之抿著唇沒說話,深邃的眸子就盯著她。
謝清月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是不與之對視,最後將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小貓咪身上:「我想養一隻小煤球,你三日後送來吧。」
聞瀾之盯著她的發頂瞧了許久,最後才緩緩的應了。
見她耳尖也有些微紅,好似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秘訣,張口也開始胡說八道:「下雨了,我陪你用完午膳再走。」
謝清月:「……」
你不要太離譜!
謝清月抬眸,見他說的堅決眸子裡卻可憐兮兮的,十分不自在的應了。
「行、行吧。」
這還是兩人認識這麼久第一次一起用膳,謝清月充分的體會到了聞瀾之的無微不至。
周到,但絕對不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一頓飯吃下來,謝清月先前的不自在也消失無蹤了。
用晚膳兩人又坐了一會,聞瀾之才依依不捨的告辭。
再不走謝清月又要炸毛了。
待聞瀾之一走,謝清月狠狠地鬆了口氣,回了臥房直接撲到了床上,不顧額頭上的傷勢打了好幾個滾。
南星被扶進來時就見到這麼一副場景。
謝清月衣衫凌亂的在床上躺屍,原本精神奕奕的雙眸充滿了生無可戀的氣息。
梅書將南星攙過去安置好,行了禮便退下了。
南星:「不就是見了一面,至於嗎?」
謝清月:「你不懂。」
南星:「我懂。」
「他長得好看,我理解。」
謝清月:「……」
現在壓根就不是他好不好看的問題啊!
在問聞瀾之有沒有事情瞞著她的時候她想了很多種可能。什麼行商、鏢局、江湖、布衣、戲子等等等等,甚至於聞瀾之誰家不受寵的庶子,乃至於外室之子都沒關係。
她並不在乎。
但沒想到聞瀾之一下給她來了一個王炸。
她一是懵了聽都不敢聽,只覺得這是玄幻。
總之,沒說出來就是不知道!
她,謝清月,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