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想活下去
2024-06-12 10:12:03
作者: 雪上貓
謝清月虛弱的扶了扶額:「看看死了沒。」
南星走過去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頸脈,扭頭道:「我覺得快了。」
鼻息跟沒了似的,頸脈跳動也比常人慢了許多。
外面熱水送過來,南星端了進來。
謝清月左手粘著血紅的帕子一同放進去,原本處理不及時粘連著傷口的帕子遇水便散,飄飄蕩蕩的浮在水面。
清凌凌的溫水肉眼可見的紅了。
南星拿來傷藥,細細的給謝清月抹上,又將手指裹了好幾圈,這才起身拿了個茶杯隨手灌了半杯水,捏著天菜的嘴巴灌進去。
第二回已經利落的像個熟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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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收了,去休息吧。」她要和天菜聊一聊。
南星琢磨了一下謝清月的武力值,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天菜,果斷轉身就走。
屋子裡一時只剩下兩個人,謝清月坐在軟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天菜。
都說燈下看美人,還別說,這天菜臉是真不錯。
臉不錯的天菜顰了顰眉,痛苦的喘著氣息,而後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從地上坐起來,打著呵欠淚眼模糊的謝清月映入眼帘。
謝清月捂著嘴巴哈了一聲,略帶疲意的道:「醒了就自己走,明日我讓黃粱送你回山。」
雖然弱氣但莫名的不容置疑。
天菜眨了下眼睛,繼而斂下睫毛,聲音竟有些委屈:「我不想回山。」
兩人默契的將『意外被抓』這件事按了下去。
謝清月起身伸了個懶腰,聞言敷衍:「做人要言而有信,黃粱怎麼答應你的?你要什麼讓他給你買,買完就回去,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的。」
天菜沒說話,也沒動,謝清瑜已經沾上了床,神色倦怠的靠在框上。
「還有你師父,一個人在那裡多寂寞啊,你不得……」
「他不是我師父。」天菜打斷謝清月的話。
他平靜的開口:「他撿我回去煉藥,這一身病症就是如此來的,後來有一日他死在了藥房,我就把他埋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被病症折磨多年怕不是好受的。
謝清月眨了下眼睛,問:「他說你就信?萬一你是他拐來的呢?他那麼對你你還給他下葬,狗是不配吃肉嗎?」
天菜頓了頓,忽然用手捂住胸口,看向謝清月認真的說:「總歸養了我這麼多年,埋了他算是還了多年的恩情。」
這算是認了謝清月的說法。
謝清月與之對視,看見了一片赤誠。
謝清月:「……」
「我不想回去,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等我死了之後,能麻煩你把我埋了嗎?」
謝清月:「……」
見謝清月不語,天菜又道:「我不會亂跑的,就在蘇城轉轉,總歸也沒幾日了。」
謝清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一頭扎進棉被裡,朝後擺擺手不想說話。
天菜從地上站起來,深深地看了謝清月一眼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南星進來,看著安詳的躺進被窩的謝清月道:「翻牆走的,身手還不錯。」
謝清月閉著眼嗯嗯兩聲,拱了拱將自己團舒服些。
南星一看就知道這是不對勁了。
「不走了?」
謝清月嘆了口氣,無奈的讚嘆:「他長得可真好看。」
不是柔弱的美,也不是鋒芒畢露的艷麗,就,劍眉星目端雅方正的如玉君子,示弱起來簡直要人命!
南星:「……」
翻牆走的天菜在謝清月面前的可憐模樣一掃而光,神色毅然肩背挺直的邁著步伐。
一身黑衣的郎末跟在身後聽天菜聽吩咐。
「去奇川山給人趙老上柱香,多燒點紙錢。」
郎末忍了一下沒忍住,問:「為何?」
天菜:「消口業。」
郎末:「……」
謝家二小姐雖然吃軟不吃硬,但您來的到底是什麼軟的?總覺得哪裡奇奇怪怪的。
「我最近就待在蘇城了,告訴薛生看顧好母親,不必憂心我。」
郎末:「秦家的事怎麼處理?」
天菜:「讓薛生看著辦。」
因為天菜發色不一般,黃粱將其安置在距離謝家不遠的一個宅子裡,他平日出去辦事晚了也常在此處歇息。
送完宋老先生回來,正碰見神色自若的天菜頓時恍然大悟。
他就說什麼事情忘記了,原來是這人出獄的事。
想起謝清月的一番操作,他覺得還是儘早將人送走的好,免得謝清月不高興再給折騰進去。
只是不等他開口,天菜先說話了:「二姑娘讓我住在這裡,日後麻煩你了。」
黃粱:「……」
「真的嗎,我不信。」
天菜也不管他信不信直接進了屋。
他實實在在的在牢里待了一個半個月,雖然只是日常關押,但他本身身體不好,出來之後又收拾了一下直接去找了謝清月,這會是真的累了。
他躺在床上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瓶,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地摩擦。
他算好了日子不該在那日病發的,來勢洶洶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趙老研製的藥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沒用了。
玉瓶的藥沒少,那天她們給他吃了別的東西,然後他就醒了。
醒來後壓下心底的疑惑配合她們演戲,沒幾日黃粱便來說要送他走,他更加確定那天醒過來不是意外,他不走,之後便迎來了官府的人,直言有人舉報他假冒道士。
他當然是假冒的,可僅僅是隱瞞身患病症便被這般避之不及,若是連奇川山『沒見過世面』的身份都暴露了,怕更不好接近謝清月了。
所以便沒有反抗直接入了獄,郎末被留在外面調查謝清月,半個月時間足夠將其查個一清二楚。
和外面傳的沒什麼不同,良州第一美人,病弱,幾番相看都未曾成就姻緣,心地好,吃軟不吃硬,似乎會些醫術,大概是久病成醫。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異常。
出獄後去等她原是想道謝再試探一番,沒曾想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眼前一黑又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對上一個淚眼婆娑的美人。
算上這一次,謝清月救了他兩次。
天菜將玉瓶放回去,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倒是夠心軟,也不怕被歹人盯上。」
他這病症享譽盛名的聖手趙老也只能壓制不能根治,壓制的藥更是研究改良了十幾年,不知謝清月手裡究竟是什麼靈藥竟然這般有奇效。
「不過應當也只是一時效果,若真有靈藥,她自己又豈會這般孱弱?總歸有他方總比沒有的強。」
他非恩將仇報,只是想多活些時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