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沒他的小徒弟討喜

  柳中山越吃，心裡越高興，為了藥膳，他可是在藥膳堂蹲守了好幾天，就是想見一見這位做藥膳的人，誰知道連根毛都沒見著。

  經過打聽才知道，這家藥膳堂是宋家的小姐開的，說起來，這位宋家小姐倒是跟他小徒弟年齡相仿，能幹是能幹，架子大了點，沒他的小徒弟討喜。

  原本柳中山是打算回來跟老聞商量一下，憑著聞家的實力，要幾個藥膳方子，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柳中山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趕回來的，誰知道一回來就被告知他的小徒弟也有藥膳方子，而且顯然比藥膳堂的藥膳更美味，這可真是大大的驚喜。

  當然，柳中山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不知道小徒弟懂藥膳這件事情，說出去多沒面子。

  柳中山一邊美滋滋地吃著藥膳，一邊想著讓小徒弟也給他弄些藥膳方子研究研究。

  聞老爺子的腸胃功能還比較弱，一次性不能吃太多，只能少食多餐，沒一會兒，他就緩緩地放下筷子，看向老朋友：「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經大好，就算回去應該也不成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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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回去了？」柳中山意外地問道。

  「前幾天小玉來過了，看得出來壓力很大，我回去的話，總還能幫她頂一陣子。」聞老爺子頓了頓，接著說道：「當初來這裡，其實沒想到還能有回去的一天，多虧了你跟棠丫頭。」

  柳中山擺擺手：「老聞，你就別替我客氣了，你的身體能好轉，全靠棠丫頭，跟我關係不大。」

  「要不是你替我續命，我恐怕都見不到她了。」聞老爺子呵呵笑道。

  「這到也是。」柳中山點點頭，笑道。

  只是想到老朋友又要回去，心裡不免有些擔憂：「你這一回去……」

  「這些是該我承擔的，當初出來，一是身體原因，二則是族裡有我一天活著，反對小玉的聲音就會存在，一族不容二主，這是聞家的規矩。」聞老爺子嘆息了一聲說道。

  「我以為，我這把老骨頭，是幫不了她了。」

  柳中山對聞家的規矩略知一二，知道聞家一向由長子長女繼承家主之位，其他的血脈則離開族裡，由族裡的勢力幫助下，在俗世站穩腳跟後，反哺族中。

  這樣一來，一個族的力量便會越來越大，分散出去的力量最終還是會回歸族裡，而且與時俱進，不會被時代的洪流所淘汰。

  不得不說，聞家的老祖宗，還是很有智慧的。

  古老的家族傳承至今，還能有聞家這般強大的，確實少之又少。

  但是同時，聞家家主所要承擔的壓力，也是非比尋常的。

  更何況，聞小玉才十六七歲的年紀，七年前，聞家當代家主出事故的時候，聞小玉更是只有十來歲，小小年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自己的孫女自己疼，難怪老聞身體稍稍好一些，就想著回族裡了。

  柳中山對聞老爺子的想法還是能理解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我安排一下，跟你一起回去。」柳中山來楓林村也是因為要就近替聞老爺子治療，現在聞老爺子走了，他自然也不會留下。

  只是，對謝棠多有不舍。

  「上次小玉說報考了海市的高中，我尋思著這件事她肯定是瞞著族裡做的決定，等到開學的時候，她未必能去。」聞老爺子說道。

  柳中山點點頭，族裡為族長準備的課程肯定比學校更加全面，身為一族族長，怎麼可能會被允許離開族裡去上學？

  「你打算在開學之前回族裡，讓小玉能如願去海市上學？」柳中山頓了頓：「我記得棠丫頭也報考了海市的高中？」

  「是啊，成績早就出來了，已經錄取了。」聞老爺子覺得這事兒十分巧合，而且，是十分美麗的巧合：「我到時候會安排小玉跟棠丫頭一個班級。」

  「也好，讓小玉跟著棠丫頭，或許比關在族裡更能學到東西。」柳中山說道。

  柳中山說這話，絕對沒有因為謝棠是自己的徒弟就更高看，而是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謝棠有著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的心智，她穩重睿智，做事妥帖，連帶著身邊的人，都能變得更好。

  「這些年，小玉一直養在海市老二那裡，京都那邊無主太久，恐怕有些人，已經忘了誰是主，誰是仆了。」聞老爺子淡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卻無端有了殺伐之氣。

  柳中山頓時肅然起敬，仿佛再一次看到了七年前事故之前的聞學禮，那時候的聞學禮，身居幕後多年，但身上卻仍然有著出鞘劍鋒的銳利。

  只要有他在，族裡就沒有人敢造次。

  「對了。」聞老爺子收斂了氣勢，說道：「聽說棠丫頭在村里弄了一個小作坊，規模不大，我尋思著，等我走了，就把這個院子改建成作坊，留給她用。」

  「這一走，短時間是不會回來了，這院子如果廢棄著也可惜，給棠丫頭用正好。」柳中山點點頭贊成，他自己也是打算把藥舍給謝棠用的。

  聞老爺子點點頭：「那你有時間的時候跟棠丫頭提一聲，讓她來接收一下，這麼好的院子，荒廢了可惜。」

  沒遇到謝棠之前，聞老爺子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快要燃盡的蠟燭，風燭殘年，內里早已經被蛀空了，之所以活著也是柳中山為他強行續命罷了。

  但是遇到謝棠之後，他能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注入了力量，就像是乾涸久了龜裂的土地，注入了水，長出了綠植，煥發了新生。

  他醒著的時間越來越久，精力也逐漸變得好起來，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已經能挪動。

  聞老爺子對謝棠的感激，是無法用言語，更無法用金錢表達的。

  他只能記下謝棠的恩，如果有需要，他必然傾力相助。

  至於這院子，其實根本不算什麼報恩，只是純粹覺得，荒廢了可惜。

  柳中山回到藥舍沒多久，謝棠就得知師傅回來了，匆匆趕到。

  照例是先抽查功課，謝棠的認真自覺，柳中山向來信得過，只問了幾個比較偏的藥理知識，柳中山就不再問了。

  謝棠覺得師傅興致不高，便問道：「師傅，您這一趟出去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呀？誰惹您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