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煤煙中毒

  轟隆隆……

  後半夜，天邊一記悶雷炸響，閃電划過天際，叫人感覺窒息而敬畏。

  緊接著，一場大雨的來臨，似是宣告著東北漫長而寒冷的冬天徹底結束了。

  因是天氣的原因，姜梨沒有辦法出攤，她趁著早起，將上來的夏裝整理熨燙好，還特意挑出了幾套留給趙曉娟和蘇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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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梨在院裡的雨搭下邊洗漱的時候，蘇小越也走出了屋。

  蘇小越換了姜梨給她準備的新衣裳。

  淺粉色的確良的襯衫，黑色的長褲搭配上白色的皮鞋，看上去和那個在省城火車站裡的女扒手判若兩人。

  姜梨吐掉了嘴裡的牙膏沫，走到了蘇小越的面前轉了兩圈。

  蘇小越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緋紅，「小梨姐，我這麼穿還行嗎？」

  「很好看。」姜梨拍了拍她的肩，「這樣才有個女孩的樣子。」

  洗漱完，姜梨打算帶著蘇小越去小吃店裡幫忙。

  一開始還是淅瀝瀝的小雨，可到了中午的時候，雨越下越大，許是天氣的原因，今天小吃店的客人也不多。

  送走了最後兩個客人，姜梨就催促著趙曉娟關門。

  趙曉娟現在一門心思撲在賺錢上，還有點捨不得這麼早關門，「這還有一個飯口呢，要不再等一會兒吧。」

  姜梨擦乾淨了桌子，「雨下的太大了，應該不會有客人上門了。」

  蘇小越的手腳倒是勤快，打掃完廚房的衛生，見到姜梨擦桌子，就從她的手上接過了抹布，在水盆里洗乾淨搭在了門口。

  趙曉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偷偷地對姜梨豎起了大拇指。

  姜梨笑著回應了媽媽，然後對王紅說：「三姨，今天沒啥客人，咱們早點下班。」

  王紅應了聲「唉」，幫襯著姜梨關了大門。

  第一場雨來的又急又突然，一陣風吹過，三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媽，家裡還有豆腐不？」

  一邊走著，姜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趙曉娟說著話。

  趙曉娟尋思了一下，「有的，你想咋吃？媽回家給你們做。」

  「咱們今晚吃魚鍋吧。」

  小吃店裡的食材還有不少，白菜、蘿蔔，還有一尾大鯉魚。

  回到了家裡，趙曉娟就開始忙活起了廚房裡的活計，蘇小越主動擔負起了打下手的工作。

  殺魚，去鱗，開堂，蘇小越干起過來，倒是麻利的緊。

  做好了晚飯，就和著熱乎勁，身上也覺得暖和了不少。

  雖是開了春，但下了雨，到了晚上還是有點冷，趙曉娟就給兩個屋裡生了火，仔細著後半夜冷，她又在炕洞裡壓上了蜂窩煤。

  這倒是出了岔子。

  一開始，誰都沒有注意，趙曉娟算完了小吃店的進項，早早的洗了腳上了炕，忽然覺得眼皮兒沉得厲害，腦袋也混漿漿的，想要起身倒點水喝，身子卻咋也沒了力氣。

  姜梨坐在桌前，把山貨和擺地攤的收入算好，剛從凳子上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覺得兩眼一黑，身子倏地一個踉蹌，頭也暈得厲害，還沒等她走兩步，腳下突然一個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地。

  「媽……」

  再回頭看向趙曉娟的時候，卻見她已經沒了反應。

  這一瞬，姜梨的心仿佛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姜梨忍著暈眩，艱難地挪到了炕邊，「媽、媽……」她喚了幾聲，可微弱的聲音，根本就傳不進趙曉娟的耳里。

  「媽，媽……你可不能有事啊！」

  姜梨急得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前世她父母緣淺，這輩子，難得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媽媽。

  她還不容易帶她媽離開姜家那個魔窟，日子剛剛好過了起來，她媽還有沒享受過好日子，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姜梨強撐著身體的無力，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艱難地挪到了門口。

  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雨後清新的空氣，瞬間湧入了她的鼻端。

  姜梨突然感覺身子有了點力氣，用力地大喊：「小越！蘇小越……」

  蘇小越今晚吃的有點多，這會兒，胃裡有點撐得慌，正在在屋裡走著圈，隱約就聽見院裡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打開了房門，借著月光，她一眼就瞧見了在東屋房門口趴著的姜梨。

  蘇小越的臉色唰的就變了，她趕忙跑了過去，「小梨姐，你怎麼了！？」

  姜梨也顧不上自個兒，艱難地抬起了胳膊，朝著屋裡指了指，「我媽……媽，你……你……快去……快去呀！」

  蘇小越明白了過來，快速地衝進了屋裡。

  屋裡的空氣稀薄的厲害，端端一瞬的工夫，蘇小越就覺得透不過氣來。

  她趕忙跑到了炕邊，瞧著炕上的趙曉娟已然沒有了反應，嘴角更是溢出了白沫。

  這是……

  蘇小越猛然一驚！

  她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小梨姐和趙姨這是煤煙中毒了！

  蘇小越不敢耽擱，趕忙把趙曉娟扶了起來。

  她畢竟是個十四的孩子，即便再有力氣，架著昏迷的趙曉娟走起路來還是踉踉蹌蹌的。

  好不容易才把人扛到了屋門口。

  蘇小越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會兒姜梨也緩過來了些，仍然是頭腦昏沉，卻還下意識地摸到了趙曉娟，氣若遊絲地輕喚道：「媽……媽，你醒醒……你醒醒……」

  蘇小越歇了兩口氣，趕忙站了起來，在院裡的水龍頭裡接了兩杯水，一杯給了姜梨，然後，她蹲了下來，撬開了趙曉娟的嘴巴，把滿滿一杯水灌進了趙曉娟的嘴裡。

  一開始，趙曉娟還沒啥反應。

  蘇小越就第二杯，第三杯的往下灌。

  「哇！」

  倏然，趙曉娟身子一側，一下子吐了出來。

  緊接著，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我……我這是……這是怎麼了？」

  見到倆人沒事了，蘇小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把倆人扶了起來，「你們這是煤煙中毒了！」

  煤煙中毒？！

  姜梨皺起了眉頭，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費了半天的勁兒，她才抬起了眼皮兒看向了蘇小越，「還好有你在，不然……不然的話……」

  蘇小越見姜梨說話都費勁，趕忙幫她順了順氣，「小梨姐，你先別說話，看看身上有哪不舒坦的，實在不成我帶你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