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潑皮無賴的老虔婆

  姜老太拉著姜彩雲，跟在縣醫院職工的身後，穿街過巷往他們嘴裡說得那家「便民小吃店」走去。

  隔著一條馬路，姜彩雲就被一陣肉香味吸引。

  她用力地吞咽著口水，上次吃到肉還是過年的時候，她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巴不得快點到小吃店裡。

  姜彩雲直勾勾地看著小吃店，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再放大，她抬手指向了小吃店，激動的直跳腳，「奶！奶！你快看呀！那……那是不是我大伯娘！？」

  姜老太順著姜彩雲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年歲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使，用力地眯著眼睛，仔細看，用力瞧。

  小吃店門口站著一個女人，看大致輪廓倒是和趙曉娟有幾分相似，可神態，氣質卻截然不同。

  趙曉娟嫁進了姜家這些年，姜老太這個做婆婆的只要一瞪眼睛，趙曉娟就渾身直打擺子，每天窩囊的模樣，見了她就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啥時候變得笑臉迎客，落落大方。

  「不可能！」

  姜老太當即否定，「趙曉娟是啥窩囊德行我還不知道，那絕對不可能是你大伯娘。」

  

  姜彩雲也有點動搖。

  可那模樣的確有七八分和趙曉娟相似。

  她拉著姜老太過了馬路，越是靠近，姜彩雲就越是瞧得真切。

  猛然之間，姜彩雲的雙眼瞪大如銅鈴，站在小吃店門口的女人，不是她大伯娘趙曉娟，還能是誰呀！

  「奶奶！」姜彩雲的情緒倏地激動了起來，她用力地拍打著姜老太的胳膊，激動地道：「那就是我大伯娘，就是我大伯娘！」

  走近了，姜老太也看清楚了。

  這還真是趙曉娟呀！

  姜老太從頭到腳地打量著趙曉娟，水藍色荷葉領襯衫，闊腿牛仔褲，白色方頭皮鞋，特別是，趙曉娟把長發隨意用髮帶扎了起來，耳朵上還佩戴了大款式的圓形耳環，這一身打扮，隨意而慵懶，卻又襯得她氣質不俗。

  再加上，趙曉娟五官秀美，看起來就和掛曆上走下來的女郎似的。

  一開始，姜老太還以為是姜梨在縣城裡找了有錢的男人，現在，她看見了趙曉娟這身打扮後，心下斷定，必然是這個不守婦道的騷狐狸，在城裡勾搭了野男人。

  姜老太雙手緊攥成拳，她在鄉下啃窩頭，趙曉娟她們娘倆在城裡倒吃香的喝辣的。

  她倏地來了力氣，三步並作兩步走，沒等趙曉娟回小吃店裡，快步沖了過去，一把拉住了趙曉娟的手腕，「好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穿得這麼騷包，是不是在城裡勾引男人了？你對得起我兒子嗎？！」

  這會兒正直飯口，小吃店裡坐滿了時刻。

  姜老太的破鑼嗓子聲音極大，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朝趙曉娟看了過來。

  她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哭天喊地的模樣，像極了破皮無賴，「大傢伙兒快來看看啊，我兒子屍骨未寒，我兒媳婦就在城裡勾引男人嘍！」

  趙曉娟從骨子裡就害怕姜老太，她緊咬著下唇，這一盆髒水潑下來，讓趙曉娟十分難堪，「你……你……」

  她生性軟弱，又打從心坎里懼怕姜老太。

  姜老太污言穢語說起來，到了趙曉娟這裡，就只會說：「你胡說！我沒有！」

  姜老太見趙曉娟還是這麼慫包德行，心裡更是來了底氣，「走，今兒就讓我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野男人，勾搭得你們往城裡跑。」

  說著，姜老太拉著趙曉娟的胳膊就往小吃店裡走。

  小吃店裡熱鬧非常，每張桌子上都擺著香噴噴的午飯。

  一股股的香味，直往姜老太和姜彩雲的鼻子裡鑽。

  姜老太那叫一個饞喲！

  她一個勁兒地吞咽口水，一雙三角眼還止不住地瞧，小吃店裡都是食客，廚房裡只有一個女人在洗碗。

  王紅這會兒才聽見了動靜。

  她在圍裙上抹了一把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正瞧見了姜老太抓著趙曉娟不放，嘴巴里還不乾不淨地說著腌臢的話。

  王紅皺起了眉，一張臉立馬垮了下來。

  她三兩步走到了姜老太的面前，「你這老太婆是誰啊！？憑啥說我妹子？！」

  王紅見姜老太不肯放手，用力地打了兩下姜老太抓著趙曉娟胳膊的手，「撒手！撒手！」

  姜老太用力推搡開王紅，布滿褶子的老臉一橫，「哼！我是誰！？我告訴你，我是趙曉娟的婆婆，趕緊讓那個野男人出來，不然的話，我今天就砸了這！」

  「我看你敢！」

  趙曉娟害怕姜老太，她王紅可不怕。

  趙曉娟的過去都告訴給了王紅，對於姜家人是個什麼狗德行，王紅比誰都清楚，都已經分家別過了，這恬不知恥的老虔婆，還敢上門來搗亂。

  王紅挽起了袖子，雙手叉腰，怒視著姜老太，「死老婆子，我還沒去找你算帳，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欺負我妹子娘家沒人是吧！我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瞧瞧，也好替我妹子出口惡氣！」

  王紅性子潑辣，說罷，上前扯住了姜老太的胳膊，張開嘴巴就要咬下去。

  如此一來，姜老太只好撒開了緊握著趙曉娟胳膊的手。

  王紅順勢把趙曉娟拉到了自個兒的身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和姜老太拼命似的。

  王紅還是和姜老太不熟，也還是太年輕，根本不知道姜老太的惡毒與醜陋。

  姜老太兩手一揮，驚呼一聲，「我的老天爺喲！」

  下一秒，她整個人直接癱坐在小吃店的地上，扯著脖子哭嚎：「父老鄉親們喲，大傢伙兒快來給我評評理，我的兒媳婦和這個潑婦這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婆喲……哪有當兒媳婦的動手打婆婆的，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趙曉娟被姜老太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你……你太欺負人了！」

  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了下來，「我們啥時候打你了？我又怎麼逼死你了？」

  姜老太眼睛一厲，把她那張醜陋惡毒的嘴臉彰顯無遺，「趙曉娟，我問你，你是不是做對不起我兒子的事了？」

  姜大國都死了十幾年了，就算是趙曉娟有心要改嫁，姜老太也沒有權利阻止。

  可話到了她的嘴裡，說出口就像是趙曉娟背負偷漢了似的。

  趙曉娟被這般噁心也來了火。

  她踱步上前，說出了這輩子對姜老太最硬氣的一句話，「我沒有，你別冤枉我！我趙曉娟清清白白做人，這輩子就只有大國一個男人！」

  王紅趁這個工夫，拉住了一個剛剛結了帳的客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哥，麻煩你幫我去紡織廠門口找一下姜梨，就說她奶奶上門來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