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犧牲戰士石小天

  姜梨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和趙曉娟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終將是要離開姜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了。

  姜梨的笑容仿佛是一輪燦爛而炙熱的太陽，照進了沈天闊的心坎里，也讓他被冰封住的那顆心，逐漸融化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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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完了柴，沈天闊將柴火捆好，「正好，我一會兒也要去縣裡一趟，你等我把這些柴火送到石大爺家去。」

  「石大爺？」

  認識沈天闊這幾天以來，這還是姜梨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戰友家人的名字。

  姜梨只知道沈天闊來石塔村上屯是為了戰友一家，可自從沈天闊救下她後，她也只知道他住在山腳下的破是茅屋裡，也沒見過什麼戰友的父母。

  沈天闊的身體素質極為彪悍，這麼多捆柴火，一個人背也絲毫不費力氣。

  「沈大哥，我幫你吧。」

  姜梨見他的肩上都扛了六七捆柴了，見地上還有兩捆便提意想要幫忙。

  畢竟，之前她接受了沈天闊那麼多恩惠，自己幫點小忙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沈天闊卻拒絕了姜梨，美其名曰：「你身上還有傷。」

  可實際上，沈天闊卻是在想：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幫我幹啥啊！

  姜梨看不出沈天闊的想法，但見他執意如此也沒有硬要來，她把地上的兩捆柴火，放在了沈天闊的肩膀頭上，見是搖搖欲墜的，只好幫襯著扶著點。

  山下的茅屋通往石塔村上屯也只有一條路，經年累月的踩踏，原本是黑土的地面，也沒踩出了道路來，一路上，沈天闊沒再說什麼，倆人很快就來到了宿石塔村上屯的一戶人家的門口。

  沈天闊將肩上的柴火卸了下來，只堆放在家人的門口，也沒敲門，他扭過頭，看向了姜梨，微笑道：「我們走吧。」

  姜梨蹙了蹙眉，指著門口問道：「不送進去嗎？」

  沈天闊露出了一絲苦笑，沒說什麼，就要帶著姜梨離開。

  姜梨在沈天闊的臉上看見了一絲落寞，那種悲傷溢於言表，似是有一根刺深深地刺進了他的血脈里。

  「吱嘎。」

  農家遠門徐徐打開，一個年邁的老人家，拄著拐杖從院裡走了出來，「小沈啊，來了怎麼不進屋呢？」

  沈天闊在看見了老人的時候，眼睛裡是藏不住的落寞，「不了，省的惹石奶奶不高興。」

  「你奶奶沒在家，去你石二叔家裡了。」石大爺朝著沈天闊招了招手，「來，進屋陪我喝杯茶。」

  石家要比石塔村其他的農戶人家條件要好上許多。

  原因無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用石家兒子的犧牲換來的。

  走進了石家，五斗櫥上擺放著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照片中，男人身穿軍裝，面對著鏡頭行著軍禮，他笑的十分燦爛，像是在對他的父母說：爸媽，你們看啊！我當兵了！我是軍人了！

  只是，在他的面前擺放著積滿了香灰的香爐，和燃燒過半的蠟燭。

  男人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卻在最好的年紀，以照片活在每一個想念他的人的記憶里。

  「他叫石小天。」

  姜梨的耳畔傳來了沈天闊略帶哽咽的聲音。

  她轉過頭，沈天闊的眼睛裡籠罩了一層淺淺淡淡的水霧，姜梨不禁一怔，這麼一個鋼鐵一般的漢子，卻在犧牲的戰友面前濕潤了眼眶。

  沈天闊繼續道：「小天犧牲的時候才19歲，他是為了保護我才犧牲的。」

  姜梨重新看向了石小天的遺照上，「我相信，他是一個很優秀的戰士。」

  前世，她是個軍人，刀山屍海中摸爬滾打過來的，帶過的兵沒有一個團也有一個營了。

  對於犧牲的烈士，姜梨肅然起敬。

  不自禁地站了軍資，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以表自己對烈士的崇高敬仰。

  沈天闊微微一怔，姜梨這個軍禮十分的標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兵似的，「你……」

  他只說了一個字，姜梨立馬就意識到了什麼。

  她連忙解釋道：「我在村長家的電視裡看過敬軍禮。」

  沈天闊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和石大爺坐在炕上。

  石大爺倒了兩杯茶，面上帶著笑容，「打過年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來，你石奶奶在家，我也不方便去找你。」

  沈天闊喝了一口茶，「石奶奶不願意看見我，我也不想惹老人家不高興。」

  石大爺扭過頭，目光在姜梨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因為剛剛姜梨進門時給石小天行了個軍禮，他頗為讚許地笑了笑，「咋？處對象了？」

  沈天闊的臉微微泛起了一點紅，連忙道：「沒有，我們就是……」

  「呵呵。」石大爺用笑聲打斷了沈天闊的話，「大爺是過來人，這小丫頭年紀是小了點，但我看著不錯，大爺的眼光，沒錯的。」

  石大爺說著，在沈天闊的肩上拍了拍，「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到說媳婦的年紀了，小沈，別總背著過去生活，小天的犧牲錯不在你，我和你大娘都放下了，你也應該放下了，別活在過去，要往前看。」

  聽了石大爺的話，沈天闊抿了抿唇。

  石大爺又道：「前天你送來的豬肉，你大娘還說新鮮，給了你留了一個豬肘子，等你要回部隊前，你來家裡，咱們爺倆喝點。」

  他朝姜梨努了努下巴，「也帶上這小丫頭。」

  他倆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姜梨的耳力卻是極好的，倆人的談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耳廓之中。

  姜梨沒好意思插嘴，只低著頭喝茶。

  沈天闊看出了姜梨的侷促，他和石大爺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留下來吃飯吧。」石大爺道：「小宇還成天念叨你吶，這次也不巧，他和他媽去送他奶奶去二叔家了，不然，你們還能見一面，小宇長高了不少，還想著和他哥一樣去當兵吶。」

  「我走之前見一面吧，大爺，我還是那句話，不想讓小宇進部隊。」

  石大爺就兩個兒子，石小天已經犧牲了，沈天闊希望石小宇能夠留在父母的身邊，至少，能夠聊以慰藉，照顧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