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路數

  陳柚還是保持微笑，「今天也加班呀。」

  秦曳深深睨她，最終拉開車門，「走了。」

  一路上他們都沒說話，不過陳柚看上去心情不錯，而他面色寡淡，單手搭在車窗，任由風灌進來。

  秦曳的睫毛垂的很低，此時此刻，像是一片陰霾遮蓋在眼瞼。

  他鼻樑英挺，屬於沒有表情時冷感很強的人。

  陳柚時不時看他兩眼，「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他說，才又回頭，「陳柚，你最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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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柚面不改色，「是啊，我們業務越來越多，這是好現象，等我回本了要請你們所有人吃大餐。」

  他聽著，也沒再說話。

  到家得時候兩人前後腳走進電梯，秦曳站在右邊角落，她則靠在門口。

  電梯到樓下那層時，陳柚側著身子，語氣輕鬆而愉快的，「回去吧，你到了。」

  秦曳說好，出門的時候忽然又回頭，冷不防一下攥著她的手，給她一起帶了出來。

  動作突然，陳柚本能的低呼一聲，「你做什麼！」

  可他下一步又沒什麼動作，只看著她，「感覺好久沒見到你。」

  人的思念分很多種，心貼的近時，會覺得一直在一起，如果心遠了，情感得不到回應，哪怕是天天見面也覺得疏遠。

  秦曳想表達的就是這種心情，陳柚當然也懂，所以一下子沉默。

  他也沒進門，往前走了兩步，將陳柚逼在牆壁，一隻手撐起，懷抱像網，包裹她，封去退路。

  陳柚抬起頭，眸光瀲灩的，也沒有多抗拒。

  兩人對視了半秒左右，秦曳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低頭吻上去。

  一開始吻她的臉頰，耳垂，最後才是唇。

  他吻的小心翼翼，像是試探著她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沒等來慣有的掙扎，陳柚甚至在頓了一會後給了她回應，雙手摟著他的脖頸，似乎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這次親的確實很久，她差不多透不了氣，腦袋才往旁邊側開。

  秦曳是男人，這種程度的親密已經夠讓他的身體有動靜。

  然陳柚也感覺到了。

  被抵在牆面那樣緊，她的觸感明顯，卻就在這種時候雙手輕輕的撐在他胸膛，「我要回去了。」

  哪有人點火不滅火的？

  她的行為看上去就是故意，但是表情特別平靜，顯得無辜，讓秦曳一時分辨不來。

  他當然捨不得，恨不得原地能辦。

  只是也不能怎麼樣，就把腦袋放在她肩膀，緩了會，然後低聲的，「走吧。」

  放開她。

  陳柚回到家，平靜的在玄關換了鞋子外衣，脫得差不多去浴室時，發現自己身上全是汗，幾乎濕透了。

  哪裡都一樣。

  她想，自己也確實是個成年的正常女人。

  陳柚洗完澡出來低頭看了眼樓下陽台。

  燈果然亮著，不出所料，今天晚上他一定失眠。

  好笑的是，她發現自己也不困。

  這個點躺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把玩手機，看到梁斯成給自己發來信息：到家了沒，想起你今晚沒吃什麼東西，應該是師傅的手藝不和胃口。

  信息發來時間也不過十分鐘前，看來梁斯成確實是個老手，他把陳柚回家後可能發生的一些事都估算進去。

  猜想她現在應該才有空。

  且他也不多問，講的仍然是他跟陳柚之間的話題。

  陳柚面對這種溫柔，不可能冷臉相待，那就太沒禮貌了。

  抓著手機，她想了想，如果現在回，那麼下一個話題一定就是補償她，換一家地方，那麼就是新的邀約。

  她揉了揉頭髮，穿著拖鞋在家裡來回踱步，忽然的打掃起衛生。

  收拾到柜子，從角落翻出很多已經過期的糖果，有些是以前寧野給的巧克力棒，有些是加州帶回來的硬糖脆巧。

  陳柚如今看著它們，心境卻平和。

  幾乎眉頭都沒皺一下，她直接把它們都扔在垃圾桶，然後大半夜的提著垃圾出門。

  回來以後終於覺得累了，跑去陽台看一眼，下面燈還亮著。

  陳柚則熄燈，睡了。

  早上起來洗漱後跑去樓下，開門後卻看見秦曳躺在沙發上。

  地上有一些紙團。

  他看樣子果然忍不住了，身體估摸著要爆炸。

  陳柚看了眼時間，可沒功夫等他睡懶覺，於是上前，俯身在沙發邊上喊他，「起床了。」

  秦曳睜開眼，看著她，也不知是不是早上剛醒，腦子不清楚，忽然的抬手攬著她後腦，然後自己抬起頭。

  莫名其妙的來了個早安吻。

  親完以後他才清醒。

  簡單收拾了會，掐了掐太陽穴跟著下樓。

  一路上兩人表現尋常。

  秦曳到了公司，忙到中午時候慣性抬頭，果然又看到那輛車，梁斯成又來了，不過這次不是接陳柚，而是直接上樓。

  他靠在窗前看了幾分鐘，身後傳來裴潯的聲音，「沉住氣啊。」

  秦曳回頭，坐去皮椅上，長腿漫不經心的搭起。

  裴潯伸頭看了看，啥也沒看見，「人家跟柚子也沒真的怎麼樣，畢竟漂亮的女人在外面都有些追求者，只要不太明顯，你就不好去指責柚子，反而是容易吵架，越鬧越僵。」

  在男女關係的套路上，裴潯確實經驗更足，此刻說來頭頭是道的，「對於柚子來說，那人就是個客戶，有可能還是大客戶，那她表現熱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要是這會去問，她一定就這麼說，反而顯得你小心眼。」

  秦曳當然知道這點，所以什麼都沒管，畢竟他自己身邊也不少類似的女人。

  「再說了，梁斯成不是痞子無賴，他拿合作的由頭找柚子，又沒有說狂送禮物去表白，那你要是找他，就顯得你輸了，人家直接贏半截。」裴潯坐不住，在他辦公室走來走去翻動一些無聊的文件，「你兩互相都知道對方，柚子也知道你兩的心態，這不就是玩呢麼，我要是你，就當做不知道，等他兩自己熬不住去。」

  道理是誰都懂，但做起來特別難。

  秦曳掀了眼皮，「換做杜白綿你也這樣？」

  裴潯哈哈笑，「那當然不行，」臉色沉了沉，「白白也不是啥清純女神，她要是跟人家搞熱絡那就是真在釣凱子，勞資頭上就妥妥的綠帽子。」

  說著他坐下開始長篇大論，從自己往期的戀愛經歷說到杜白綿往期的戀愛經歷，最後總結，「但是柚子這種女孩太簡單了，跟白白兩個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