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一個人

  下午的時候陳柚沒回工作室，也沒回杜白綿信息。

  直到晚上九點，店要打烊了，杜白綿才看見她被梁斯成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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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柚去工作室拿了點東西，然後下樓，準備喊代駕。

  也就這時，杜白綿忍不住，又跑出去，要送她。

  陳柚當然答應。

  總算有了相處時間，杜白綿感覺這一天尤其漫長，說，「你這麼久都跟他在一塊？」

  陳柚說，「是啊。」

  杜白綿欲言又止。

  過了會才問，「你兩是——」

  「朋友。」陳柚道。

  好一個朋友，杜白綿說，「這男人確實蠻有味道的，但肯定是老手了，你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想法吧？」

  陳柚笑，「我知道，但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看一眼杜白綿，卻又停嘴了。

  杜白綿沒察覺這點，繼續問，「人家知道你有老公不？」

  「知道，」她都能查清楚梁斯成的底細，難道人家還查不了她的？既然連好禾那點工作經歷都能被了解，何況其他，「他的生意雖然跟秦家的不重合，但圈裡一定有互相認識的人，這城市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陳柚微微笑，低頭，「我跟他是很坦誠的。」

  好一個坦誠，硬是讓杜白綿無話可說。

  但心底里她是站在陳柚這邊，只能委婉的說，「這個已婚，就不太合適。」

  「那有什麼，朋友而已。」車子到了小區樓下，陳柚下車時漫不經心說了句，「他跟前任還保持聯繫，我又說什麼了？」

  「這個不好賭氣去比較的。」杜白綿從車窗探出腦袋，「曳子不是把債務給你清了？要麼就離，然後你跟這男的好也行。」

  陳柚扶著玻璃門，卻道，「他為了我出車禍，又給我免了債務，最近秀媽也需要人陪，我這個時候提離婚也太沒良心了。」

  「所以你是決定要離的。」杜白綿說。

  陳柚看著她，卻忍住了說什麼的衝動，進電梯去了。

  她心裡當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暫時不想要告訴任何人。

  但是其他人卻因此而好奇，裴潯甚至激動的次日跑來杜白綿店裡詢問情況。

  杜白綿當然不能把實際情況說出去，只勉為其難道，「嗯，就是朋友吧。」

  「什麼朋友？」裴潯追問。

  她小手捏吧著自己的臉，迴避視線，「嗯，就是普通朋友吧。」

  「那男的誰，哪來認識的？」裴潯一眼看透杜白綿有事瞞著。

  被問的心虛，杜白綿嘟嘟嚷嚷說，「梁斯成，別的我也不清楚。」

  裴潯動作相當快。

  他查人的本事確實一流，一小時不到就有了結果，在杜白綿店裡的休息室，牢牢攥著她手讓她看自己手機上的信息，說，「這姓梁的都離過婚，三十七了都，這麼個老男人柚子還跟他處的歡聲笑語？」

  這個「歡聲笑語」屬於他猜的，因為那天聽秦曳說起陳柚的笑容，便腦補許多，約摸是打情罵俏那一類的。

  但是他居然算猜對了。

  杜白綿跟著想起那天陳柚的表情，找補不回來，便一不做二不休道，「老又怎麼了，人家真的有魅力。」

  「魅你個頭啊。」裴潯無語，「你們吃飽了撐的，還喜歡老男人？老男人做的動嘛。」

  「女人喜歡老男人不就跟男人喜歡年輕女人一樣，很正常啊。」杜白綿回懟。

  裴潯嗤笑，「男的喜歡年輕女的，那是貪圖人家身體。」

  杜白綿「切」一聲，「女人喜歡上了年紀的男人，就是欣賞人家成熟有趣的靈魂。」

  這給裴潯整不會了。

  頓了會，杜白綿問，「那你還要告訴曳子？」

  裴潯為難了。

  這麼個事，確實憋壞了他，甚至與後面幾天組局，一直找理由不去。

  就怕看到了秦曳忍不住說，「哥們，你被戴綠帽子了，還是個離異老男人。」

  但他偶爾又想，等秦曳離了，居然也差不多這個身份。

  倒是裴潯這樣怪異的表現早就被秦曳看透。

  他那天打了個電話過來，就問了一句，「那男的誰？」

  裴潯支支吾吾，最後說，「好像是姓梁吧，我也不知道啊。」

  卻沒想，就一個姓，秦曳站在樓上遠遠看了那人來接陳柚三次。

  接著就也挖出了他全部底子。

  看完手機上的信息，晚上十點，秦曳依然站在窗前。

  視線睥睨下去，大半個繁華區收在眼底。

  這樣的距離，人都是小小一隻。

  然走路的氣質，大約的身形仍然看得清。

  他看到了陳柚。

  今天陳柚依然被梁斯成送回。

  不得不說，梁斯成的氣質跟其他小男生有明顯區別，站在那兒像是自帶打光燈，被矚目。

  秦曳看著，然後拿手機撥通陳柚的電話。

  她竟然接了。

  秦曳問，「在哪？」很平和的語氣。

  「準備下班。」她也回答的淡定。

  「一個人？」他問。

  陳柚說，「是啊，你下班沒，我接你一起吧。」這話，簡直讓人無法猜疑其他，就好像真的剛從工作室出來。

  秦曳說，「好。」亦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掛斷電話，陳柚跟梁斯成抱歉的笑，「他最近不方便開車，我帶他一起回去。」

  梁斯成說，「小秦總可以讓司機送。」

  陳柚笑，「他不肯，我拿他是沒有辦法的。」

  「那你路上慢點，到家了給我發信息，可以嗎？」梁斯成眼皮低著，溫和看她。

  陳柚點點頭。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確實不早，替我跟小秦總帶個好。」

  這話引得陳柚微愣，「什麼？」

  梁斯成晃晃手機，「我朋友說，最近有人一直在打聽我的事，前前後後起碼兩三輪，大約是小秦總或者他身邊的人。」

  「他對我很有興趣。」伸手將陳柚的包包還給她，送她去車子旁邊，「要是遇到什麼麻煩，打電話給我，隨時都可以。」

  人是互相試探的。

  秦曳跟裴潯能查他，他一樣能反查過去。

  梁斯成大概了解秦曳的為人，又看的出陳柚柔弱，似乎很聽秦曳的話，言下之意便是擔心她回去會跟秦曳鬧不和。

  再有，他這樣說，其實也在試探陳柚的心意。

  陳柚笑的倒是很甜，「嗯。」

  目送梁斯成離開，秦曳那邊的樓棟門也打開。

  男人從裡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