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從無斷過

  下了車，神清氣爽，居然沒有低血糖，看樣子她最近飲食不錯。

  秦曳喊了司機來接，陳柚到後備箱，把他買的土特產拿出來作為伴手禮，然後煩躁的將那些多餘零食扔出去，「說了別買，你總是自作主張，現在多著不好拿。」

  旁邊的司機有些尷尬，正好秦曳喊他走，說車子留下，司機忙不迭跑了。

  「不拿了，就放在後備箱，我來收拾。」秦曳說，「我知道，你可能時差倒不過來，我看你在媽那兒也是晝夜顛倒，晚上不睡覺，所以情緒差。」

  她確實睡不著，但是跟時差無關。

  陳柚把袋子扔一邊，「你自己弄吧。」

  秦曳肯定沒被人這樣甩過臉色，其實表情有些難看，但還是悶聲去做。

  也快傍晚，等弄了新的禮品袋，他才跑去主駕駛，「老婆，現在去我媽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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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這件事，肯定讓他很高興，以至於雖有摩擦，他仍然保持愉快心情。

  陳柚揉了揉眼睛，想到伊文秀，便道，「嗯。」

  她對伊文秀是很有好感的。

  到了家，伊文秀也想死她了，見面就是擁抱，抓著她的手捨不得鬆開，「可算是回來了。」

  陳柚笑的也很開心，「是啊秀媽，我真的好想你，想念家裡廚姨的飯菜！老鴨湯好好喝！」

  「就知道你惦記，晚上有啊，晚上還有蛋黃焗蝦，有好大的奶油草莓蛋撻，還有燒羊排，上次你來說喜歡的。」嘖嘖，這一頓，要胖三斤。

  可是陳柚高興，「喜歡喜歡，吃不完我要打包。」

  「打包打包，早知道我讓下頭多做點。」

  短暫的熱切里，陳柚也唏噓。

  這樣好的婆家，打著燈籠也難找，若是不理會秦曳對她所做的一切，就這樣忍著，生活其實很美好。

  但是——

  可惜了。

  在餐桌上，陳柚主動跟伊文秀碰杯，說這麼多年，一直虧的她照顧。

  說到真情實意的地方，其實聲線微微顫動。

  伊文秀不知道她怎麼這樣感性，倒是一直安慰，說回來就好，沒什麼的。

  講到這裡，又趕快問，「你這趟，是暫時回來，還是有別的打算？」

  其實寧野那邊落了危機也是伊文秀沒想到的，她的初衷只是不爽，想讓陳柚回家罷了。

  因為在她看來，陳柚並非是想出國，只是因為敬業，那麼責任就全在寧野身上。

  聽她問了正題，陳柚放下勺子，認真道，「秀媽，這次回來我不會在走了。」

  終於得到滿意的答覆，歷經幾次周折，伊文秀顯得很滿意，「那就好，回來是最好的，」又問，「就在小公司待待，至少顧得了家。」

  陳柚笑，低頭又喝一口湯，「小公司也不想待了，秀媽，我不想上班了。」

  說話的時候，她餘光不經意瞥到秦曳。

  他臉上都是期待。

  陳柚心裡忽然一緊，不舒服。

  不知道為何。

  伊文秀倒是沒察覺許多，反而很開心，一拍巴掌，「那最好了！」她以為陳柚是不想工作，想一心居家，「你跟小曳之前一個國內一個國外，很多事沒辦，而且彭蘭身體又不好，現在一切安穩，你就抽個空讓彭蘭回來，我們商量下，把婚禮辦了。」

  說到最關心的事，伊文秀激動的聲音都高八度，「你們年輕人自己有想法，婚禮我不摻和，但是日子要選，我到時候找師傅給算算，咱們有空全家一起去趟東恩寺，然後請帖選個款式。」

  一說，就停不下來，「哎呀，婚紗啊，中西式啊，都要選，要考慮清楚，選你自己喜歡的，現在年紀不小，趕緊辦了，然後備孕。」

  婚禮是多麼隆重的事，秦家一個傳宗接代的男人，就是秦曳，陳柚跟他這麼多年，沒個孩子，真挺說不過去。

  只是伊文秀確實喜歡她，也知道她流過，這才沒有過分催促。

  陳柚心裡酸酸的，笑，「聽起來好麻煩噢，」又說，「中式的比西式貴很多。」

  伊文秀「害」了一聲，「讓你老公出錢。」

  秦曳笑起來，眸子裡溢出水來，看著她，「你心裡有想法嗎？」

  真好，這可不就是陳柚最期待的家庭氛圍嗎？

  為什麼今天，只有愧疚，沒有感動。

  她垂眸，慢吞吞吃了一塊羊排。

  今天太多時候，她不餓，不想吃，都是莫名其妙往嘴裡塞，顯得不那麼尷尬。

  其實早就飽了，但是不吃又閒的沒事做。

  快撐死了。

  陳柚說，「不過我不是在家待著，我只是說，不上班，但是我想做其他事。」

  不做事，怎麼賺錢？

  一輩子看人眼色，寄人籬下。

  不難受嗎？

  若是不喜歡也就罷了。

  就是可惜——

  不過伊文秀沒在意她說的這些，「做自己喜歡的事也行，反正自由時間多了。」

  本還想繼續絮叨，但是秦曳隱約察覺不對勁，手上的筷子一直懸著，看陳柚，「你想做什麼？」

  陳柚說，「我想自己開一個工作室。」

  這是好事。

  這麼多年，積累的人脈，資源，經驗，終於派上用場。

  趁現在年輕，可以拼一拼。

  秦曳想了想，說，「那也行，我都支持你。」

  伊文秀笑呵呵的，「好，創業好！」

  後面再次聊回婚禮跟生子。

  陳柚勉為其難的接話，反倒是秦曳無語，打斷了話題。

  這頓飯，吃了很久，吃的很開心。

  每個人都在笑。

  走的時候，伊文秀果然打包很多，讓陳柚帶著，說，「下次想吃直接電話，我讓人做好給你。」

  陳柚好高興，「秀媽，那您可別嫌我貪嘴了。」

  在往後，就吃不到了。

  她確實想抓緊機會，多吃幾次，把家的味道留在心裡。

  也許以後，不結婚，沒有家，但是這些年的經歷，會是很好的回憶。

  回去之後，秦曳說，「樓上還沒修，我最近忘記了。」

  陳柚已經看破，沒點透，就說，「沒事的，反正我住你這裡。」

  晚上回去，把食材放進冰箱，她洗了澡，出來時一絲不掛，主動邀約。

  秦曳顯得意外，又開心。

  她主動上去，姿勢大膽，說，「我跟你最合拍了。」

  就是想要他，好像是享受。

  除了他，其他男人表現應該沒那樣好吧？

  是非常舒適的體驗。

  秦曳沒有顧著自己，心思全在她身上，希望她對每一個細節都滿意。

  結束後，陳柚抱著他，好像已經全無隔閡。

  他們看上去就是一對最和諧的夫妻。

  太恩愛了。

  閉著眼睛，陳柚的手搭在他胸膛。

  語氣溫溫柔柔，在他耳邊吹氣。

  說，「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國內，會無聊嗎？」

  秦曳緊緊抱著她的腰，細細摩挲，「嗯。」

  她笑笑，閉著眼睛，又說，「可是，你不是一直跟徐洛有聯繫，是她不夠有趣，你才會這樣無聊嗎？」

  睜開眼睛，陳柚靜靜的看著他，「我不在的時候，你跟她，從沒有斷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