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無效彌補

  這趟並不趕時間。

  想想也就這一個親人，陳柚陪彭蘭待了差不多一周。

  後面是彭蘭擔心影響她正事，又顧忌秦曳的心情，提醒她道，「你不能老賴在我這裡，你是嫁出去的，一直沒怎麼陪小秦，現在回來了要多替他著想，人家公司也有正事的，怎麼好一直耗著。」

  這倒是提醒了陳柚。

  之前在國外，催不動，現在都回國了，秦曳沒必要守著她，反是給彼此壓力。

  回酒店的時候她便問，「公司沒事兒嗎？你出來很久了。」

  秦曳最近是肉眼可見的閒，整天玩手機，接到公司的業務電話從來都漫不經心敷衍。

  他說，「沒事，那麼多人又不是吃白飯的。」

  「上次我聽到電話，說什麼項目單拖了好久，等你審批的。」陳柚道。

  秦曳則說，「也沒那麼急。」

  

  雖然沒點破，但陳柚知道，他就是要跟在自己身邊。

  原因也沒有，可能是最近鬧離婚鬧得凶，他有點兒危機感了。

  陳柚自己也有正事，想了想，拿出手機，「買票吧，媽在這邊過的蠻好，我也放心。」

  「趕著回去上班？」她的打算沒跟秦曳說，所以他仍好奇。

  陳柚笑笑，「先回去再說。」

  離職是個相當麻煩的事，鼎鑫還好，主要是好禾這邊沒有運營官，要找人，還要培養觀察。

  她選了最早那班車，說，「好禾擴大規模，一直在招人，以前的幾個高管是時候往上提一提了。」

  秦曳不太在意這種小事，「那隨你。」

  他湊過來，看訂單，「要不要再買點什麼給媽送去，你這一走又不曉得什麼時候再來。」

  「不用了，」陳柚倒不是給他省錢，只覺得他在彭蘭心裡地位很高，要是離了，彭蘭肯定會失望，「你對我媽很好，謝謝。」

  秦曳笑，過來親她臉頰，「見外了，老婆。」

  要回家，他當然是高興的，晚上伊文秀打電話來，秦曳就說了這事。

  語氣是平靜的，可狀態輕鬆，有種一切回到正軌的感覺。

  陳柚在旁邊聽著，後面他讓跟伊文秀打招呼，她便笑著，說明天到家要回去吃飯，可想念秀媽之類的。

  一家子，其樂融融。

  出發時候兩人去跟彭蘭作別，再去高鐵站，早了一個多小時，秦曳不喜歡這種人山人海的環境，看到陳柚安安靜靜坐得住，就把行李放著讓她看，自己跑去便利店轉悠。

  差不多四十分鐘，陳柚都開始擔心他錯過發車時間時，秦曳回來了。

  手上又多了一個袋子，滿滿當當的。

  他打開給陳柚，「來選。」

  陳柚低頭一看，無語，「買這麼多，我們又不是住車上。」

  都是小零食，甚至還有隔壁的鴨貨，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地方特產，反正他一股腦的購物。

  這種勁頭倒有些像女人打發時間跟情緒時的做法，買買買。

  從裡面挑了一瓶山楂汁，陳柚說，「你每次買那麼多，自己又不吃，放在家裡也是過期。」

  「不會的老婆，你可以帶去公司給同事吃，」坐在她旁邊，秦曳拆開鴨貨，拿一個鴨胗遞給她，「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我們出差，那次你好奇這個鴨貨的味道，我卻沒讓你買。」

  那一次陳柚也記得。

  當時她粘秦曳的緊，每一次出差都爭取跟他一起，如果沒有，就患得患失，說句難聽的，她很害怕在途中他看上其他女人，把自己地位擺的太低。

  跟秦曳去的這次，本來不該她去，但是差旅團隊裡有個新來的女業務，非常漂亮，會來事，秦曳好像蠻欣賞她的。

  陳柚可有危機感了，其實人家女的有自己喜歡的小奶狗，跟秦曳純粹的上下級關係，也就是確實在業務方面聊得來罷了。

  但陳柚不懂，緊張的很，卻又不敢明著跟他說。

  於是她找理由，強行跟著，那點兒心思沒瞞過男人，他顧及大局答應了，可是心裡挺不爽。

  沒人喜歡被盯梢，時刻粘著，窒息。

  而且團隊裡的人也察覺了兩人的不同尋常。

  返程時，各自找理由，把空間留給他兩。

  陳柚很高興，終於可以肆無忌憚挽著他的胳膊，像正常情侶那樣。

  因為心情好，所以等車的時候都願意逛逛。

  那一次也是高鐵，她看到了全國連鎖的這家鴨貨店。

  尋常在他面前，陳柚很顧及形象，老覺得吃這個不是太雅觀的事，啃的滿嘴滿手都黑漆漆。

  但是那天興奮過頭，拉著他撒嬌，說自己沒有吃過，好想吃。

  秦曳說辣，她吃不了。

  陳柚更粘了，覺著男人在乎她，就稍微失了分寸，說旁邊有便利店，可以買水，還有雪糕，況且這趟高鐵五個多小時，兩人還沒吃飯，一定會餓的。

  她很期待，到時候跟他坐在一起，不必忌諱任何人。

  吃吃喝喝聊聊天，也許能一起看劇。

  太幸福了。

  她現在快奔三，當年卻也是小女孩，對愛情懷抱不切實際的憧憬，自動忽略喜歡的男人的一切缺點，把他美化成自己的神。

  然就是這樣一個小小要求，卻被秦曳冷淡的推開胳膊，說，「髒，麻煩。」

  他不答應。

  陳柚沮喪了，最終還是聽話。

  後面在車上她果然餓了，秦曳不管她，她就餓了整整一路。

  下車時候，低血糖，還好兜里有巧克力棒。

  這種巧克力棒，都是寧野買的。

  時不時寄回來，哪怕不與她見面，但聯絡不算斷。

  當然，秦曳也知道，但沒提及過。

  表面上大家都相安無事。

  一次出差，一點司空見慣的委屈，卻叫陳柚記得，到後面，越來越不敢提越規矩的要求。

  其實，鴨貨她早吃過了，還是杜白綿聽說後報復性給她買的。

  不過陳柚覺得，味道一般。

  這一次，不知道為何他想起。

  陳柚眼皮微微垂著，看他的指尖，卻偏開腦袋，「我沒胃口。」

  她又說，「很腥，不想吃。」

  秦曳眼底有失望的情緒，但沒說什麼，又放回袋子裡，問她，「早上沒吃飯，你待會上車餓了怎麼辦？」

  陳柚卻笑了，「我很能挨餓的。」

  她真是說到做到，而且真的沒胃口，從頭到尾，一口飯沒吃，光喝水。

  秦曳在旁邊，問她最近有沒有追劇。

  她閉著眼睛假寐，說沒有。

  後面他不斷找她聊天，陳柚只覺得有些吵，情緒上來，稍微重了語氣，「我很困，不像你一直在酒店睡覺。」

  秦曳愣了愣，說，「噢。」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老婆，你睡，我不吵你。」

  後面他很乖。

  陳柚這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