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接受現狀

  她沒想到徐洛會在。

  但轉念又想，自己跟秦曳都明著分了，徐洛來也沒什麼不可。

  只是伊文秀坐在徐洛的身邊，似乎跟她聊著什麼，情緒蠻平靜，倒是偶爾還笑笑。

  她們兩大約溝通過，看起來沒有隔閡。

  陳柚遲疑，卻還是走進去，「秀......姨。」突然改口，其實蠻不習慣。

  伊文秀也愣了下，轉頭看到是她，眼神便很複雜，「你來了。」

  

  「嗯，吃過了嗎？我帶了夜宵。」走進門，她看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男人。

  他額頭纏了繃帶，看上去傷的不重，但是位置礙眼。

  作為一個對形象有要求的男人，傷在這裡，秦曳應該蠻不爽的。

  「柚子，」徐洛跟她蠻久沒碰面，這次相遇，氣氛好像有些微妙，「既然你來了，就陪陪他，我還有事要先走。」

  陳柚寒暄性跟她點頭，側開身讓她。

  擦肩時，徐洛輕聲道，「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縱使恨他，這麼做也鬧得太難看。」

  大家自然以為陳柚是衝動之下跟秦曳爭執，仗著酒勁打了他。

  實則不然，但解釋也沒必要，太累。

  見她不說話，徐洛扶著門，臨出時又道，「說來很有意思，以前我盼著你們早些撇清關係，可現在你們撇清了，我又無所謂了。」

  兩個女人的情緒都很穩定。

  徐洛似乎只單純的感嘆。

  陳柚聽著，這才認真看向她，「所以你做出選擇了？」

  在那個老男人跟秦曳之間，徐洛做出的選擇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

  可她點頭，大方承認，「沒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有人貪財，有人好色。」

  她挺通透，這讓陳柚以不一樣的視角看她。

  待目送徐洛離開，她才將門帶上，跟伊文秀之間保持了一個位置。

  「你現在跟我，也顯得生疏了。」或許唏噓與這麼多年的相處，伊文秀明顯有些悵惘。

  陳柚其實也懷念跟她如同母女的時光，但這樣的處境，確實很難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她開口，語氣倒還是熱絡，「我沒跟您生疏，見到您也還是高興的，只是，」頓了頓，她目光投在昏睡的男人臉上，「曳曳出了這事，我心裡覺得很抱歉，也不好意思見您。」

  伊文秀擺擺手，替秦曳掖好被角，「我以前就覺得你骨子裡倔，有烈的那面。」

  這話不假，陳柚無可辯駁。

  但若是伊文秀只覺著她動手打人才彰顯了性子裡另一面，卻叫陳柚有些失笑。

  她理解為人母的心情，主動伸手覆蓋在伊文秀的手背，「我再倔，也不會出手傷他這樣重，只是意外罷了。」

  當時的情形她有些模糊，倒是斷斷續續終於回想起一些。

  似乎是秦曳想扶她，卻被她誤會。

  陳柚真心感到抱歉。

  把來龍去脈簡單一講，伊文秀這才恍然，也鬆口氣，「那還好，我當是多大的事，要你們打的這麼凶。」

  說著，卻又不解，眉頭皺緊道，「那你們好端端的在人家接風宴上喝那麼醉？」

  陳柚一頓。

  她真沒仔細想過這事。

  手指不自覺攥緊，卻又想到，自打出事兒到現在，韓澤一條消息都沒發給她。

  「狀態不好吧。」陳柚敷衍著，心思飄遠。

  伊文秀沒多想，緊了緊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其實這件事也讓我想開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摻和太多不好。」

  說著目光垂在兒子的臉上，「分了就分了吧，我那天在接風宴上看到了你說的小伙子，又在剛剛，瞧見了小曳說早就認得的那姑娘。」

  伊文秀回憶方才，卻又笑了，「可她說自己跟小曳只是朋友。」

  似乎疲憊，她眼尾多了幾絲褶子，瞧的陳柚挺不是滋味，「秀姨，您也別急。」

  「我不急，只是沒想到我兒子最後反倒是被挑上了。」說罷，伊文秀低落著眉眼，細細的給秦曳擦起臉來。

  陳柚陪了她一會，時候不早，也就先走了。

  回去時，她再次翻看手機，依然沒有韓澤的消息。

  於是主動發去一條，「小澤，睡了嗎？」

  倒是秒回，「沒有。」

  言簡意賅，不像是之前那般連續不斷的說。

  陳柚察覺他狀態不對，於是儘量用溫和的語氣，發了段語音過去，「小澤，那天的酒你也給曳子喝了嗎？」

  過了好一會，韓澤才回復，「他自己拿的，本來那是我的。」

  陳柚揉了揉眉心，沒在回復。

  她並無意苛責韓澤，知道一切都是意外，可事情鬧大了，難免讓人煩心。

  尤其是，公司的人都在，這糗挺難圓。

  不過次日時她去到公司，卻發現大家裝的挺平靜，沒有對她抱以別樣的眼神。

  只劉斯成公事公辦的口吻跟她打招呼，隨即揮了揮手裡的文件，「咱去辦公室聊下這個營銷計劃吧，陳經理？」

  陳柚心知，也許不光是聊工作那麼簡單。

  果然，一進門，劉斯成的態度就變了，看她時笑的挺古怪，「量一般啊陳經理，現在好點沒？」

  陳柚尷尬笑，「清醒了。」

  「那別忘了跟寧老闆打個招呼，他問過你情況。」劉斯成倒了兩杯咖啡，遞過去一杯。

  本能的伸手接過，陳柚的腦子卻才剛剛反應過來，「寧老闆那天也在？」

  說完，又一拍腦袋。

  那是他的接風宴，他自然在，自己上樓不就是去找他的？

  只是沒找到，反而覺得暈乎，後面才出了事。

  好在劉斯成聽懂了她的問題，點頭道，「在，你當時已經昏過去了，寧老闆想去扶你，不過你男朋友來了。」

  後面的，陳柚都知道。

  她低著眉眼，渾不在意咖啡杯滾燙，灼紅掌心，「是麼，那得謝謝寧老闆關心。」

  跟寧野好久沒見。

  卻不料久別重逢就如此尷尬。

  陳柚抬眸，「他在公司麼？」

  「晚點過來，」劉斯成也挺八卦的，想試探他們之間的關係深淺，便道，「你跟寧老闆認識很久吧，他跟秦總關係是不是一般？」

  「為什麼這樣問？」

  劉斯成「害」了一聲，「就那天他去扶秦總，可人秦總不讓唄。」

  「噢。」陳柚不是很願意聊這些，轉移了話題，「不清楚，還是說說策劃的事吧，劉總。」

  自討無趣，劉斯成也只能言歸正傳。

  兩人聊了蠻久，三點多時陳柚從辦公室出來。

  剛巧，看到大堂門開，映像里久別的輪廓，正踏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