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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六皇子

2024-06-12 07:30:01 作者: 灰兔兔白手套

  胡若優也跟著低頭行禮低低叫了聲參見恆王,就被陸薄元拽著帶上馬車。

  「侯爺去世那兩天我不在京中,故而未能前去弔唁,請小侯爺見諒。」

  與他的目光不同的是他的聲線,那是胡若優在戲班都沒聽過的好嗓子,溫潤如鐘乳石上匯聚許久的水滴落入深潭,幽幽切切,動人心弦。

  恆王長相不如陸薄元這般出眾,卻也算的上是儀表堂堂,若是在加上這聲線,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渡上一層金漆,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不礙事的,王爺諸事纏身薄元自能理解,只希望王爺不要過度伏案,恐傷身體。」

  兩人來回兩句就能讓人聽出其中關係。

  

  或許不是這次撞車,估計恆王都不會同陸薄元說這麼多話,顯然陸薄元也是如此。

  兩人一路上不時寒暄幾句,忽然恆王將話題遞到胡若優身上。

  「夫人也請見諒,某今日公事纏身來不及去見侯爺最後一面。」

  同樣的話對胡若優說出來總感覺多此一舉,胡若優有些疑惑,卻也是學著陸薄元的樣子輕聲寬慰。

  「王爺多繁忙正是為了江山社稷,百姓有您是福氣,至於弔唁,侯爺已去,有您掛念著就足夠。」

  這番話聽不出毛病,可謂是滴水不漏,恆王眼睛微闔似乎是完成了社交任務不太想說話了。

  就在胡若優以為今天能這樣安靜的抵達皇宮時,恆王忽然開口:「不知夫人往後可有打算?」

  胡若優頓了頓,打算她自然是有的,就是成為陸薄元的手下,然後安然活到胡家平反那日。

  可是恆王這麼說著,她忽的響起那日老侯爺對自己的囑託來,隨即清了兩下嗓子。

  「能為侯爺守著已是此生幸事。」

  說著她抬手撫弄髮絲,眼神哀愁,似乎正在想念那已西去的丈夫。

  陸薄元手指不經意間攥起。

  恆王眼神卻越發幽深,「夫人真是好婦道,侯爺得妻如此,在泉下也會舒心些許吧。」

  「殷六。」

  陸薄元忽的叫了一聲。

  聽到他叫恆王的稱呼,胡若優瞳孔緊縮,隨即她就想到不能讓場面這麼冷硬下去。

  「王爺,宮門到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著,胡若優就讓馬夫停車,率先下車。

  她沒看到恆王同陸薄元的最後一個眼神,明槍暗箭,硝煙滾滾。

  皇親國戚回宮自然不用下車,恆王坐在馬車上,最後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話:你守不住她。

  陸薄元無聲冷笑,眉頭高挑回答:走著瞧。

  接著就開始步行入宮。

  從車禍開始陸柏溪就同兩人分開,他似乎同恆王不合,直接找了其他大人的車同乘,此刻早早等在門口。

  「怎麼這麼慢?」

  「恆王車上人多,就慢了些許。」胡若優避重就輕,不想讓他多想。

  見狀陸柏溪也不欲追問,轉而看向陸薄元,「今日管夫人也會前來,你可教過她什麼應對方法?」

  陸薄元從下車起就陰沉著臉,聽到管劉氏的名號直接眉頭一皺。

  「沒有,她聰明的很,用不上我教。」

  這又是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竟然將氣也撒到陸柏溪頭上了。

  好在陸柏溪當官多年,早就變成了老油子,絲毫沒生氣不說還頗為憐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殷六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他老師出了那事情他都沒什麼反應,我就說他狼子野心,你還不如和我一樣找梁大人同乘。」

  不等陸薄元回答,胡若優率先接話:「恆王,就是當年的六皇子?」

  聽到這麼古早的稱呼,陸柏溪也忍不住感嘆一聲時光匆匆,可更讓他驚訝的竟是胡若優不知道恆王的身份。

  當年六皇子封王時,可是鬧得滿城風雨。

  「你不知道?他封王那年···」

  「咳。」

  清朗男聲從旁邊忽然出現,嚇了胡若優一跳,陸柏溪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柏溪,宮內緊談主子。」

  說話者正是載了他一程的梁川。

  梁川穿著的依舊是同那日見面時相似的顏色,衣著簡單卻不失貴氣。

  那日梁川走了之後胡若優才想起,他身上穿的應當不是什麼暗紋錦袍,只是破了洞的衣服被打上有巧思的補丁。

  是他周身氣度襯托的衣服如此昂貴。

  「梁大人。」她也同梁川打招呼。

  梁川緩緩點頭,忽然饒有興致問起,「那日胡夫人去雞鳴寺後過得可還舒心?」

  胡若優尷尬點頭,只有陸薄元發出嗤的一聲。

  梁川搖著摺扇,不解看向他。

  「舒心的很吧,那地方很適合她。」

  胡若優怕他說什麼奇怪的話,暫時接過話茬,「今日宮宴可有主題?」

  她也是對這宮宴做了了解的。

  往年宮宴都有主題,或是狩獵,或是作詩,或是賞花,總之是陛下找出一方式給各族年輕人些表現自己的機會。

  所以宮宴也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相親宴,給適齡男女些機會認識對方。

  這也是胡若優不能穿的太顯眼的原因。

  正巧今年也是有主題的。

  梁川說到主題,忽的看向胡若優,那眼神意味不明讓胡若優不自覺低下頭。

  「今日的主題就是賞花。」

  陸薄元同陸柏溪不約而同皺起眉來,「還是賞花?」

  「去年不就是賞花宴了嗎?怎麼今年還是?」

  梁川搖搖頭,「聖上心思可是我等能夠揣度的?」

  「賞花宴定在御花園?」

  看著梁川肯定的表情,陸柏溪冷哼一聲,「只是這花是在地上還是在樹梢,可就不是我等能斷言的了。」

  這話實在大逆不道,梁川不悅蹙眉,再次提醒道:「柏溪。」

  「好好好,我知道了。」

  他們沒注意到,從梁川開始談起六皇子時胡若優的神情就開始不淡定了。

  她口中喃喃只有一句話:「恆王就是六皇子?!」

  不為別的,正是為了那話本中的一句話:六皇子為愛同陸薄元鬥了一輩子,他畢生所愛只有一人,那人便是同他在年幼時定過親的胡若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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