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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恆王

2024-06-12 07:30:00 作者: 灰兔兔白手套

  宮宴明明是定在晚上,候府卻已經在第二天的清晨就忙碌起來了。

  各院內的下人忙成一團,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東西。

  春桃剛從浣衣房那邊將乾淨的裡衣拿過來,手下東西還沒放下就被膳房的人叫走,一刻都閒不下來。

  聽到胡若優喊她也只能先高聲應答,手頭工作時刻不得停下。

  「算了,你先忙吧,我自己弄就行。」

  左右是晚上才去皇宮她一個寡婦也不好穿金戴銀多弄盤頭,不如自己隨便盤一下,用不上春桃。

  

  「姨娘可收拾好了?」

  管事的沒過多久就來催促,胡若優一手抓著頭髮連聲應他:「稍等,我這盤發還沒弄好。」

  「春桃快些弄,姨娘要出門了。」

  說完管事的才想起春桃不在這院裡,應當是被淨事房的找過去了。

  一時間有些著急,胡若優不解問道:「何故這麼早就出門?不應當是晚上再走?」

  管事的知道胡若優之前沒參加過宮宴對這規矩都不了解,也沒敢多說什麼別的只是解釋道:「入宮官員多咱們侯爵排在前頭就要早些進入,給後面官員騰時間和地方。」

  胡若優一想便了解了,可春桃忙的腳打後腦勺,碧柳也跟著劉管事去前院,身邊幾個粗視嬤嬤根本扎不好頭髮。

  「我來幫姨娘弄發,你們先下去。」

  忽的,一道清朗男聲從門外傳來,好在這院裡也只剩下管事的並兩個嬤嬤,他們都一致默契的退下,多餘一句都沒說。

  「薄兒,我畢竟是你繼母,你總這樣親近我於理不合。」

  胡若優不悅阻止,卻不想那人已經穿過房門快步走了過來,順手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檀木梳子。

  透過模糊的銅鏡陸薄元看向坐在鏡前的人,長發披散,白嫩嫩的肌膚裹在薄如蟬翼的絲綢中要透不透,周身香味似有若無絲絲撩撥。

  胡若優似有所感微微向後轉身。

  「薄兒,你聽到了嗎?」

  陸薄元輕輕撩起她一縷長發,動作緩慢卻不失熟練盤弄起來。

  「我也不想的,姨娘真當我陸薄元不怕天下人恥笑?不過這日子太忙了些許,只有我能給姨娘梳頭罷了。」

  他的手藝雖然不是很好,但是也足夠今天用了,胡若優誤會了他難免有幾分不好意思。

  支支吾吾片刻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然道:「薄兒將自己尺寸給我,我給你制身衣服吧。」

  做衣服也不是臨時起意,她當時用胡錦俞藏的東西來威脅對方,而後又幫著對方做事,雖然關係已然緩和但是她不表示什麼還是說不過去。

  「姨娘還會做衣服?」

  胡若優自然地挑起一邊眉毛,「自然會的,這些年在雲吉班我什麼都會做一些。」

  「可是我尺寸都忘了。」

  陸薄元攤手無奈道,似乎頗為可惜。

  「那便算了。」

  聽她要放棄,陸薄元轉了調調又說:「其實可以再量一遍的,姨娘你覺得呢?」

  「隨你吧,明日讓下人給你安排量一下吧。」

  男人的手忽然停下,胡若優抬頭用眼神問詢,他隨手從她的妝奩里翻了兩下,「這個可好看?」

  他手中拿的正是前些日子老侯爺給胡若優打的白玉海棠步搖簪,海棠用白玉雕琢,嬌艷中不失清冷,同她極為相配。

  見胡若優點頭,陸薄元卻又將那簪子輕放在一旁,「姨娘戴這個不大合適,不如換成這檀木的。」

  說著信手將妝奩中那獨一份的檀木髮簪取出,他剛一拿出那髮簪就看到胡若優大吃一驚,不由分說將那髮簪奪了回來藏在手裡。

  陸薄元手心還殘留著檀木油潤的觸感,只那髮簪長短同其他髮簪不大一樣,顯然短了些許。

  他還沒做其他反應就被胡若優出聲打斷,「侯爺幫到這裡就可以了,後面我自己來吧,麻煩你了。」

  陸薄元自然看出那簪子同她來說意義非凡,見她這樣也不想繼續招惹將兩人關係搞僵。

  「行,那薄元就去主院等姨娘了。」

  待他出去後,胡若優才拿起那簪子放到眼前,輕聲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門後聽到這口氣的人提起步伐,隨後越走越快,直到過了拱門才扶正衣冠。

  也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胡若優最終還是選了那白玉簪子,口脂胭脂通通未上,只想著自己今日就不要太過出眾,省的像話本中那樣惹是生非。

  出了芝蘭苑,她沒想到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陸柏溪。

  見她如此,陸柏溪複雜地打量了她兩眼忽然靠過去說道:「嫂嫂,你穿這身衣服去赴宴?」

  胡若優許久未曾見到他,沒想到見到後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裙擺,未見什麼不妥,「自然是穿這身衣服了。」

  陸柏溪想要解釋,可是又覺得解釋頗為多餘,再說那日之後皇上就好像忘了這個人一般,應當是沒什麼事的。

  索性叉開話題,「嫂嫂既然已經收拾妥當,咱們便出發吧。」

  馬車就等在門口,一共三輛,這三人一人一輛馬車,算得上是相當大的排場了。

  原本陸薄元應當騎馬,可如今天子不愛臣子多出風頭,獨愛那驕奢淫逸的世家,他自然有樣學樣免得引火燒身。

  胡若優一路上都在回想著宮裡嬤嬤教的規矩,死死掐著手指生怕自己忘了那個步驟。

  周圍又無人同她說話,神經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她回憶到入宮見到皇后如何說話時,馬車緩緩停下。

  「到宮門了嗎?」

  車夫坐在馬車前回答:「還沒有呢,前面恆王的車同劉家的車撞上了,正橫在路中間,現在誰也過不去。」

  撞車這事稀奇的很,若是沒有宮宴胡若優也想看看的,可是如今他們擋住候府去路,胡若優也沒心思看了。

  只是一個勁的問車夫,「什麼時候能到呢?」

  這時她的車窗被敲響,陸薄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姨娘,前面的路被兩輛馬車堵死了,恆王府在路前面還有馬車,咱們坐恆王府的馬車先過去。」

  胡若優未做他想,也同意趕快入宮,別衝撞了貴人。

  只是沒想到,她剛一下車就同另一輛車裡的人對上視線。

  被那冰冷桀驁的視線刺到,胡若優縮了縮脖子,快步走向陸薄元給她指引的馬車。

  卻不想那車裡已經坐了兩人,正是那桀驁視線的來源。

  「參見恆王。」她聽到陸薄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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