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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七夕

2024-06-12 06:00:57 作者: 烈日焱焱

  轉眼便是七夕,李五道好不容易過節,要犒勞自己。便撇下了大黃。拉著銀川,娘們兒們一齊逛街去了。

  周得意自然是又去了滿春樓,自打上次請陸文軒吃過飯後。周得意和鳳瑾倒相處極為熱絡,聽聞周得意言下之意,便是已經成為鳳瑾的入幕之賓了。

  每逢做壽,過節,便是蘇三虎最為頭疼的日子。他府里幾個姨奶奶,除了三夫人杜鶯歌外,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是哄這個也不是,陪那個也不是。總要忙的不亦樂乎。

  蘇肆安一人閒來無聊,便找了幾幅王羲之的帖子,在花園裡擺上書案,喝著清茶,大筆一揮,臨摹起來。

  忽的有下人來報,說是陸氏票號的陸公子前來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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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公子,豈不就是陸文軒。自打上次在卞江園吃過飯後,蘇肆安倒是再沒見過陸文軒。

  今日陸文軒無故到訪,蘇肆安雖然不知何事,卻礙於陸家地位,又因上次陸文軒相助於自己,便決心要以禮相待。

  蘇肆安忙收了書稿,命下人帶陸文軒到書房一聚。

  那陸文軒也是個懂禮數的人,並未空手上門,而是帶著頗多禮品還並帶了一頂荷花燈。

  「一些小糕點,家人從北方出差帶回來的。聽聞蘇賢弟祖籍是北方人,便帶來給蘇賢弟嘗嘗。」

  蘇肆安定睛一看,有桂花糕,栗子糕。雲南的鮮花餅,鹹肉餅。北京的驢打滾等京八件。天津的麻花,河北的火燒,還有不知名洋點心,有西洋的餅乾和巧克力。

  「陸兄真是費心了。」蘇肆安忙接過小吃,放置在桌案上,又讓丫鬟給陸文軒奉了茶。

  「實不相瞞,愚兄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托蘇賢弟相助。」陸文軒開門見山道。

  「陸兄怎的如此見外,有何事但講無妨。」

  「也不是什麼大事。」陸文軒喝了口茶水,緩緩道來。

  原來陸文軒十二歲那年,曾與家人走親訪友來過一次衢州府。

  那日也正是七夕。陸文軒聽聞全城的女眷皆會七夕這日的夜裡在河邊放花燈祈福。便吵著嚷著同家丁一起去河邊看熱鬧。

  可是陸文軒和家丁到河邊時,天色已經很晚,岸邊早就沒了什麼人。

  陸文軒頗感遺憾,方欲走時,竟看見上游突然緩緩流下了一支花燈。

  且開那隻花燈,卻與旁的不同。普通的女子七夕夜祈福,便會在花燈上寫上自己的心愿,以此豈求織女娘娘保佑自己夢想成真。

  可是那只能流下來的花燈上卻沒有任何隻言片語,只是在花燈上插了一朵荷花。

  那隻花燈亦是個荷花的模樣,假荷花燈拖著真荷花,花開並蒂,真是美好極了。

  不知這樣美好的花燈主人會是個怎樣的女子?陸文軒思慮著,並順著河畔帶著家丁往上游處去尋。

  「那陸兄可見到了放荷花燈的女子。」蘇肆安亦好奇道。

  「見了。」陸文軒頷首答道,「不過只見了個背影。」

  卻說陸文軒同家丁順著河畔往上游處去尋,一連走了約半個時辰,眼看就要到水源的盡頭。

  陸文軒大失所望,欲折道回府。忽的看見一個十多歲的紅衣小姑娘站在水源的盡頭。

  那小姑娘背著身子,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子吊在腦後。身量很瘦弱,平行的衣領露出了白白的脖頸,那小姑娘的脖頸很長,像天鵝般優雅,端莊。

  就是她,陸文軒心裡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荷花燈就是這個姑娘放的。

  待陸文軒將來趕上前去時,那紅衣姑娘已經轉進了一頂藍色的素轎里,被人抬走了。

  「我今日來也不為別的,聽說賢弟的府里有一個能掐會算的仙人,便想請賢弟為愚兄做個引薦。」

  「陸兄是想尋人?」蘇肆安有些吃驚,想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陸文軒怎的會為了十年前遇到的一個姑娘,而記掂了今天。

  「在下正有此意。自打聽鳳瑾姑娘說,蘇賢弟能夢中見鬼魂,我便覺得咱倆有緣。」陸文軒坦白道。

  「我自從十二歲那年的七夕之夜,見了那位紅衣姑娘起。便時常夢到那個姑娘,手持一柄荷花燈向我走來。雖然我從未見過那紅衣姑娘的正臉,可是在夢中我看的卻是那樣的清晰。就是這樣一個夢,我竟然連續做個十幾年。這也是為我為何執意要把陸氏票號的總店搬到衢州府的原因。」

  蘇肆安聞言,也覺得新奇不已。自己夢中見鬼,已然是個怪胎。這陸文軒竟然十年來只夢到一個女人,若是能有緣相見,怕是該傳成佳話了。

  蘇肆安素來仗義,心善。他本就喜歡結交陸文軒這樣的君子,而且陸文軒手托之事並非喪盡天良,有悖於天理倫常之事,他何有不答應之理。

  這邊,蘇肆安又讓丫鬟上個些點心,那邊他便連忙派下人人去請大黃。

  轉眼大黃便到了,嘴裡還叼著只燒雞。蘇肆安同陸文軒講了大黃的法力。那陸文軒先是對大黃拱手作揖,蘇肆安便把陸文軒所託之事複述給了大黃。

  「此事不容易,我也是沒甚辦法。」大黃邊啃著燒雞邊回道。

  見到面前的黃皮子竟能說人話!陸文軒一時嚇了一跳,不過還好他頗有修養,倒並沒有顯得太過於慌張。

  「實在不行,陸公子今夜就多帶幾個下人去河岸邊守著,自古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倘若真的有緣分,也就見到了。」大黃繼續出主意。

  陸文軒聞言,也只好嘆口氣。心中暗想,一切聽天由命吧。

  轉眼便是傍晚時分,衢州府今日好不熱鬧。

  全城未出閣的姑娘都紛紛出了門,該燒香的燒香,該許願的許願,該放河燈的放河燈。

  李五小時候被河水淹過,所以素來不敢靠近河邊。也從來沒有在七夕之夜放過河燈。

  今年亦是如此,李五拉著銀川出去逛個一整日的街,拿著蘇肆安的銀子,買了一馬車的東西,那便是她最欣喜的事兒。

  這邊陸文軒發動了整個陸府的家丁,沿著衢州府河岸三丈遠站一人,把整個衢州河守的死死的。

  蘇肆安亦去幫忙,他同陸文軒兩人便在水源盡頭截著,誓要把那紅衣姑娘等到。

  眼見已經入夜,衢州河岸邊聚滿了姑娘和許願的花燈。陸文軒和眾人便在那一個的盯著。

  死死地看著有沒有隻放著一朵荷花的雙荷並蒂燈。

  慢慢的夜越來越深,岸邊的人也越來越少,陸文軒心中掩不住的失意。

  眼看著岸邊已經一個人沒有了,那些家丁整整在河岸邊站了一個晚上,也懂累得筋疲力盡,陸文軒徹底放棄了。

  忽的,打南邊不知何處抬來了一頂轎子,轎子旁邊還跟著個駝背的跛腳老頭。

  「是她嗎?」陸文軒不禁喃喃自語。

  「不是。」蘇肆安篤定的回答道。「那是我家的轎子。那老頭兒是我們府里管家。」

  原來,那坨背的跛腳老頭是吳桂園。

  「吳管家,是父親讓您來接我的?」蘇肆安問道。

  那吳桂元聽了,忙擺擺手。「不是,我哪知道少爺在這兒啊!真不是七夕嘛,我陪小姐出來放河燈。」

  「姐姐!」蘇肆安聞言,忙上前打起轎簾。

  那轎子裡坐著的果然是蘇喚子,蘇喚子不能說話,在蘇府里也只是整日呆在房裡,同三姨太一起禮佛念經。蘇喚子七夕之日,會出來放河燈。蘇肆安從來都不知道。

  「姐姐怎麼來的這麼晚。」

  吳桂元聞言忙接話。「小姐喜歡清靜,每年都是等人群散了才來的。」

  「現在人都走盡了,我們也正要回去。就不打擾姐姐放燈了。」蘇肆安說著跟蘇喚子點點頭,蘇喚子亦同他點點頭,示意他離開。

  那蘇肆安這邊剛轉身,蘇喚子便下了轎。陸文軒不經意抬頭一瞥,竟看見蘇喚子手裡正提著個插著荷花的雙荷並蒂燈。

  原來,那蘇喚子自幼跟著杜氏吃齋念佛,便也信佛重教。荷花在佛教里寓意聖潔的花,她才每年七夕都在花燈上插一支仙荷。

  蘇肆安向喚子問起十年前的事,喚子只是搖搖頭,十多年前呀,她早已記不清了。

  陸文軒看著蘇喚子,一襲素青色半叉旗袍,腳蹬一雙絳面厚底布鞋。及腰的長髮順從的別在耳後。臉上未施脂粉卻依然白嫩如玉。雙唇未抿口脂卻亦然清秀翠紅。

  蘇喚子身為參軍府長小姐,全身上下竟連一件奢侈的首飾釵環都不見。性格恬靜,氣質端莊。口不能言卻有隔與世事,活脫脫兒的一個境中仙子,與凡塵顯得格格不入。

  就是她,陸文軒心底里有個很強烈的聲音告訴自己。只是與陸文軒設想的有些不同。

  陸文軒在夢中幾乎是看見了那個女孩兒的正臉。眼前的蘇喚子不僅身材,體態,行為舉止,哪怕是意境都與夢裡的姑娘一模一樣。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夢裡的姑娘跟蘇喚子長得不是同樣一張臉。

  或許是因為當年只見過蘇喚子的背影,在夢中是自己臆想了一張假臉吧,陸文軒不禁暗自心想。

  蘇喚子此時在河邊放燈,陸文軒看著蘇喚子的一顰一笑,已經打下了主意,無論是不是同樣一張臉,他都已經認定了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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