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非親子

  趙西寺沒有立刻理解江知序的意思，直到他看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時，才恍然大悟：「他是太監？」

  江知序被他整愣住了，腦中靈光乍現，煞有其事的點頭：「也有這個可能。」

  趙西寺處於巨大的震驚中，明峰不行，那明苕榮三兄妹便全都不是親生的孩子：「將軍夫人豈不是在守活寡？」

  「王爺覺得明家大公子的長相和將軍夫人有幾分相像？」

  趙西寺細細回想，他見秦如懿的次數不多，倒是沒有想起些什麼：「江姑娘不如明示。」

  江知序搖了搖頭，姿態慵懶閒適：「王爺去查一查將軍夫人的身份，便知我為何會說將軍府永遠不會站隊了。」

  「你知道？」

  「我不知將軍夫人的身份，」江知序沒有打算浪費精力去調查秦如懿，她早早便預料到明珠入宮後，榮王會萌生拉攏將軍府的念頭，即便她知道秦如懿不對勁，她也沒有讓人去查，「但我不介意替王爺指個方向。」

  

  趙西寺眼睛微眯：「江姑娘，請說。」

  「皇宮。」

  「你是說……」

  「我是指各國皇宮。」

  趙西寺錯愕過後，慌忙起身，要走：「本王先走了。」

  「不送。」

  各國皇宮，事關重大。

  在得知明峰沒有親生孩子的那一刻，趙西寺便放棄了拉攏將軍府的想法。血緣至親都不一定可靠，何況只有養育的恩情，再者明峰對這些孩子怕也沒有多少情分，多半都是利用。

  送走了趙西寺，江知序便喚來了張跡，吩咐了幾句，悠閒樂哉的去後院八角亭餵魚去了。

  程鼎和沈長宏下朝回到府中，用過早膳後，便去了書房。

  兩人相繼在書房中發現了驚天秘密，頓感心驚肉跳，大禍臨頭，而後又一陣後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等秘聞放入府中書房的本領且不說，便是能查到這般詳細的證據，已是可怖。

  沈長宏馬不停蹄的奔向程府，將得到的證據交給程鼎，而程鼎將一份一模一樣的證據遞給沈長宏。

  「這……」沈長宏的震驚溢於言表，「到底是何人？」

  程鼎的那一份留了地點，他示意沈長宏看下去，沈長宏看著那幾個字，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這處府邸，似是江姑娘的居所。」

  「江姑娘是？」程鼎一心撲在朝政上，對旁的事一概不關心。

  沈長宏言簡意賅的向他解釋了江知序與太傅府的關係，聽完後，程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約摸一刻鐘過後，程鼎才出聲：「我們要去見一見這位江姑娘了。」

  信中之事，是程鼎和沈長宏一直在調查的事，且事關國體，絕不能含糊。

  沈長宏也有此意：「只是你我需要喬裝一番。」

  程鼎也明白，江知序如今風頭正盛，他們確實不該大肆張揚的去見她。

  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來到府門前，鄭衛早早得了令，在此恭候他們二位。

  饒是江知序和他說了幾遍程鼎和沈長宏今日來會喬裝打扮一番，在他看見這二位的第一時間也不敢確認。

  好在他時刻謹記江知序的話，兩位中年男子同時來府，一定要請進府。

  「你認得我們？」沈長宏覺得很失敗，他都已經打扮成路邊要飯的乞丐了，怎麼還能被人認出來。

  鄭衛誠實的搖頭：「主子有吩咐，二位請吧。」

  程鼎對此渾然不在意，他此刻迫切的要見到江知序，弄清其中的迷題，他大步流星的走入府內，遠遠便瞧見坐在前廳正堂的女子。不消多想，便能斷定，她便是江知序。

  沈長宏緊隨其後，也看了江知序，他看過去時，江知序正好抬眸看過來，兩人對視，江知序露出和善的笑，而他便略顯尷尬。

  江知序緩緩起身，朝外迎了兩步：「程大人，沈大人。」

  程鼎和沈長宏一身破爛，與衣著光鮮的江知序形成鮮明對比，沈長宏又是一陣困窘，他偷偷瞄了一眼程鼎，只見他神態自若，沒有任何不適，一身破爛玩意兒，愣是被他穿出了錦衣華服的富貴勁兒。

  「江姑娘，」程鼎微微拱手，「老夫今日來想必你也知道所為何事。」

  江知序微微點頭：「我也是在此等二位多時了，二位想問什麼，直言即可。」

  程鼎沒有半分寒暄：「信中所說真假？」

  「程大人，想必你心中已有了答案，此類廢話，還說不要再說了，何必浪費彼此珍貴的時間。」江知序淡淡一笑。

  「陛下在東元塔殘害人命，修煉邪術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江知序倒了兩盞茶，親自送到程鼎和沈長宏手邊：「二位大人應該還記得蘅王殿下，他被幽禁後又暴斃一事，想必二位心中也頗有疑惑。」

  她的話正中程鼎和沈長宏的心，在看見這封信的內容時，他們便隱約猜測到，蘅王是發現了皇上所做的一切，才被滅了口。

  「沒錯，蘅王就是知道了東元塔中的一切，才被陛下滅口。」江知序說話的語調不疾不徐，但足以使人信服，「也正是在蘅王入東元塔那一日，我的人趁機潛入東元塔，發現了這一切。」

  沈長宏敏銳的抓住了「我的人」三字，遲疑了半晌，還是問了出來：「江姑娘，老夫想問一問你的身份是？」

  江知序開口就來了個大的：「清安公主江知序。」

  程鼎的鎮定自若在聽見這七個字時頃刻間消失殆盡，甚至極其沒有儀態的將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你……你……你竟然是清安公主？」他甚至不敢相信。

  「那他是？」沈長宏指著一旁站立如松的鄭衛，初初見到時，他只覺得鄭衛持刀的姿勢有幾分眼熟，直到聽見江知序自報家門後，便恍然想起，如此持刀的人，只會是西廷的羽林衛首領，「西廷竟然還有殘餘勢力。」

  上次岸勻坊死了那麼多西廷殘餘勢力，本以為是一網打盡了，沒想到……

  「沈大人上次在岸勻坊所做之事，我感激不盡。」

  「啊？」沈長宏一頭霧水。

  江知序淺笑嫣然：「沈大人有所不知，岸勻坊的那些人殘害百姓，喪盡天良，即便沈大人不出手，我也會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