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高調試車

  三人眼睛在盯著樣車，心裡卻在念著西汽的未來。

  「這三座大山必須要翻越過去。」林煥海堅定地說，「無論需要我們進行怎樣的改革，但必須義無反顧了。」

  「老林，你衝鋒陷陣，放心，背後有我！」姜建平表達支持，「為了西汽的將來，我們必須要有各種決斷，這半年來，我已經想得很通透了，西汽，遲早要經過一場大手術，才能活過來，老林，你大膽地干，上面有什麼壓力，我去頂！」

  「謝謝您，姜書記！」林煥海感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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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林，能幫你的不多，但是這個新車的研製，我肯定會完成好的。」郭志寅說，「目前來說，這些問題都挺不能不解決，但是在解決之前，我們還得按照現有的水平和步驟來，我只提醒一句，千萬別頭腦發熱，追求不切實際的提升，無論是技術還是資金引入。」

  「我明白的，老郭放心，有你們提醒監督，我想我不至於會胡亂決策。」林煥海說得很認真，「或者，就是將來哪一天，你們覺得我的行為嚴重影響了西汽的命運，也要及時地站出來提醒我。」

  「那是自然的。」郭志寅哈哈一笑，跟林煥海他是多年的老友了，在林煥海還只是發言權不高的副廠長時，他們倆就很投契，他揶揄道「老林，你現在還真是有一股子廠長派頭，改革者的氣質了！」

  「是麼？」林煥海摸了摸下巴，嘴角處有一條不太明顯的疤痕，「可能是這半年來瘦了又黑了，樣子有些嚇人了。」

  三人不免都大笑起來。

  這個時候，宣傳幹事李午和林超涵趕製的橫幅已經掛起來了，李午氣喘吁吁地過來問，「郭工，您上次借走的相機在哪裡呢？我準備待會兒拍照留念。」

  郭志寅怔了一下，想起來上次因為有個零部件的問題，準備拍照留存備檔，結果發現總師辦的相機壞了，臨時就借了李午的相機過來拍照，後來一忙就忘記還給李午了。

  於是他用車間的電話掛了一個電話給沈玉蘭，讓她趕緊把借來的相機送到樣車試製車間過來。沈玉蘭接到電話連忙帶著相機就趕了過來，這個時候，李午和林超涵兩人正爬在車頭上給駕駛室前面披紅掛彩，李午一眼就看到沈玉蘭拿著相機過來，可是他爬在車頭一時不便，連忙喊道，「小超同學，幫我拿一下相機。」

  林超涵牽好一個角後從駕駛室拐角走過來，迎面撞上了沈玉蘭，頓時大吃一驚，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她，嘴角微微一揚，心道還真是巧啊，一邊接過相機擺弄，一嘴上卻說，「啊，玉蘭妹子，這個相機你借去作甚了？不會是跟人拍照留念了吧？咦，裡面還有膠捲沒取出來呢，要不要我拿去給你沖洗出來？」

  沈玉蘭本來現在見到林超涵不那麼怯場了，聽到他一調侃，不免又臉一紅，低聲道，「沒有，都是郭總工那邊照的，我並沒有拍什麼照留念……」

  李午從駕駛室上滑了下來，從林超涵手中接過相機，可惜地說，「咦，裡面還有幾張空白沒照呢，取出來可惜了，留在裡面一會兒就擔心來不及換膠捲錯過歷史性時刻了。」

  看著林超涵和沈玉蘭兩人站在一起，心裡一動，道，「你們兩人倒是挺般配呢，站在這裡，簡直就是美女配英雄，鮮花襯綠葉，甚是和諧，來，給你們照一張吧。」

  沈玉蘭有些扭捏，臉上泛出紅暈。林超涵極其無奈，這都哪跟哪啊。

  「嗯，就在車頭下，站好！別動！」李午彎下腰，擺出照相的姿勢，將相機對準了兩人。

  林超涵一個大男人，雖然略顯尷尬，但是既然拍了，就索性自然大方一點，腰杆挺得筆直，雙手背負於後，雙眼炯炯有神。而另一邊沈玉蘭略有些拘謹，不過小家碧玉、溫婉可人的形象卻與林超涵搭配得相當完美。

  林超涵和沈玉蘭有些尷尬，但是也不好拂李午的好意，於是兩人就在樣車前合了幾張影。李午邊照邊評價，「你說你們倆這郎才女貌的，當真是我們西汽的最佳形象代言人，我們這邊不對外賣，不然也像電視裡那樣，去打個GG，就讓你們倆去當男女主角，絕對暢銷無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午隨口說的這幾句，讓沈玉蘭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心裡分外高興，倒是林超涵沒有太多感觸地調侃李午說，「李大俠，回頭要是咱們西汽的車在全國暢銷了，保證請你當我們的首席攝影師。」

  李午開心回道，「一言為定！」心裡卻盤算著，在那個發表了《記一場別開生面的廠慶》的期刊雜誌上，也投稿，去發表一組紀實照片和文章，作為那篇報導的後續，順便再宣傳一下西汽的事業，打打GG。如果不能發表，就把照片發給那個大記者，總能讓她妙筆生花，寫出一篇很好的文章出來。

  照相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是這幾張照片和李午的行為，沒想到卻導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上路試車儀式很快都準備妥當了。

  準時下午一點，3180的樣車，即華夏第一輛7噸重型軍用卡車的樣車，從西汽的樣車試製車間裡緩緩駛了出來。西汽的高層、全體樣車試製組以及總師辦、廠辦的很多人都在現場親眼目睹了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很多職工則自發地來到路的兩邊和廠門口的廣場，等待它的經過。

  姜建平發表了簡單的祝辭，林煥海則拉開幕布，和姜建平一起剪了彩，在郭志寅的號令下，樣車終於正式上路了，雖然這個路主要也只是西汽自己的廠內道路。

  但駕駛樣車的不是葛乃爾，而是他的徒弟朱雪，用葛乃爾的話來說，這叫「跟了師傅好幾年，總得露個臉吧。」葛乃爾自己則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進行指導。

  朱雪有些緊張地駕駛著樣車緩緩駛出了車間，駛上了道路，雖然新車多少有些需要磨合，但是本身也沒有要求開快，只是在道路上緩慢行駛，卻是漸漸地就放開手腳了，動作越來越圓潤了，這輛樣車，一直平穩地駛出了西汽的大門，按照規定，它將駛出大門一段路，然後原路返回。

  這次，葛乃爾擔心的三大問題都沒有發生，輪胎軲轆沒有飛出去，也始終沒有半路熄火，整個過程非常順利，直到朱雪駕駛著樣車回到樣車試製間。

  親眼目睹樣車駛上道路的西汽職工們，像是過節一樣，看到車駛過的時候，拼命地吶喊，歡呼。

  他們實在是太興奮了！

  這輛車寄託了整個廠子的命運，而這裡，很多人的命運都跟廠子連繫在一起，很多老一輩的職工更是將青春貢獻在這裡，看著西汽走向輝煌而不是走向滅亡，是他們這些人的執念。現在傻子也知道這輛車對西汽的重要意義，終於見到了廬山真面目，能不激動，能不興奮？

  除了極少數心理陰暗的人，絕大多數的職工對樣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上路，都感到非常的自豪和激動，有些人還流下了熱淚。還有些人一路追趕在樣車的後面，跟著它一起跑步前行。

  很快樣車後面拉了很長一條隊伍，直到車子逐漸加快速度，駛出了廠區大門。很多人還留在路邊，十分開心地互相討論著樣車的樣子。樣車的外表明顯和之前的5噸車有較大差異，這還是沒有定型的，一旦定型，會有更大差異了。

  有人說，「看到沒，雖然開得慢，但你聽那發動機的轟鳴聲，絕對不一般啊。據說是200多匹馬力！」

  「那可不，發動機還在做台架試驗呢，還一直在運轉著，那聲音，崗崗的，超級棒！」

  「我專心盯著輪胎看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啊，也沒有什麼異響！」

  「對，我也注意看了，看來前段時間輪胎跑出來，可能是一些小的質量問題而已，並不是什麼設計問題！」

  「只要不是設計有大的問題，就好辦了，後面無非就是各種試車，各種修改，各位，成功的曙光就在眼前，安心罷！」有人有些經驗，跟眾人普及試車的常識。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放下心了，但願之後一切順利！」

  「哈哈，看來用不了多久，我們的設備就要更新，生產新的7噸車了，太期待了！」

  「唉，我不像你那麼期待，我做車箱體的，就算是再變，這個也變化不了太多！」

  各種各樣的討論，樂觀態度一時間占據了絕對上風。

  這下子，前段時間對樣車的各種不利傳言，就此煙消雲散了，很多職工看到樣車後，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工作更加踏實，有些動了心思想離開的人也熄滅了離開的心思，沒看到這輛車已經試製出來了麼，只要將來通過部隊的驗收，在未來十來年內西汽的生存就會有足夠的保障了。

  而這正是林煥海和郭志寅他們要的效果。沒有什麼比眼見為實的說服效果更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四千多人的廠子，畢竟又不是軍隊，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心思，所有人的嘴巴。

  樣車的順利上路，再次給西汽打足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