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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春明出現了

2024-06-12 04:55:52 作者: 潮吧

  總覺得心裡還有什麼事情,悶坐一陣,我走到門口想了想,又折了回來:「李俊海怎麼還不來電話呢?」金高說,你走吧,這個電話我來接。我笑了:「你跟他能說進話去嗎?還是我來接吧。」轉念一想,我直接開始撥李俊海的手機,「不能幹這麼靠著,他不給我打,我給他打。」李俊海接電話了:「好傢夥,還不睡覺?我剛才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真對不起,我給劉三打電話,他關機,派了幾個兄弟出去找,也沒找著,他家裡也沒人,我估計沒什麼事兒,這小子跟我的一條狗差不多,要是真的有事兒他早就跟我聯繫了。放心吧,沒事兒的,劉三知道春明跟你的關係,他敢隨便動春明嘛。別的不要去想,好好在家打算二子結婚的事兒吧。」

  聽他說話的口氣,一點兒聽不出來他知道了恭松的事兒,讓我懷疑我的如意算盤是否打錯了,難道他跟恭松沒有什麼聯繫了?不會吧,老七的消息是絕對靈通的,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也許是我太關心春明了,小傑走了,春明是小傑的表弟,我不管他誰管他?先這樣吧,麻煩你了,你也休息吧,李俊海乾笑兩聲,突然變了一個腔調:「我也睡不著啊,呵,我一個兄弟出了點兒麻煩,讓聱察給抓走了,我正在納悶呢,是誰在裡面摻和事兒呢?」好,你小子終於開口了,我故作驚訝地說:「啊?這麼巧?你的兄弟出事兒了,我的兄弟下落不明,這都什麼事兒嘛……你哪個兄弟被瞥察抓了,告訴我,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你幫不上忙的,他是個流竄犯,連我都幫不了他……哎,花子現在還跟著你乾巴?」

  「花子?」我的心凜了一下,「對,花子現在在我這裡打雜,沒辦法,他找不著合適的工作。」

  「哦,那夥計不錯……呵呵,都是老夥計,你拉他們一把也是應該的。」

  「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我這才想起來,他有好幾天沒來上班了。」

  「是嗎?呵呵,沒事兒,我只是隨便問問……睡吧,我也要睡了。」

  「那好,好好休息休息,養足了精神,二子結婚那天我好好跟你喝一場。」

  放下電話,我沉默了好長時間。這小子還真不能小瞧他呢,看來他的人發現了花子在觀察通遠賓館的情況……我很佩服他的「抻頭」,他一直在憋著我呢。剛才他提起花子,意思就是讓我明白,他李俊海什麼都知道,別跟他耍心眼。好,那我就不跟你耍了,這次要是扳不倒你,一開春我就跟你來明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我突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沖金高嚷了一嗓子:「李雜碎什麼都知道了,下一步直接跟他開始!」金高不解地瞄了我一眼:「什麼意思?」我說:「聽他剛才的意思,他知道是我在背後『掂對』他,說話陰陽怪氣的,我想好了,這次他逃脫了,我就不跟他玩陰的了,玩陰的我不是他的對手,我想直接跟他『造金高皺著眉頭擺了擺手:「別鬧了大哥,那不等於咱們跟他是一個級別了?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我不這麼想了,咱們不應該跟他這樣來,這樣來的話兩敗俱傷,即便是他進去了,咱們也不好受。你想想,李俊海知道咱們多少內幕啊,一旦他感覺沒有活路了,他不跟你玩邪的才怪呢。別這樣,咱們還是按照以前設想的來……你剛才說他知道了是你『掂對』他?不可能,他又在詐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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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詐唬,我能聽得出來,因為他提到了花子,他的人一定是看見了花子。」

  「看見花子能證明什麼?別理他,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咱們裝憨,繼續操練他。」

  「這樣吧,」我想了想,「這幾天你把你的人組織一下,我再跟林武通通氣,作好李俊海狗急跳牆的準備。」

  「行,防著點兒也好,走吧,我再呆一會兒也睡覺去。」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給芳子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我住在店裡了,這裡的事情太多,明天再回家。芳子好像正在迷糊,不耐煩地掛了電話。我無聊地嘆了一口氣,回頭對金高說:「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去花子那邊睡,不回家了,我擔心回家跟芳子吵架。」金高從掛衣櫥里找出一條被子,摔摔手說:「走吧走吧。」直接蒙上了頭。

  花子還在忙碌著寫請帖,我直接躺在他的床上睡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舒坦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匆匆洗了一把臉,我又撥了春明的手機,還是關機。

  在樓下呆了很長時間,心懸得老高……春明,你到底在哪裡?

  林武來了,一進門就高聲嚷嚷著要喝酒,我沒有心情陪他喝,吩咐服務員送了一箱啤酒上來,讓金高陪他。這兩個傢伙可真能喝,我在迷糊著,他們兩個已經喝到了傍晚。屋裡煙霧繚繞,我爬起來打開了窗戶,外面全是雪,月光下的雪格外亮,像塗了一層銀粉。茫然地看了看天,剛想梳理一下思緒,電話就響了,我有預感,這是春明的!果然,話筒里傳來春明急促的聲音:「遠哥,帶上傢伙趕緊出來,我在後院!」

  「別喝了,春明來電話了!」我來不及掛電話,忽地衝到保險柜那邊,抓起槍就衝到了門口。

  「誰?誰來……來電話了?」金高的舌頭打著卷,眼也有些發直。

  「你在家裡等我的消息,」我把槍掖到後腰上,沖林武一擺頭,「跟我走!」

  「春明出現了?」林武的動作很迅速,披上大衣,一步跨了過來。

  「可能出事兒了,趕緊走,」我回頭盯了金高一眼,「別隨便出去,在這裡等我的電話。」

  衝到樓下的時候,我站住了,整整衣服,讓一個服務生把天順喊了過來。天順見我的臉色不好,急急地問:「遠哥,出什麼事兒了?」我把他的身子扳回去:「別問,回去拿你的『傢伙』,我在後院等你。」天順頭也來不及點,撒腿跑回了他住的地方。林武邊穿大衣邊跑了下來:「你帶著『設備』嗎?」我沒有回答,拉著他就到了門口。

  門口站著幾個客人,有幾個人認識我,上來打招呼,我敷衍幾句,快步走到了後院。後院是個停車場,密密麻麻排滿了各色車輛。我和林武剛站住,春明從一輛車後面冒出了腦袋:「遠哥,我在這裡。」我疾步迎了上去:「你去了哪裡?讓我這—頓好找。」春明的頭髮散亂,衣服好像也破了,滿身都是塵土:「出了點兒麻煩,先別問了……」轉頭問林武:「林哥你開著車碼?」林武不說話,轉身向他的車走去。春明跟在林武的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車。我回頭看了看,天順黑著臉風一般跑了過來,我拽著他上了林武的車。林武發動了車,轉頭問春明:「去哪裡?」

  「紅日小區,快,」春明的嗓音有些發抖,抽出一串鑰匙搖晃著,「剛才我從那裡跑出來了。」

  「別緊張,」我摸了摸他的肩膀,「喘口氣,慢慢說。」

  「直接開進去?」林武問。

  「直接進去,在B座……」春明穩了一下,「別,把車開到花園,咱們直接上去。」

  「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兒。」我說。

  春明狼一般盯著前面,急促地說:「劉三和老八綁架了我!剛才劉三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我瞅個空當把老八放倒了,現在被我綁在廁所里……估計咱們這麼迅速,劉三還不一定能回去……遠哥,給我一根煙。」我把手裡的煙給他插到嘴裡,春明抽了兩口接著說:「真沒想到這個混蛋這麼大膽……全怪我,太大意了,我完全沒想到他會給我來這麼一下子。昨天中午我去了劉三約我的飯店,起先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說了一陣話,劉三說讓我幫他去看看他剛買的房子。當時我有些警覺,我又不是賣房子的,他讓我去看的什麼房子?劉三說,你不是當了GG公司的經理嗎?肯定有些藝術眼光,幫我看看,然後回去跟懂設計的人說說,我想裝修一下。我就相信了他,跟著他去了。剛進門就被藏在門後的老八摁倒了,他們把我綁了起來……受那個污辱你就別提了……我問他們想要幹什麼?劉三不說話,老是笑。問急了,老八就把我的嘴巴用膠帶纏_h了。到了晚上,這兩個混蛋在旁邊大吃大喝,把我晾在一邊。半夜的時候,劉三出去了一趟,老八就把我的嘴巴解開了,跟我胡亂聊,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那五,他說,那五跟他姐姐談上戀愛了。我就趁機跟他講道理,我說,那五跟遠哥關係不錯,我是遠哥的人,你們這樣對待我,讓那五和遠哥知道了多不好?老八起初還大罵那五是個傻,後來就開始說那五的好處,我不管,繼續忽悠他……」

  春明喘了一口氣,語速慢了下來:「我簡單點兒說。聽我說到這裡,這小子有些心軟了,讓我吃了點兒東西,說我不該摻和蝴蝶和李俊海的事情,我這才明白他們綁架我是什麼意思。天快要亮了,劉三才回來。一回來就耷拉著臉,好像遇到了

  什麼事情。我沒理他,假裝睡覺了。劉三和老八在床上睡了一會兒,我偷偷把繩子鬆了一下……大約半小時以前吧,劉三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老八還在睡,我直接把他砸懵了,綁到廁所,拿了他的鑰匙就跑出來了。遠哥,我是這麼想的,一會兒咱們上去,萬一劉三還沒回去,咱們就躲在屋裡……」

  「到了,」林武在一個花園旁邊把車停下了,「先別下車,春明,你說什麼?」「別問了,」我一把打開了車門,「下車,直接上去。」

  「遠哥別動,我先下去看看。」春明跳下了車。

  天順提著一把雨傘,跟著春明下去了,傘里夾著的是他的獵槍。春明和天順野貓似的貼著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沒影了。我突然有點兒難受,眼前浮現出春明被人綁著的情景,春明儘管不屈,但他被人綁著的模樣讓我的心情變得非常糟糕。林武衝車窗外猛吐了一口痰:「他媽的,劉三竟然敢跟咱們叫板?一會兒我就讓他難看。」春明回來了,情緒激動:「上面沒有動靜,劉三肯定還沒回來。」我跨下車,沖林武—擺頭:「將軍,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一行四個人走得很沉穩,淡淡的月光照在身上,讓我感覺有些悲壯。

  這是一座剛剛交付使用的新樓座,樓道里沒有燈,我們摸著黑上了三樓。

  在一個門口,春明停下腳步,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聽了聽,回頭點了一下頭。我把槍摸出來插到腋窩裡,示意他開門,天順已經將獵槍指向了裡面。

  隨著喀嚓一聲響,門被打開了,天順端著獵槍沖了進去。廳里亮著燈,茶几上杯盤狼藉,我挨個房間看了看,裡面一個人也沒有。春明已經把五花大綁的老八從廁所里拖了出來。我沒有看他,慢慢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然後關上門,用槍指著老八走了回來。天順倒提著獵槍站在門口的過道上,林武坐到沙發上架起了二郎腿。老八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我,我走上前,一把撕掉了他粘在嘴巴上的膠帶:「看什麼看?不認識你家老大的把兄弟了?」

  「原來是遠哥啊……」老八長吁了一口氣,「我認識你,我跟海哥一起去監獄裡接見過你。」

  「別跟我套近乎,」我用槍頂著他的眉心,陰著嗓子問,「劉三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道啊,不信你問春明,劉三走的時候我還在睡覺。」

  「那我就不問你了,」我收起了槍,「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我不會難為你的,不過你暫時還得受點兒委屈。」

  「遠哥,我知道你的為人,前幾天我還跟那五說起過你……」

  「這事兒我知道,」我沖春明一擺頭,「你陪老八去裡間說話,我在這兒等劉三。」

  老八還想囉嗦,我笑了笑:「老八,不是我笑話你,我聽說你也是當過兵的人,怎麼這麼『熊蛋』呢?走吧,我不難為你,抓到劉三我就放你走。我聽那五說,你想跟著我干,好啊,表現好了我可以收留你,去吧,聽話。」春明拖著老八一走,我沖林武搖了搖頭,「呵,要不李俊海就隔我差了那麼一大截子呢,你看他都用了些什麼人?沒一個跟他鐵心的,這個老八還是他的貼身保鏢呢……我明白了,這事兒絕對是李俊海安排的,這傢伙還在電話里跟我『演花』呢。呵呵,我這才明白我是怎麼吃的虧了,他是個演員,我是個追星族,他奶奶的。」林武不停地按指頭,喀喀響:「當初我勸你你不是不聽嗎?有一次還跟我瞪眼,這回知道了吧?記住我的話,一個人只要他曾經害過你,你一定要記住他,絕不可以跟他繼續交朋友,繼續交朋友的話,下一次他將加倍害你,因為你沒有記性。」

  「別給我上政治課啦,你也不是個有腦子的。」

  「我怎麼了?我犯過你這樣的錯誤嗎?」

  「我不是說這個意思,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你的學問還沒有我大呢。」

  「跟我比學問?我會做詩你會嗎?」

  「別提你那首糟爛詩啦,啊,人生……去,我不知道人生?」

  「你知道個屁……」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我一把拉起林武,一起蔽到門邊,天順提著槍撤到了拐角處。隨著一聲開門聲,劉三進來了:「媽的,外面可真冷啊……老八,老八,快他媽燙酒,凍死我了。」我確定外面沒人了,伸出手,一把將他拽了進來,反腳踢關了門。劉三猛一回頭,像是中了定身法似的呆住了,嘴巴張得像是能塞進一隻腳去。林武衝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頭髮,沒等劉三彎利索腰,一膝蓋頂在他的肚子上:「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劉三似乎很懂得保護自己,一聲不吭,雙手護著腦袋,過電似的迅速把身子蜷縮成了刺蝟。

  我揪著他的後領,像拎一條死狗似的將他拎到茶几底下,就勢坐在了沙發上。

  天順衝過來,照腦袋踹了他兩腳,提著槍站回了門口。

  林武衝進廁所,從裡面拽出一根拖把,一抬腿磕斷,沒頭沒臉地砸向一堆垃圾般的劉三。劉三似乎知道這種時候他不能出聲,挨一下哆嗦一下,腦袋幾乎鑽進了褲襠。我悠然點了一根煙,眯著眼睛欣賞劉三的慘相。眼見得劉三的腦袋變成了一塊被踹爛了的地瓜,這才沖林武擺了擺手:「住手吧,再打下去咱們三哥就死了。」伸手撥拉了他的腦袋一下,「劉三,抬起頭來,看看還認識我不。」劉三在地下哼哧了半天,戰戰兢兢地抬起了頭,他的臉已經被血水染成了西紅柿:「遠哥,我知道你會來的……沒想到,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我抬腳勾起了他的下巴:「嫌我來得早了?」劉三一說話,血水就噴一下:「不是……不是,遠哥,我不是那麼個意思,我是說,我沒想到劉三這麼快就攤上了……剛才在路上我還想,我見了遠哥應該怎麼解釋這事兒呢?我還想……」

  「坐起來說話,」我蹬了他的肩膀一腳,「你他媽說話絮絮叨叨的,我怎麼聽不明白?」

  「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了……」劉三猥瑣地看了林武一眼,「林哥,你還是繼續打吧,打完了我好好說。」

  「我不打你了,」林武丟了棍子,「我想先聽聽你的解釋。」

  劉三的眼睛睜不開了,頭上的鮮血糊住了他的眼。我丟給他一個沙發墊子,劉三用墊子使勁擦了兩下眼睛,鮮血依舊往他的眼睛上面流。林武抓起床單,撕下一塊,三兩下給他把腦袋纏住了。劉三感激地看了林武一眼:「林哥,你還是我的好哥哥。」林武冷笑了一聲:「別他媽廢話,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劉三撇了一下嘴,看那意思是想哭,我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別跟我裝,你砍金高,砍黃三的時候哭過嗎?再裝我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劉三鎮靜了一下,好像在考慮他應該怎麼說。春明拉著老八出來了,剛要開口,劉三撲通跪了起來:「春明,劉三對不起你,你跟哥哥們好好說說……」我瞪了春明一眼:「回去。」春明拉著老八退了回去。我用槍把子敲了敲劉三的腦袋:「接著剛才的話說。」劉三翻了翻腫脹的眼皮,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剛才我去見了海哥,不,我去見了李雜碎……李雜碎說,讓我趕緊把春明給你送回去,告訴你說,這是一個誤會……遠哥,我覺得我是上了李雜碎的當,是他讓我把春明扣在這裡的。我也不知道他讓我扣春明是什麼意思,不信你問問春明,我根本就沒跟春明說幾句話……」

  「劉三,我告訴你,如果你為了保自己,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馬上可以給李俊海打電話。」

  「遠哥,不用打電話了,李俊海跑了,他告訴我要出去辦事兒,我知道他的脾氣,他一定是跑了。」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了解他……再說,他知道恭松出事兒了……李雜碎害怕了。」

  「恭松是誰?」

  「遠哥你不知道,恭松跟李雜碎之間肯定有什麼案子牽連著……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我把槍管戳到他的嘴邊,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憑直覺他沒有撒謊,我笑了:「他是怎麼跟你說的?」劉三的身子又開始哆嗦:「遠哥,你能不能把槍挪開一點兒?我很緊張,我怕你走了火……謝謝遠哥。他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去外地過年,因為這邊的事情太多……然後我問他,春明怎麼辦?他不認這壺酒錢,他說,誰讓你這麼著急綁人家春明的?現在楊遠找他都找瘋了,我不管了,你自己跟楊遠去解釋吧……你說他這不是個雜碎是什麼?還有,當初綁春明的時候是他出的主意……遠哥,我的臉很疼,你就別拿槍打我的臉了,事到如今我全跟你說實話,我知道你早晚會找我的,我逃不過去的……現在李雜碎又跑了,他把我一個人丟下跑了,我劉三跟雙破鞋似的,他穿夠了就把我扔了……遠哥,我如果說了實話,你不會殺我吧?」

  這小子語無倫次,我聽得都不耐煩了。我用槍管猛地戳掉了他的一顆門牙:「快說,再囉嗦我這就送你上西天!」劉三吐掉門牙,眼裡閃爍著臨死前的迷惘:「遠哥,我求求你,千萬別殺我……你還記得你跟芳子曾經在我家住過一陣嗎?我劉三對你不錯啊……算了,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我跟你說實話,敲詐小廣那事兒是我乾的,但是那全是李雜碎安排的……」我冷笑著打斷了他:「這個我知道,你不用囉嗦了,就說這次你綁架春明的事兒。」

  劉三喃喃地說:「也怪我,當初春明老是找我喝酒,我有些懷疑這是你安排他來接近我的,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李俊海,李俊海讓我裝成對他有意見的樣子,跟春明周旋……後來李俊海忍不住了,讓我抽時間扣押春明,他要當面審問春明……結果,昨天我綁了春明,報告李俊海以後,他罵我添亂。我問他,既然已經這樣了,怎麼辦?李雜碎說,先把他押在那裡,我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兒再說。結果今天他給我打電話……」

  「別說了,我知道了,」我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李俊海見你的時候誰在場?」

  「他那種狡詐人還能讓別人在場?沒人,就我和他。」

  「呵呵……」我發自內心地笑了,劉三啊劉三,你可真夠「膘」的,等著死吧你就。

  「遠哥你笑什麼?我說的是實話啊,旁邊真的沒別人,李俊海那種人你還不知道?他怎麼可能……」

  「我相信你,」我把臉往前湊了湊,「綁春明這事兒有其他人知道嗎?」

  「也沒人,就是李俊海,我,還有老八。」

  「我明白了,」我舒了一口氣,收起槍,摸了摸他粘滿鮮血的腦袋,「好了,沒你什麼事兒了。」

  「遠哥,你饒我了?」劉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饒你了,下一步就看金高能不能饒你了。跟我走吧,去見見你金哥。」

  「遠哥,你那不等於殺了我嘛!」劉三聲嘶力竭地嚷了起來,「我不去,我不想死!」

  林武抓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卷封口膠把他的嘴巴纏上,拖死狗似的把他拖到了門口。劉三好像瘋了,晃一下身子,一頭向門撞去,被天順直接一槍托砸在腳下,順勢踩住了。我把槍在沙發上蹭了兩下,插到後腰上,拍了兩下巴掌,春明出來了。我低聲問春明:「老八有什麼表現?」春明不屑地橫了橫脖子:「傻了,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勁地表示要跟著你干,我沒理他。」我想了想,拍拍春明的肩膀說:「一會兒我跟大家先下去,在車上等著你,你再安撫老八一陣,目的是別讓他知道我把劉三帶走了。然後你再把這裡收拾乾淨了,地和茶几都擦擦,別留下咱們來過的痕跡,老八願意在這裡就隨他的便。完事你下去找我們,然後我再給你安排任務。」春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劉三,」我轉過頭沖天順做了個押他出門的動作,大聲喊,「你滾吧!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什麼意思?」林武過來扯了我一把,「讓他走?應該把他交給金高啊,多好的口子?」

  「還不快滾!」我推開林武,大聲喊,「快滾!看見你我就來氣。」

  天順明白我的意思,提溜著劉三出了門。我趴在林武的耳朵邊,嘿嘿一笑:「傻了吧?我能讓他隨便走了?讓他走了,金高還不得罵死我?」林武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咧開嘴笑了:「真有你的,行啊,你早就應該這麼幹了。」我說,這事兒早了不好,現在還正是個機會,李俊海「尿」了,他們也就算暫時散了,給老八放上個煙幕彈,再把劉三交給金高處理,沒有別的人知道,讓金高看著辦好了。林武—個勁地點頭,故意大聲嚷嚷:「今天真便宜劉三這個混蛋了,以後再讓我看見他『慌慌、我他媽還揍他。」我估計差不多了,沖裡屋喊了一嗓子:「春明,我先走了,你在這裡把咱們的情況跟老八談談,願意去的話過幾天我給他安排個活兒干。」春明說:「放心走吧,我在跟老八拉家常呢。」走到門口,老八在裡面喊了一聲:「遠哥慢走,我還綁著,不方便送你……」我摔門走了。

  林武的車裡,天順腳下踩著劉三,劉三跟死了似的,連哼哼聲都沒有。

  林武坐進駕駛位,我坐到旁邊,心忽然就是一陣空虛,不知道剛才的事情是勝利還是失敗,茫然得很。

  剛抽完一根煙,春明一溜小跑地趕了過來:「走吧哥哥們,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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