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2024-06-12 04:46:25 作者: 祁連山

  社員們聽見謝隊長扯破了嗓子喊,不知發生了啥事,紛紛從被窩裡爬起來豎耳細聽,聽明白後知道大事不好,跳起來趕緊將狗放了。那些早就知道強敵臨近的狗一鬆開鐵鏈,吼叫著衝出來,在巴頓的帶領下,覓著狼蹤追擊而去。

  但小狼王早已翻過了幾道山溝,遠離了巴頓的領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享用它們的戰利品去了。

  而巴頓像一個不敢遠離紫禁城的大內高手,在亢奮中巡弋搜尋,卻找不著可以決一死戰的對手。

  自那夜突襲成功後,小狼王知道那裡肯定警惕百倍防守嚴密,短時間內再想大規模襲擊肯定是自取滅亡。因此,它決定避其鋒芒,另找戰機。

  第二天,它率領狼群,一夜間翻過了五重達坂山,來到了扎西阿扣家附近。因為這家與仇人甄二爺有著特殊的關係,也因為那個瘦小的漢子李廷瑞一直在這兒生活,襲擊阿扣家的牛羊,也是它復仇的組成部分。何況,誰叫阿扣家的牛和羊是斡爾朵草原最肥、最大的呢!

  但扎西阿扣家同所有的藏族、蒙古族、裕固族等牧人家一樣,都養有體形碩大、勇猛異常的藏獒,使它們不敢輕易冒犯。

  在翻越五重達坂山的長途奔襲中,小狼王它們在冰天雪原中幾乎沒打到一點獵物,大家餓得有點前心貼著後背了。太陽落山時,它們終於悄沒聲息地潛伏到了扎西阿扣家的冬窩子旁邊的灌木叢中。它打算來個突襲,從阿扣家的羊群里撈一兩隻肥美的羯羊充飢。

  由於扎西一家放牧有方,更重要的是阿扣是草原上聞名遐邇的藏醫高手,不僅包治人類百病,就是對牲畜各種疾病也是治療有方。他每年將採集到的藏藥熬成湯汁,在春初冬末定期灌服,為牲畜驅蟲清腸。因此阿扣家的牛羊在整個斡爾朵草原體魄最為健壯、毛色最為鮮亮、肉味最為鮮美。小狼王幾乎可以從如雲般遍布在斡爾朵草原的牛群羊群中一眼辨認出哪些是扎西阿扣家的牛羊。別人的牛羊到冬末春初青黃不接的時候,一個個羸弱不堪,唯獨阿扣家的牛羊,尤其那些冬天出生的冬羔冬犢兒,吸足了母親充沛的乳汁後,在山坡上撒歡兒,蹦蹦跳跳如秋後的岩羊。

  這常常讓它們饞涎欲滴!

  小狼王趴在一叢高高的金露梅後邊觀察著阿扣家的冬窩子,觀察著他家的羊圈。那是一個用石頭砌起來的羊圈,不太高更不光滑,說真的,不用借力,它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跳進去。但讓它顧忌的是,那圈窩旁邊栓著的兩隻壯碩無比的藏獒。其中一隻叫僧格的藏獒渾身披著足有五寸長的金黃色的厚毛,頭顱碩大,前額寬闊,嘴巴短小,眼睛和四蹄金黃鋥亮,猶如包了一層金子,脖子上圍著一圈濃厚的鬢毛,猶如一頭獅子。它被一條粗重的鐵鏈拴在離帳篷不遠的柏木樁上。另外一隻叫昂多的更為威猛,它站起來足有一頭二歲野氂牛犢大,長短足有五尺。它沒有像僧格那樣長而厚的毛髮,但毛色油光閃亮,散發著黑緞子一樣的光澤,它的嘴巴、眼圈和四蹄卻是金黃色的,這給它平添了一種尊貴的王者氣質。它的叫聲洪亮尖利,帶有一種利劍快簇般的穿透力。小狼王它們不止一次地領略過它的厲害。主人扎西阿扣也知道它的威猛,為了避免它傷及其他牧人,特地打制了兩條粗重的鐵鏈,又深埋了兩根很粗的柏木樁,兩邊將它分開銬起來,防止它繞著圈子撲咬時,運用慣力將柏木樁拉斷。一旦拉斷,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頃刻之間就會讓受攻擊者非死既傷!

  

  就這樣拴起來的昂多和僧格,當生人來臨發威吼叫撲咬時,那嘩啦啦的鐵鏈聲和震動的地皮,足以讓來者膽戰心驚、魂飛魄散!

  它看見扎西阿扣緩緩地收羊入圈。幾百隻的羊群「咩咩」 聲此起彼伏,那是母羊叫喚孩子、羊羔尋找媽媽的聲音。阿扣站在圈門口目不轉睛地看著羊群入圈,看是不是少了,被狼啊、狐狸啊、金翅大雕等給叼走了。他不是在清點,他只要捻著佛珠,用眼睛看著羊群入圈後就知道羊是不是少了。彎角兒、黑眼窩兒、白頂達兒、白破臉兒,所有的羊在他的腦海中活蹦亂跳,如果哪一隻不見了,憑感覺他就能知道是哪只沒有了。這是他一輩子放牧練成的特異功能。

  他還練就了另一個特異功能,就是憑感覺就能知道危險是否臨近,是狼或是豹子,還是瞎熊將要偷襲他的羊群。就像今天晚上,他已然知道在東邊的灌木叢中,有狼群在覬覦他的牛群羊群。但這樣的覬覦在他的一生中有過多少次啊!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了。何況他有忠誠勇猛的僧格和昂多,它倆會保護羊群牛群安然無恙的。他抬眼看了看黑黝黝的灌木叢,鄙夷地笑了笑,依舊忙自己的活兒去了。

  牛羊入圈後,他趕過去幫助妻子擠奶。這擠奶是牧民繁重的活兒之一。李廷瑞和尼瑪將咂得母牛下奶的牛犢兒一個個抓過來,拴在接鏈里,阿媽和卓瑪便提了木桶,湊到母牛胯下,兩膝間夾住木桶雙手捋擠牛奶,乳白色的奶汁便會源源不斷、不偏不倚地射進奶桶,三頭氂牛就能擠滿一桶。

  阿扣在抓牛犢的同時,注意觀察僧格和昂多。僧格是一隻只有一歲半的母藏獒,而昂多是足有二歲半的公獒。很顯然憑著它倆天生異常敏銳的嗅覺,已然知道了潛伏在灌木叢中的狼群了。經驗不足的僧格按捺不住興奮,將鐵鏈抖得嘩啦啦直響,繞著圈兒撲咬,將那根柏木樁拽得搖搖欲折。而昂多則威嚴地蹲在那兒,微閉著眼睛,傲慢地望著那片叢林,顯示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只是偶爾發出一兩聲似乎發自於地層深處的吼叫聲。

  牛奶擠完後,尼瑪像往常一樣,將僧格和昂多脖子上的鐵圈解開了。

  僧格一解開鐵卡,便咆哮著沖向灌木叢。同樣被解放了的昂多則低吼了一聲,叫僧格不要輕舉妄動。僧格聽到吼叫聲,便夾著尾巴抿著耳朵乖乖地回到圈窩旁。昂多是斡爾朵草原的獒王,僧格必須聽從獒王的號令。

  小狼王看見天黑了下來,便命令它的部下,開始向羊圈迂迴運動。它們足有二十多匹,而藏獒卻只有兩隻,它不相信無懈可擊。如果使個調虎離山之計,將那兩個蠢頭笨腦的傢伙引開,它們便可長驅直入,大獲全勝。

  它們聲東擊西,迂迴前進,最終對圈窩形成了包圍之勢。但它很快發現了藏獒的防守策略,居然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先是,僧格逡巡在羊圈的周圍,而昂多則巡邏在僧格的外圍。僧格在內圍奔跑迅速,撲咬聲音犀利;而昂多在外圍步履沉穩,不急不躁,只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洪亮地叫幾聲,一則讓主人知道它正防護四周,二則告誡狼群不可輕舉妄動,三則與僧格保持聯繫,使二人的防護錯落配合,無懈可擊。

  這是藏獒守護圈窩的傳統之法,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小狼王按照它早就謀劃好的戰法,指揮它的部下,避開昂多的鋒芒,專攻僧格防守的薄弱之處。一匹公狼突然躍起,直向僧格撞去,僧格看見這傢伙如此大膽,大吼一聲,迎面而上,而那狼卻在貼近僧格的剎那,扭身一轉,想從僧格胯下溜走。僧格似乎早已料著了它這一手,剎那間扭轉身軀,不偏不倚咬住了狼的脖頸,只聽「咔嚓」 一聲,那匹精壯的公狼的脖頸立刻給咬斷了,無聲無息地癱軟在了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條公狼一聲低吼,從潛伏的地方躍起,一嘴就咬住了僧格的脖頸。長期以來的生存戰鬥,它們都明白脖頸是一切動物的致命所在。在攻擊敵人或攻擊獵物時,先發制人咬住脖頸幾乎是它們本能的選擇。那條公狼在咬住僧格脖頸的剎那知道自己咬錯了地方。僧格脖子上那不亞於雄獅的長而厚密的頸毛使它的牙齒根本未能達到它的肌膚。不單如此,那毛已然鏽成了一團厚實的毛氈,它的牙齒在咬進去的同時就被套住了。

  僧格顯然被激怒了,它想轉過身來咬那匹狼,但那匹狼吊在它的脖子上,讓它干著急夠不著!轉了幾圈後它大吼一聲,用力一甩,強勁的力道將那匹狼甩出足有一丈遠。甩出去的狼低聲哀鳴著,聲音悲慘讓人毛骨悚然,因為它的牙齒全給拔掉了。沒有了牙齒的狼在草原上只待餓死,它能不悲鳴?

  聽到屬下的悲鳴,小狼王不禁大吃一驚。吃驚之餘它毫不猶豫地躍向僧多。僧格在殺死一隻重傷一隻後正得意忘形,高聲吼叫著宣揚它的勝利,冷不防有狼從後邊攻來!它急忙轉身迎敵,但小狼王何等機敏勇敢,未等它反擊,便一反常規,低頭猛攻它的下三路,狠狠地在僧格的大腿內側咬了一口。小狼王一咬後旋即甩頭離開。僧格立刻狗毛橫飛血肉模糊,一陣鑽心的疼痛立即使它不由得發出了慘叫。

  僧格與狼群酣戰的當兒,獒王昂多則蹲在旁邊靜靜地觀戰。它知道僧格尚未成長起來,它缺少的就是這樣的血與火的歷練。作為獒王,儘快讓屬下成熟成長起來,使它們儘快成為獨當一面的好幹部甚至好獒王,是它義不容辭的責任,這不僅是對扎西阿扣負責,更是對它本人的負責。而僧格的慘叫聲早已引起了扎西阿扣的注意。阿扣提了半自動步槍朝天放了一槍,並且大聲地吆喝。人類的狡詐和厲害是小狼王所驚懼的。自從父親被樺樹灣人設計陷入陷阱,直到後來它同甄二爺的無數次交鋒中領略過。識時務者呼為俊傑, 小狼王跳起來, 一縱身便往如漆的曠野中遁去。

  僧格看見狼們逃遁,便又跳起來直追。阿扣喊道:「僧格、僧格!」 僧格從主人喊聲的語調中明白了主人不要叫它貿然追擊的意思。而且,昂多也低吼一聲制止它追擊。

  僧格不知道昂多為什麼能夠這樣準確無誤地領會主人的意思,心領神會配合默契,甚至達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地步。而它只能聽懂和領會扎西阿扣簡單的命令。當然,對小主人尼瑪的命令和暗示,它則懂得更多一些,領會的也更準確一些。

  看著遠去的狼群,僧格扯開嗓子吼叫了幾聲後,便不做聲了。因為它分明看見了獒王昂多有點睥睨的眼神, 這眼神里寫著「小子,還嫩著呢!」 它只好蹲在一旁舐血療傷去了。

  小狼王退到二里開外後停下了。初次交鋒便遭到失敗大大挫傷了它們的銳氣。「兵者,氣也!」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它深知今晚不宜再戰,但轆轆作響的飢腸讓它們有些窮凶極惡,使它們不得不再次對阿扣家發動攻擊。

  小狼王隨即召開了一個簡短的軍事會議。它部署狼群採取「敵駐我擾」 的戰術,麻痹敵人。它決定先是分兵進擊,讓藏獒疲於應付,然後重點突破,將那兩隻桀驁不訓的狂妄傢伙徹底擊垮,最後將羊群趕出石圈,殺它個雞犬不留,讓阿扣家的牛群羊群永遠地從斡爾朵草原消失!

  它們在進行了短暫的休整後,便開始行動。不一會兒,狼們便又部署在了阿扣家冬窩子的周圍。部署完備後,小狼王發出了悽厲而悠長的吼叫,其他狼也心領神會,紛紛嚎叫。嚎叫聲此起彼伏,一種大軍壓境、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恐怖氛圍立時籠罩在草原上。

  扎西阿扣從黑氂牛帳篷里抬起頭,側耳聽了聽狼的嚎叫聲,嘿嘿地冷笑了兩聲, 倒頭又睡。他知道, 有僧格和昂多,他是真正可以高枕無憂的。

  僧格聽到狼群的嚎叫後,大吃一驚!想不到這些敗軍之將還有膽量前來冒犯,難道末將剛才的攻擊不夠兇猛?它立馬義憤填膺暴跳如雷,朝著狼吼叫的方向不停地奔跑狂吠。而昂多則聳耳聽了聽,依然邁著沉穩的腳步,安步當車,在羊圈周圍遊走,不時發出幾聲洪亮的叫聲,似乎告訴主人可以安心入睡,一切有它。大有黃羊界上炮聲隆,我自巋然不動的氣概。

  小狼王它們在吼叫聲中,漸漸地縮小包圍圈。待縮到一定程度後,它們不再吼叫,而是悄沒聲息地靠近,伺機發動進攻。而此時小狼王發現,僧格和昂多已然改變了雙重保衛的格局,做了明確的分工,鐵路警察各管一段。僧格負責圈窩後的180度的扇面,那兒一半有阿扣家的帳篷,它知道帳篷里有火力極強的半自動步槍,狼們是不敢輕易靠近的。實際上,僧格只要負責好圈南面90度的扇面就可以了。而昂多則負責圈窩前面180度的扇面,這一面是狼需要攻破且進入圈的地方,不唯如此,石圈前邊的開闊地上,有拴著的母氂牛群。雖則此時氂牛們已各自為陣,布好了嚴密的防禦陣地,但在群狼狡詐的攻擊下,難免不受損傷。尤其那些不諳世事的牛犢兒,會憨墩墩兒地冷不防跑出來,被狼叼了去的。昂多知道自己擔負的責任十分重大,因此它倍加警惕,嚴加守護,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與大意。

  小狼王看見這個陣勢,分明感到剛才虛張聲勢對昂多沒起什麼作用。於是它及時調整戰術,引頸長嚎,喝令群狼聚集到它身邊。它知道今晚必須採用重點突破的辦法,將這隻獒王昂多拿下。只要將它拿下來,其他一切就會迎刃而解,否則只好鎩羽而歸。

  看到群狼瞪著一雙雙綠瑩瑩的眼睛,集結在它面前,昂多停止了巡邏,蹲在群狼面前,微閉著雙眼,睥睨著似乎不屑一顧,但嘴裡卻時不時發出深海驚雷般的吼聲,警告狼群不要輕舉妄動。看到昂多鎮靜自若的樣子,小狼王有些不悅。在它無數次與藏獒的戰鬥中,那些藏獒在看到這麼多精壯的狼時,一般會驚慌失措。也有些會吼叫,雖然表面鎮定,但色厲內荏,眼中難免不會流露出驚慌之色。而今天這個傢伙,似乎根本沒把它們放在眼中!

  小狼王的計謀上來了。它命令一匹體格健壯的狼突然躍起,直朝昂多撞去。它想撞翻它、激怒它,讓它追趕它然後將它調開。那匹狼表面漫不經心地朝後退去,退到一定距離後,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從側面撞向昂多。

  但昂多的體格過於健壯體形過於碩大,那狼撞上後竟然只是側斜了一下,並沒有像小狼王想像中那樣將它撞個四仰八叉。那匹狼也格外機警,被昂多富有彈性的身體彈出後,立馬翻身躲避,逃到一邊去了。

  而昂多調整了一下身子,依然如雄獅般蹲在它們面前,微閉著雙眼看著它們。

  小狼王又命令一匹更為健壯的狼撞向昂多。這次昂多斜視了一下,眼看那狼撞向自己,便機敏地閃了一下身,躲過了狼的撞擊。那狼驟然失去目標,由於慣性一下摔到在金露梅灌叢中,由於灌叢的阻礙,沒能及時起身,將軟癟的肚皮完全地露在了離昂多利大嘴不遠的地方。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不給這些狂妄不羈的傢伙給點顏色瞧瞧,還不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昂多募然跳起,一跳一剪一甩頭,就將那狼的肚子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裡邊的雜碎被昂多撕扯出來後拋在了一邊!那狼慘叫了一聲後渾身戰慄,眼看著魂歸九泉了。慘叫聲嚇著了群狼,群狼膽怯地退了半步,有些甚至嗚嗚叫著,抿著耳朵在原地打圈,尾巴在屁股底下夾得更緊了。

  而昂多馬上復歸原位,以原有的姿態望著它們,眼光似乎更為平和,根本沒有被激怒的樣子。這讓小狼王格外惱火,它知道自己出面的時候到了。但是,昂多也已然看出它是狼王,也謀劃著名實施斬首行動。就在它準備出擊的時候,昂多一聲低吼,越過其他狼,徑直朝它撲來。

  小狼王也不甘示弱,縱身一跳,直朝昂多撲去。而其他狼看見狼王出去,一蜂窩撲向僧格。傾刻間,狼毛狗毛橫飛、血肉飛濺,金露梅灌木叢中殺聲震天!

  小狼王在攻向昂多接觸到昂多時已然知道自己低估了這個斡爾朵草原的獒王的實力。昂多力道之大是它所始料不及的。但此時已然由不得自己了,它騰挪閃躍儘量躲開昂多那大嘴利牙的鋒芒,攻它由於笨重而不夠靈活、常常暴露在它嘴下的尾部。

  驚天動地的狗狼大戰驚動了熟睡中的扎西阿扣和李廷瑞。他倆提了半自動步槍鑽出帳篷來到戰場,看見它們打得難分難解,端著槍投鼠忌器不知所措。但他看到有這麼多的狼圍攻昂多,唯恐昂多失利,便朝天開了一槍。

  小狼王聽到槍聲,便率先脫身,朝黑暗中奔去。其他狼見小狼王撤退,也拋下僧格和昂多紛紛逃竄。

  昂多和僧格看見眾狼敗退,便宜將餘勇追窮寇,奮不顧身地追來,直將它們攆出兩里遠後才回去。

  這場戰鬥是小狼王戰爭史上的敗筆,長久長久使它的隊伍士氣不振、信心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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