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五成勝算

  元嫆本不想久留，打算見過王迎香就離開，見全廣遲遲沒有回來，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便多停留了一會。

  在工地看工人們幹活十分無趣，旁邊的王迎香看出她在神遊，便提議道，「這裡離清氏不遠，娘娘還沒去過寨子，要不要去坐一坐？」

  

  元嫆想著的確沒去過，也想瞧瞧如今的寨子裡都住著什麼人，就答應下來。

  她和青梔上了王迎香的馬車。

  「娘娘出門只帶了青梔姑娘？」王迎香等了片刻沒瞧見其他人，忍不住問。

  她平時的確忙，很少看書，也不愛聽別人講故事，但她知道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身邊會帶著很多人，前呼後擁，只怕碰上沒眼睛的東西傷著自己。

  她仔細回想，她和元嫆每次見面，似乎元嫆身邊都沒幾個人。

  不應該啊...她想。

  在知道皇上和元嫆來到交州之後，她吩咐人去打聽過，知道元嫆是皇上捧在心尖上的寵妃。

  「是。」元嫆看出她的疑惑，但沒有多解釋。

  王迎香識趣地沒有追問。

  馬車往山上走，約莫走了一半時，坐在外面趕車的王秀忽然停下馬車。

  「娘娘，當家的，我瞧見邱盼了。」

  王迎香愣了一瞬，「只瞧見他自己？」

  她想著邱盼剛被娘娘拒絕，大概是上山打發時間，碰見也算正常。

  緊接著王秀下一句話粉碎她的想法。

  「不是，後面還有十幾個人，都是從寨子裡出去的。」王秀說完，趕緊跳下馬車，朝王迎香伸手，「當家的，咱們要不先上去瞧瞧？我瞧著他們像是鬧事的。」

  王迎香也這麼想，但她又覺得丟下元嫆不安全，正想扭頭問元嫆要不要先回去，就瞧見元嫆貌美的臉蛋上沒有半點波動。

  娘娘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選擇問出這個問題。

  元嫆笑了笑，「你們之間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只差一個催化劑，邱盼今早出現在山腳下，就是催化劑。」

  王迎香不明白『催化劑』是什麼，但她大概知道這三個字和導火索一樣。

  「那娘娘還跟著我們上來？是早有對策？」她忍不住問道。

  與此同時，她看了一眼元嫆身邊的青梔。

  可是娘娘早就知道的話，為什麼只帶一個姑娘家上來，不應該帶好幾個彪形大漢嗎？

  元嫆注意到她的目光，沒有解答，而是率先下馬車。

  「別耽擱了，咱們現在往寨子裡趕，還能與他們在門口碰見。」

  她說完又問王秀，「你怎麼斷定他們要找麻煩，是他們手裡拿著武器？」

  王秀重重點頭，「前面幾個人手裡拿著棍子。」

  聞言，王迎香哪裡還顧得上找元嫆解疑，正想趕緊回到村子保護大家。

  「娘娘，從這兒上去有個近路，咱們從這邊走。」她指著左手邊的方向。

  她走在最前面帶路，元嫆和其他兩人緊隨其後。

  四人趕到寨子大門前時，一片祥和，並沒有鬧過事的痕跡。

  「看來他們還沒上來，咱們先進去。」王迎香說著從懷中摸出一把鑰匙，在大門右側靠近地面的地方找到鎖口。

  元嫆會心一笑。

  得王迎香的吩咐，門口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看管，見王迎香帶人回來都有些發懵。

  他們不知道元嫆的身份，只驚嘆當家的竟然帶回來這樣貌美的姑娘。

  「娘娘，您先跟著王秀去我的院子裡坐一會，我處理完這件事馬上就去找您。」

  王迎香的一句話嚇住想要問元嫆是誰的人，大家四目相對之後紛紛跪下行禮。

  元嫆端著架子讓他們起來後對王迎香說，「好，那本宮到你院子裡等著你。」

  她帶著青梔隨王秀往寨子裡走，沒走出多遠，門口那些人興許知道有人來找麻煩的事情，紛紛跑起來去通知其他人。

  三人身邊人來人往，許多人注意到元嫆和青梔，但只是匆忙一瞥。

  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這裡吧。」元嫆瞧來往的人少了，知道寨子裡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去大門口，便讓王秀停下。

  王秀不解，「娘娘，此處離我們寨主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您是想轉一轉？」

  她想不出比元嫆想參觀一下寨子更好的解釋。

  「不是。」元嫆笑著搖頭，沒有給出解釋，而是朝旁邊的哨塔走去。

  早前交州各大山頭都有寨子。

  沒有官府約束，每一個寨子都相當於一個小國家。

  為了利益，小國家和小國家之間的衝突在所難免，因此每個寨子都設有哨塔，防止有人襲擊。

  後來交州被雲朝官府拿下，許多寨子或早或晚選擇投奔官府，清氏的哨塔已經許久沒有用過。

  登塔的梯子除了最下面的幾層沒有落灰，上面的台階都髒兮兮的。

  「娘娘，讓奴婢先走吧。」青梔開口道。

  這台階落這麼厚的灰，想必也沒有人維修過，萬一這樓梯不穩固，摔傷娘娘，那她怎麼跟皇上交代？

  元嫆猜出她的顧慮，點點頭。

  青梔步伐穩健地一層層爬上哨塔，確定樓梯的結實又下來接元嫆。

  「娘娘，這哨塔上面都是舊物，沒什麼可看的。」王秀不明白主僕兩人的做法，規勸道。

  元嫆問她，「你覺得寨子裡的人對上外面的人，勝算幾何？」

  王秀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這樣問，老實回答道，「大概八成。」

  之後她給出解釋。

  「離開寨子的家家戶戶都有勞動力，留在寨子裡的雖說有身體強健的，但留下的人本來就少，能打的人也少。這樣說，我們寨子裡的人反而要被欺負，可娘娘您知道寨主身邊的那個王虎，他能以一敵十，掄起拳頭風聲作響，從幾年前寨子內外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還有寨主，她平時不動手，其實武功也很強呢。」

  她笑眯眯地補充最後一句。

  「娘娘還沒有仔細瞧過我們的寨子，不曉得我們寨子可堅固了，從寨主爺爺那一代開始，就沒有人能闖進來。」

  說完之後，她沒有等到元嫆的答覆。

  「娘娘覺得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元嫆微微一笑，道出一個讓人揪心的數字。

  「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