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赫赫前頭不敢言
2024-06-12 04:20:12
作者: 仄仄
翌日清晨,北戎的要臣在北戎王的寢宮外殿聚集,召他們來的親衛說北戎王有一件要緊事要同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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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圖溫都蘇在北戎王手上瞧見他昨晚送來的信。
「葉景植說雲朝皇帝在準備巡遊,他希望我們可以支援,最好能在巡遊途中刺殺。」
聽著北戎王說信中的內容,巴圖溫都蘇慢慢開始神遊。
信中的內容,他早就看過。
作為一個帶領軍隊打仗的將軍,勢必要見到許多攔截的敵軍信件。
無論哪個國家的信封上都會蓋著一層火漆,他昨晚送進宮的也有,但他早已練就拆信不傷火漆的本事,因此他交給北戎王時已經還原。
在他神遊時,北戎王已經聽其他人說了自己的見解。
察覺到北戎王等人的目光朝著自己投過來,他立刻回神,跪下行禮。
「王上,上次的任務我沒能達到您的要求,請王上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帶人潛入雲朝。我已經去過雲朝,比其他人更熟悉雲朝的地形和人文。」
雲朝皇帝巡遊,這是個行事的好機會,他若能去就有機會為主子效力,為他未來成為主子身邊的肱骨大臣奠定基礎。
他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北戎王,眼見北戎王的眸中閃過欣賞。
「巴圖,你先起來。」北戎王笑容和藹地抬手。
巴圖溫都蘇頷首起身,正準備迎接好消息,卻聽北戎王放出一個震驚他五臟六腑的消息。
「你一顆心全是北戎,孤知道,但孤另有其他的事情派給你。據探子匯報,北狄對雲朝的北地虎視眈眈,現在雲朝正在北地修建城牆,他們正在計劃對北地發動突襲。巴圖啊,孤要你帶一支精騎埋伏北狄的小隊,務必除掉他們,最好再將這件事誣陷在雲朝身上。」
北戎王目光放空,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們兩個大國之間,和平的日子有點久了。」
殿內的其他人沉默,北狄和雲朝之間只有最近三年沒有發動戰爭,這三年對於他們北戎來說,的確是太久了。
巴圖溫都蘇暗暗咬牙,硬著頭皮答應,「是!巴圖定為王上帶回好消息!」
「好!」北戎王撫掌大笑,又將話題引回葉景植的書信上,「葉景植那邊,孤覺得北戎已經仁至義盡,這三個月的時間,北戎在雲朝折了二十多個男兒,這次他想讓北戎協助他刺殺皇帝,孤看,最多再派去十個好了。」
他是王,聽他這麼說,其他人只跟著附和。
議論完此事北戎王讓他們回去,巴圖溫都蘇本想留到最後,卻被另一個武將喊走。
最後,殿內只剩下北戎王和大司法。
「暗中派一百個人去雲朝,這次務必派雲朝血脈的刺客,絕不能再出現任何差錯。」北戎王一改笑意,滿臉攏著寒冰。
大司法垂首應下,「王上,這次能否一舉除掉巴圖溫都蘇?再拖下去,此人一定會成為禍患。」
北戎王冷笑一聲,盯著巴圖溫都蘇剛才站過的地方,眼中儘是殺意。
在巴圖溫都蘇到雲朝的第七天,他收到葉景植寄來的密信。
信中提到巴圖溫都蘇效力於北狄,是細作。
剛得知這件事時,他發了好大脾氣。
一個細作竟然能瞞過所有人,成為北戎家喻戶曉的大將軍。
回想起巴圖溫都蘇奠定地位的三場戰役,他只覺得齒寒。
北戎百姓引以為傲的,不過是北狄為了抬細作上位演的戲罷了。
為了捧一個人,犧牲上萬人。
不過北狄捧贏了,若不是葉景植告訴他,他和眾人還會被蒙在鼓裡。
「放心,孤都安排好了。縱然殺不死他,他也回不了北戎了。」他冷聲道,忽而想起某件事,他眯起眼睛,「對了,回信給葉景植,讓他把廣白居士的身份查出來,這是答應他的報酬。」
那日在《燕雲傳》中看到洛國內部還有江國細作,他臉上雖然還笑著,心裡已經敲起鼓。
結合種種,他不覺得這是巧合。
那廣白居士一個雲朝人是從哪裡聽說的?是誰告訴他的?
他要一個準確的答案,一個明確的人。
然後,殺掉!
明仁宮裡正在和青梔說話的元嫆猛地連打兩個噴嚏,頭上的簪子都被力道帶歪了。
作為暗衛的青梔十分警覺地看了一圈四周,確定空氣里沒有出現不該出現的味道才評定神色。
元嫆瞧見她這幅架勢不由得失笑,她不過是鼻子偶爾癢了。
「你先按照我說的去做,最好多準備一些,以防不時之需。」元嫆揉著鼻子輕聲道。
青梔應是離開。
早已經在內殿觀望的煥春趕緊抱著赫赫出來。
懷裡的小傢伙一見到娘親,便掙扎著要自己跑向元嫆。
粉嘟嘟的嘴巴發出洪亮的聲音,「娘!」
他走的跌跌撞撞,煥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用雙手護著,隨時準備在他摔倒的時候抱住他。
有些準備就是一定能派上用場的,果不其然赫赫才走了不到十步,整個人忽然失去重心要朝著前面跌倒,煥春一把抓住他的兩隻胳膊,避免了慘案。
正是這個動作讓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還沒跟娘娘匯報。
「娘娘,您之前讓奴婢做的那件事,有結果了。」她小聲道。
元嫆直到她說的是那件事,抱著赫赫起身,眼神示意煥春跟著自己回內殿。
進了門,煥春開口,「夏建樹有一個老鄉在宮外做木匠,您猜那人在誰手下做事?」
元嫆見她忽閃忽閃的眼睛裡帶著笑意,心思一動便知道是誰了。
「鍾安平。」
煥春十分驚喜,「娘娘怎麼知道的?難道夏建樹私下又找您了?」
「沒有,我沒見過他,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嗎?」元嫆笑著解釋。
被兩人忽視的小傢伙學舌,「...安平。」
兩人皆是愣了一下,元嫆低頭輕捏赫赫的鼻頭。
「人家都說鸚鵡前頭不敢言,咱們往後是赫赫前頭不敢言了。」
獲得關注的赫赫咧嘴笑,以為是自己說話獲得的成果,樂呵呵地搖頭晃腦。
「不敢,不敢。」
主僕兩人笑的更高興了。
笑罷,元嫆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我去寫封信給鍾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