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個不留

  回到家，我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說實話，到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這些信息，對我來說都是很大的一個打擊。

  這一刻我無比的想念小道士，要是他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看出來這裡面的玄機，也不至於讓我在這兒苦惱。

  「咚咚咚……」

  「山子開門，爺爺有話對你說。」一陣敲門聲之後，傳來了爺爺的聲音。

  我這會兒鬱悶得不想見任何人，特別是爺爺，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後，「爺爺，我想一個人靜靜。」

  爺爺在門外停頓了一下，「是關於黑水村的事，你也不想知道了？那我走了？」

  一聽是跟黑水村有關的事，我「唰」的一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迅速地拉開了門，生怕爺爺真的走了。

  門外的爺爺一臉的得意，拄著拐杖，氣定神閒的，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這一刻我就知道，我被這老頭耍了，真是越老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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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開口，爺爺率先就說了，「我可沒騙你。」

  我隨著爺爺走到外面，在院子裡坐下。

  「我當年並不是第一批到黑水村去的人，我剛剛去打聽了一下，還真讓我問到了。」

  我急得直跺腳，「爺爺，你就別賣關子了。」

  爺爺沉下臉，拿拐杖敲在我小腿上，「性子還是這麼急躁，你不改改你這性子，遲早要吃大虧的。」

  我雖然心裡不服氣，也只是揉了揉小腿，求饒道，「爺爺，我錯了，您快說吧。」

  爺爺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你剛剛已經去過黑水村了，你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我越急，爺爺反而轉移了話題。但是，因為爺爺剛剛的話，我不敢再忤逆他的話。

  老老實實地把我心中的疑問告訴了爺爺，除了隱瞞下了那天晚上月娥姐對我做的事，和旗袍女人的事情。

  爺爺略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都不重要。」

  「你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把全村的人一把火燒死，一個不留。」

  因為爺爺的話，我也漸漸靜了下來，我才驚覺自己確實衝動了，去了一趟黑水村，竟然什麼都沒發現，連這麼重要的問題都沒有發覺。

  我沉思了一下，神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除非，他們在被火燒死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大火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反抗。」

  爺爺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對，也不全對。」

  這裡面確實是有漏洞的，如果殺一兩個人，是有可能的。同時殺死村里那麼多人，哪怕是邪祟，難度也很大。

  黑水村裡面不是只有一兩戶人家，如果不是同時殺死他們的，那別人必定會有警覺。

  「還有，你看過村子裡那些火燒的痕跡了嘛？」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爺爺用拐杖在地上畫出黑水村的地理位置，爺爺這麼一畫我就懂了。

  黑水村從盤山公路而上，在一個三面環山的山坳里。

  除了一條主路把黑水村一分為二，有些房子甚至是依山而建的。

  我今天去看過廢墟了，那些房子應該都是老式的土木結構，而不是現在的水泥房。所以，房子大部分都燒完了，只剩下土壘的地基。

  可是，就是燒得這麼猛的一場大火，居然一點都沒有蔓延到山上。要知道，爺爺說，黑水村出事的時候，是秋天，正是天乾物燥的時候。

  獨獨燒毀了黑水村所有的房子，一間都沒有落下。但凡，當時颳起一點點的秋風，整個山群都保不住了。

  正是因為沒有燒到山上，下面的人都是後知後覺才知道的。

  「所以，我之前才說這是一場詭異的大火。」

  聽完爺爺說的話，我猶如醍醐灌頂，自己當時想得太簡單了，只關注在月娥姐的身上的。

  現在想來，整個黑水村才是關鍵，到底是什麼樣的怨恨，才導致整個村子的人都死於非命。

  爺爺的語氣也開始沉重起來，「山子，當年黑水村的那場大火，並不是所有人都死了，還剩下一個活人。」

  他可能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黑水村的事情竟然還沒結束。

  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了，黑水村的滅村之災，大家都還記憶猶新。爺爺找到了當時第一批到黑水村的人，終於問到他們當時在廢墟裡面救出了一個活人來。

  他們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這是黑水村剩下的唯一的活人。

  是個已經年長了的女人，具體叫什麼沒有人知道，哪怕是黑水村本村的人也很少知道。因為夫家姓胡，大家都叫她胡婆。

  大家都認識她，是因為他丈夫當年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土郎中，她跟在丈夫身邊耳濡目染的，也學了點醫術。

  她丈夫因為意外去世之後，她就接替了丈夫的位置，當起了土郎中。

  我立刻就想到了給月娥看病的那個胡嬸兒，她也是土郎中，應該就是所說的這個胡婆了。

  我問爺爺這個胡婆現在還有沒有活著。她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當年黑水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人。

  爺爺說，黑水村的大火雖然沒有燒死胡嬸兒，但是，當時他們找到胡嬸兒的時候，她被房梁砸中，受了重傷，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

  聽說在醫院搶救了兩天，才撿回來一條命。

  因為胡嬸兒家裡已經沒人了，醫藥費都是別的村子裡湊出來的，怎麼遭得住昂貴的醫藥費。據說，還沒有痊癒，就被扔到養老院裡去了，靠著政府微薄的救濟金生活。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人去看過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沒有活著。

  我雖然很奇怪，這個邪祟，姑且算它是邪祟吧。都已經殺了這麼多人，為什麼獨獨放過胡嬸兒，如果真是邪祟，根本就不會存在漏網之魚。

  那些已經離開村子的人，都製造各種意外讓他們死，沒道理只讓胡嬸兒活到現在。而爺爺跟我說的這些事情，不是聽說，就是據說，一聽就不靠譜。過了這麼多年，誰知道他們還記不記得。

  可能胡嬸兒當年傷得太重，根本就沒有搶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