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全是黃沙

  阮挽並不打算和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以一句「談了點生意上的事情」敷衍過去後，將油紙包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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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買的，快吃。」

  沈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好端端的，怎麼忽然想到給我買這個？」

  雖是疑問，手卻很誠實地拆開了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即使被甜得眯了眼睛也沒放下。

  阮挽胡亂搪塞道：「看到了就給你買了，對了，錢一程那邊你盯得怎麼樣了？」

  沈煉咽下糕點，淡淡開腔：「沒什麼異常。」

  「那好吧。」

  阮挽應一句，轉而回了房間。

  又過兩日平靜，姜家來人。

  這家人似乎很盼著沈煉能夠去他們府上，三番五次地來請，家丁不行就讓姜路行過來。

  沈煉起初還在拒絕，但架不住姜路行這小子耍無賴，見他不答應，乾脆一屁股坐在別院的大門口裝哭，一邊哭嘴裡還一邊說：「國師，阮姐姐，你們要是不去，我沒法跟我爹交差，我要是交不了差，那我就要挨打，我要是挨打，那我還不如不回去！」

  看著姜路行哭天抹淚的模樣，沈煉眯了眯眼睛。

  雖然他並不在意姜路行是否真的會被姜平打，但他坐在門口撒潑的模樣……

  太煩了。

  「我去，你起來。」

  冷冷丟了一句，沈煉沒看爬起來的姜路行，轉而看向阮挽：「我要去一趟姜家，你和我一起去。」

  阮挽本想拒絕，然而之前她欠了沈煉人情還沒還，這人又是一副「你如果不去我就再想辦法」的執拗模樣，只能同意。

  姜路行一看買一送一，別提有多高興，笑得牙花子都出來了，讓阮挽和沈煉又是一番嫌棄。

  三人坐著馬車聽轆轆行聲，半個時辰後，抵達姜家主宅。

  抬眸望去，只見青磚紅瓦，裝潢古樸又不失精緻，透著幾朝忠臣的清廉之風。

  阮挽心裡下意識生了點好感，而姜家夫人林清雅看到沈煉更是熱情，樂呵呵地迎過來：「沈國師，許久不見，真是愈發英氣。上次的事情還要多謝你，要不然犬子哪裡能成功脫困。對了，這位是？」

  對於姜家，沈煉並未隱瞞阮挽真實身份，沉聲道：「她是阮挽，是我……心儀之人。」

  阮挽聞聲一愣，而林清雅笑容稍淡，朝著她走過來，還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開腔問道：「阮姑娘，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和沈國師認識的嗎？」

  「你和沈公子進展如何呀？」

  一連串的問題讓阮挽有些頭大，礙於對方是長輩只能耐著性子回答，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

  不過從她觀察來看，這姜家人對沈煉倒是真心實意的好，處處顧及他的喜好，儼然奉為座上賓。

  正想的出神，林清雅說的話卻讓阮挽有了情緒：「阮姑娘，恕我直言，我實在不懂沈國師看上你哪點，這比你漂亮的女子大有人在，看你這樣，應該也沒什麼背景吧，難不成……你是不是拿捏了他什麼把柄？」

  面對林清雅狐疑的目光還有她奇葩又離譜的問題，阮挽眸光微冷。

  聽林清雅這意思，自己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和沈煉在一起？就算她再怎麼差勁，在這個年代，她的手段還不至於那麼卑劣吧？

  等等，她和沈煉都沒在一起！

  阮挽雙拳緊握，看在沈煉被姜家人好好招待的份上，到底是克制住了情緒，勉強扯出一抹笑，回道：「我沒什麼手段，姜夫人若是不信，不如去問問他？很多問題還是問本人比較好？可以了解清楚。」

  雖然她沒有發脾氣，可是她也不是軟柿子，這些話點到為止，希望林清雅能夠適可而止。

  沈煉在這時注意到阮挽臉色不是很好，再看到她身邊的林清雅，頓時明白過來，出聲道：「挽挽，過來。」

  阮挽仿佛遇到救星，連忙起身走到沈煉旁邊，見到這一幕，林清雅悻悻地閉了嘴。

  眼看到中午，兩人留在姜家吃了頓飯，席間姜家人對沈煉客客氣氣，而對阮挽則是稍顯冷淡。

  阮挽一直忍著，等一起從姜家出來後，這才斂了臉上本就清淡的笑意，冷聲開口：「以後像這樣的場合，你不要再叫我了，那些人都是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你把我叫過來，是希望我看那些人的臉色說話行事嗎？」

  沈煉被她過於冰冷的語氣刺了一下，連忙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只想和她一起罷了。

  如果早知道林清雅會影響到她的情緒，那他說什麼也不會過來。

  阮挽眸光愈冷：「不管是不是，我話給你說清楚了，以後我不來。」

  說完，阮挽加快腳步，把沈煉丟在身後。

  沈煉趕緊追上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別生氣了，你想不想吃糖葫蘆？」

  這模樣，哪有半點國師的威嚴。

  「不想。」

  阮挽冷漠回嗆，頭也不回。

  沈煉不死心地追問：「那你想吃桂花糕嗎？或者去遠香樓？那些珠釵衣服要買嗎？」

  他一個接一個地問，聽得阮挽眉頭緊蹙，乾脆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指著他們身處的這條街冷冷開口：「好啊，那從這裡到那邊，兩邊攤上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了！」

  沈煉不是想用錢來哄她高興嗎？那她就讓他出血好了！

  沈煉聞言並未生氣，反而滿眼溫柔地應聲：「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買。」

  說著，沈煉看向兩側攤販，揚聲道：「這兒的東西我都包了，你們抓緊把東西打包好，送到永福客棧天字一號房。」

  隨著落下的話音一併展示的，還有數張大額的銀票。

  看到這些錢，小販們的眼睛頓時亮了，連忙按著沈煉的話照做。

  看這些人如此迅速，阮挽的臉色反而更難看，再看看身側的男人柔和的眼神，只覺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堵的難受。

  沈煉看著她沉著臉的模樣，笑問道：「還生氣嗎？還要什麼嗎？」

  「不要了！」

  她怕她再要下去，沈煉能把整個陽羯國的東西都搬過來！

  真是服了！

  見阮挽像是消氣了，沈煉這才鬆了口氣，陪著她回客棧。

  剛歇了不到半個時辰，錢老闆就找上門來。笑眯眯地開口：「沈公子，元姑娘，可以過去看貨了。」

  阮挽和沈煉對視一眼，應承下來，卻沒有急著去，而是用了晚膳後才出發。

  乘著馬車來到碼頭，阮挽走到堆貨場，隨手打開一袋食鹽，卻見裡面黃沙傾斜而落。

  又陸續打開其他幾袋，也全是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