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要蹭飯的時候膽子挺大

  廠長辦公室里。

  徐婉婉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屋子裡站了不少人，除了認識的廠里的人其他大概都是南市日報的記者了。

  她掃了一眼，看著有人拿著照相機，有人拿著本子鋼筆煞有介事地在記錄的。

  記者中間有個熟悉的面孔，蘇倩！

  她跟旁邊的男記者說著什麼，男記者一邊點頭一邊拿著筆認真寫著。

  徐婉婉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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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倩有印象，是跟秦朗相親的那個女同志。

  倏然，蘇倩抬頭就跟徐婉婉眼神對上了，兩人同時嘴角微揚，對著彼此點了點頭。

  食品廠應該到場的人和南市日報的人都到齊了，蘇倩攏了攏耳後的碎發，露出標準的微笑，朝李立群走過去，隨後伸出手。

  「李廠長，您好，我是南市日報的記者蘇倩。」

  李立群點點頭，也伸手握住蘇倩的手，兩人微微一笑。

  「蘇記者好，今天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們廠絕對知無不言。」

  蘇倩笑著點頭，大家都坐了下來。

  「正逢十一，南市舉辦了一場合唱比賽，勝利食品廠獲得了優勝，您先給我們說兩句吧。」

  李立群點點頭，廠長的派頭立刻出來了。

  他說話漂亮，開口就誇獎南市領導策劃的合唱比賽，不僅豐富了工友的業餘生活，更提高了南市的文娛水平。

  男記者一邊聽一邊記錄。

  蘇倩微笑點頭，轉而又開始問工會主席劉向群。

  這是必要流程，廠里除了廠長，再就是書記和工會主席，今天主要是文體活動的採訪，自然是要更重視工會這邊的看法。

  「您是廠里的工會主席，您有什麼想跟我們聊聊的嗎？」

  劉向群還是溫和得多，笑容也更親和。

  「合唱比賽不是生產力比賽，卻凸顯我們工人朋友豐富的業餘生活，這一次的比賽我們食品廠不同於以往，尤其是合唱團的負責人徐婉婉徐同志，在合唱比賽的勝利上出力不少。」

  說著沖徐婉婉招招手。

  「小徐，你是咱們合唱比賽優勝的主力軍，接下來你來跟他們說兩句。」

  徐婉婉臉色恬靜，眼看著蘇倩目光看向她，她也從容不迫地給了她一個眼神。

  「領導們都說得很好，我年紀小，要是說得不好大家別笑話，不知道記者同志們想知道什麼呢？」

  蘇倩聽著徐婉婉的說辭，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臉上浮現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裡暗暗想，徐婉婉看起來確實漂亮，唱歌也不錯，可還是經不住大場面。

  男記者見蘇倩沒有發問，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徐婉婉。

  「徐同志，我們南市日報看過你參賽的曲目，這些歌都是大家從未聽過的，請問這些是你自己寫的詞嗎？」

  徐婉婉一臉真誠地說。

  「不是。」

  蘇倩接過話茬，問道。

  「不是？徐同志，抄襲是個不好的行為，全國日報也是很看重這一點的。」

  這可是大問題，徐婉婉的歌確實詞曲都好，但如果是抄襲別人的，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李立群和劉向群對視一眼，兩人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徐婉婉不客氣地開口。

  「記者同志們應該都看書吧，那些歌詞都是從書里來的。」

  徐婉婉見蘇倩不客氣，也不管她還問不問，直接繼續說。

  「書里很多句子詞語都是值得斟酌的，大家不要把目光局限在書中表面的信息中，現在提倡創新進取，我覺得我們都應該朝這方面努力。」

  「特別是現在國家好了，所有百姓漸漸能吃好穿暖的情況下，我們更應該注意思想的提升。」

  男記者不經意間點點頭。

  反倒是蘇倩剛剛過於著急反問，被徐婉婉這一番話說得當場臉都有些紅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栽跟頭，以前就算她的問題刁鑽了些，也沒有人敢這麼直面對她。

  不過蘇倩還是專業的，很快調整了情緒，揚眉一笑。

  「徐同志說得好，思想覺悟很高，我們還想了解決賽上的那首歌，你大膽換了其他表演方式，能說說想法嗎？」

  徐婉婉有些訝異蘇倩做記者的專業，忍不住揚眉點頭。

  「書中讀到過那些民族，有首歌說團結就是力量，一個民族的團結很重要，多個民族的團結能體現祖國的包容性。」

  這一波說得真好，有些記者和廠里的人都不自覺地開始鼓掌。

  緊接著又是一波官方誇讚，誇讚領導的支持助力、誇讚工友的配合團結、誇讚南市市領導給的機會。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文字採訪才正式結束。

  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李立群又帶著蘇倩和其他記者在食品廠里逛了一圈，介紹了食品廠的大概情況。

  記者一邊記錄一邊拍照。

  臨走時，蘇倩站在人群里看著年紀小小的徐婉婉在一眾中年領導之中顯得格外稚嫩，可她卻渾身都在發光，恬靜微笑中透著無比的自信，確實讓人移不開視線。

  怪不得！

  怪不得她會跟秦朗關係這麼密切！

  這樣優秀又好看的人，怎麼會不吸引男人的目光呢！

  把南市日報的記者送走，廠長拍了拍徐婉婉的肩膀，衝著她滿意地點點頭。

  徐婉婉回二車間的時候，二車間的機器早就嘟嘟作響。

  大家手上不停，嘴上都在關切徐婉婉。

  「小徐，怎麼樣？採訪順利嗎？」

  「有我在，怎麼會不順利？」

  徐婉婉笑著調侃一句，先去換上了工作服，然後慢慢跟他們說採訪的事。

  南市日報的採訪一過，整個食品廠又開始忙碌起來。

  倒也不是一下子就增加了訂單，而是已經是深秋時分，糕點餅乾之類的零食比夏天暢銷了些，而且臨近過年，往年這個時候能夠儲備的糕點也是要開始準備了。

  好在上工時間還算靈活，多勞多得。

  徐婉婉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打工人的時代，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盼著趕緊到周末好休息一天。

  回到筒子樓，徐婉婉照例蹭了秦朗的晚飯。

  白天日頭好，傍晚屋子裡竟然有些燥熱，徐婉婉忍不住端著碗靠在走廊的欄杆邊吃，看著樓下院子裡的一片祥和，耳邊聽著鄰里之間和諧的聲音，徐婉婉覺得身心舒暢。

  把洗乾淨的碗還給秦朗時，徐婉婉拽了拽衣角，有些難為情。

  「上個月吃的飯你看我給你多少錢合適？」

  說要蹭飯的時候膽子挺大，到給錢的時候徐婉婉反倒害羞了。

  秦朗接過碗的手一頓，沉默半晌。

  「不用。」

  完了完了！

  徐婉婉小臉一皺，他不讓她蹭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