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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暴力行為

2024-06-12 00:16:29 作者: 喪野

  回酒店的路上,計程車只走了4個街區。

  黑人司機說:「演唱會剛剛結束,路上太多人了。下一個街區的人更多,道路擁堵,沒辦法開到酒店門口去。不如走路,更快到達目的地。」

  眺望遠方,路燈下,密密麻麻的人影。

  最終,穀雨和黎棠決定下車,步行回去。

  一路上,穀雨沒有說話,很安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事重重。

  黎棠以為,他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她今天沒有跟他講太多話,想著讓他安靜一會兒。

  穀雨帶著黎棠,繞了近道。依舊是人滿為患,但比主棧道的情況好一點。

  等待紅綠燈的時候,黎棠忽然心尖一驚,周圍擠滿不同的人種,她有些恐慌。

  綠燈亮起,跟著人群踏上斑馬線。走著走著,又被身後的人推著往前走,與對面走過來的一波人,形成對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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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很快被淹沒在人海里,緊牽的雙手忽然就鬆開了,黎棠立馬上前抓住。她被比她高大的人群擁擠著,艱難地走到馬路對面。可黎棠一抬頭,發現她正拉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手。

  白人男子回頭看了她一眼,感到莫名其妙,立馬甩開她,生氣地罵了一句。之後,他找到自己的伴侶,和他的伴侶解釋著這一場誤會。

  黎棠呆愣在原地,四處張望,找不到穀雨的身影。她大聲喊著穀雨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周圍的環境讓她感到陌生,她不知道該如何回到酒店。她拿出手機,撥打穀雨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機器人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撥打了幾次,沒有任何回應。她克制著內心的害怕,憑著直覺,跟在一群人身後,不停喊著:「穀雨。」

  走了許久,依舊沒有發現穀雨。

  黎棠走出人群,站在角落裡,踮起腳尖抬起下巴查看來往的人群。可她矮小的身材,在羅蘭頓幾乎像侏儒,根本看不到什麼。

  夜幕降臨,路燈下的人們逐漸看不清五官。黎棠用力拍著自己的臉頰,嘀嘀咕咕著:「不可以,不能在這個時候看不清。」

  她想回到和穀雨分開的地方,可走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剛剛那個地方。她想破腦袋也想不起剛剛都走了哪些路。正當她心跳爆棚,腦袋空白之際,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黎棠回頭,一名醉漢衝著她傻笑。他戴著鴨舌帽和墨鏡,手裡拿著一瓶酒,嘴裡說著什麼。他剛一伸手,黎棠二話不說就將他抱摔倒在地。

  酒瓶摔在地上,滾到花壇下。透明的液體從瓶口流出,撒出一條道。

  醉漢痛苦的叫聲,引來了周圍巡邏的警察。他們趕過來,查看躺在地上的男子,又從腰間抽出棍棒,指著黎棠。

  他們的語言,黎棠一句也沒有聽懂,她驚慌失措,幾乎要哭出來了。

  最後,警察將醉漢和黎棠帶回到警局裡。

  黎棠坐在角落裡,孤立無援。她的一隻手被銬上手銬,鎖在後背的鐵窗上。她望著不遠處的辦公室,透過玻璃窗看到醉漢的背影,他和幾名男警察有說有笑的。

  許久之後,一名看起來有200斤的警察朝黎棠走過來,他說了很多話,但黎棠一句也沒有聽懂。她說:「I don't know.」

  胖警察叫來了一名女同事,讓女警察和黎棠溝通。

  女警察問:「Why did you hurt that man?(你為什麼要傷害那位先生?)」

  黎棠搖頭,說:「I don't know……我聽不懂。」

  女警察說:「Don't you speak English?(你不會說英語嗎?)」

  幾名警察圍著黎棠站著,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她很恐懼。她試圖掙脫手上的銀手鐲,可是哪裡也去不了,她不認識回去的路。

  女警察問黎棠:「Chinese?(是中國人嗎?)」

  「Yes,Chinese.」

  胖子警察說:「Oh,damn.No Chinese.(該死的,沒有人會中文。)」

  醉漢自告奮勇,從辦公室里大步走過來,他一身酒氣,久久沒散去。邊走他邊摘下墨鏡、摘下帽子,將整張臉露了出來。

  黎棠抬頭望著他,張大了嘴巴:「松鼠。」

  沙赫樂用糟糕的中文說:「我會一點點中文。我的奶奶是中國人。」

  黎棠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對。想了想,她忽然著急地說:「Husband,My husband.(丈夫,我的丈夫。)」

  沙赫樂說:「他在哪裡?」

  「酒店。告訴管家,管家看到他一定會告訴他,我在這裡的。」

  沙赫樂轉頭和警察溝通了幾句,隨後他對黎棠說:「等等。」

  黎棠結結巴巴:「幫我找他,我跟他走散了,我找不到他。」

  幾名警察散去,胖子警察走到角落的辦公桌上,拿起台式電話,撥打了電話。沙赫樂坐在黎棠旁邊,她被嚇得往旁邊挪動,他急忙解釋:「我不是壞人。」

  黎棠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沒再開口說話。

  「我當時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外套髒了。」沙赫樂指著黎棠的外套,隨後他又很興奮地問她:「你是怎麼做到的?把我摔倒。」

  黎棠顧不上那麼多,滿腦子都是等待穀雨的到來。任由沙赫樂在她面前手舞足蹈,比劃著名什麼,她全程低聳著腦袋,沒吱聲。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走進警察廳,站在沙赫樂面前,他捏著沙赫樂的下巴,查看他的臉蛋有沒有受傷,又用不友好的目光盯著黎棠看。

  黎棠不甘示弱地瞄著他,眼神里充滿倔強。哪怕她只剩下一隻手能自由活動,她時刻找準時機和對方的弱點,生怕對方對她動起手來。

  中年男子和沙赫樂兩人交談著,從語氣中可以判定他們在鬧矛盾,激烈的爭吵讓黎棠看得忘乎所以。

  沙赫樂說:「偷聽,你真不禮貌。」

  黎棠大聲嚷嚷:「我是光明正大聽的,你們說得那麼大聲,我不想聽到都難。」

  沙赫樂放聲大笑:「你太有意思了。」

  黎棠白了他一眼,大罵一聲:「晦氣。」

  半個小時過去,穀雨氣喘吁吁衝進警察廳。

  黎棠看到他出現,她先是笑了,而後笑著笑著就哭了,臉上布滿斑駁的淚水,她的聲音低啞疲倦:「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穀雨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難過的樣子,緊緊抱著她,啞著嗓子說:「我沒有不要你。對不起,是我的錯。」

  沙赫樂鼓掌,身子倒在長椅上,對著穀雨豎起大拇指,說了聲:「Well,Well,Well,真是太感人了。」

  胖警察走過來,拍了拍穀雨的肩膀,嚴肅地說:「先生,你的太太對這位先生有暴力行為。」

  穀雨輕聲問:「怎麼回事兒?」他抬手,擦乾黎棠的眼淚。

  黎棠指著沙赫樂說:「他戴著帽子,又戴著墨鏡,我不知道是他。他看起來喝得很醉,還衝著我笑得很猥瑣……我以為他是壞人,我就摔了他,那些警察就把我抓了。」

  沙赫樂舉著雙手,挑著眉,用中文說:「不,我是好人,我很帥的,不猥瑣。」

  一旁的中年男子開口,對著穀雨說:「我是沙赫樂經紀人,你的太太傷害了我的人。」

  「對不起,先生。我替我的妻子向你道歉。」穀雨向沙赫樂致歉。

  沙赫樂坐直了身子,擺擺手說:「沒關係,她太厲害了。我當時只是想提醒她,她的外套髒了。還有,請你幫我告訴她,我不是壞人。」

  經紀人怒斥他:「夠了,沙赫樂。你不能為了逃避工作,想辦法讓自己受點傷。」

  沙赫樂一臉無所謂:「我一點事情也沒有,加農,你太刻薄了。這又不是她的錯,是我先嚇到這位小姐了,是我有錯在先。」

  經紀人加農又與沙赫樂起了爭執,穀雨打斷了他們二人的矛盾爭吵,真誠地說:「很抱歉,這位先生如果有哪裡不舒服,我們會給予補償。」

  沙赫樂用食指轉著帽子,說:「不用理他,我一點事情也沒有。」

  胖子警察問道:「沙赫樂先生,你是願意和解了嗎?」

  「是的。」

  胖子警察說話非常耗費力氣,明顯能聽到他的喘息聲。他從腰間的包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黎棠手上的銀鐲子。他肅穆道:「這位女士,我得警告你,哈爾城不允許有暴力行為。」

  「很抱歉,她不會再犯了。」穀雨低頭認錯。

  沙赫樂笑嘻嘻地問穀雨:「你的妻子看起來小小個的,為什麼能將我摔在地上?」

  穀雨抓著黎棠的手腕,輕輕摩挲著,他低聲說:「她練過。」

  沙赫樂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好奇道:「可以教教我嗎?」

  穀雨沒有理會沙赫樂,撫摸著黎棠的腦袋,關切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黎棠搖了搖頭。

  沙赫樂感到不滿:「理我一下。」

  穀雨說:「對不起,先生。我想我的妻子被嚇到了,我們需要離開這裡。」說完,穀雨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加農,以表誠意:「如果他有哪裡不舒服,請你聯繫我。」

  說完,穀雨帶著黎棠走出警察廳。

  身後不時傳來加農呵斥沙赫樂的聲音,兩人又繼續激烈地爭吵著。

  一路上,穀雨不停地跟黎棠道歉。黎棠很氣憤,又不忍心怒斥穀雨,就將火氣都憋在了心裡。

  回到酒店,大廳里依舊圍堵著很多松鼠粉絲。

  黎棠見到管家,一個箭步走上前,拉著他,指著那群粉絲,大聲指責:「為什麼還不把她們趕出去?」

  她將火氣都撒在這群粉絲身上。

  管家聽不懂她想表達什麼,但從她的肢體語言可以看到她在謾罵這些人礙了她的眼。他低頭道歉,目光深邃而內疚:「對不起,這些女士們沒有做過分的事情,出於人道主義,我們不能趕她們走。」

  黎棠皺著眉,聽不懂管家的話,她忽然就冷靜下來,抿了抿嘴角,低聲問穀雨:「他說什麼?」

  聽到這話,穀雨先是一愣,但只是一瞬間,眸中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嘴角的弧度極力克制著:「他說,出於人道主義,他不能趕走這些人。」

  「Why?」黎棠衝著管家大喊。

  管家尷尬地朝穀雨瞥去無助的眼神,解釋道:「她們只是需要一個躲避寒冷的地方,我們沒有充分的理由將她們趕走,這不符合羅蘭頓的規定。」

  黎棠又大喊一聲:「Why?」

  管家近些天不斷耐心地向住客解釋緣由,穀雨看出了他的疲憊,說:「抱歉,她現在心情不太好。」

  管家再次致歉:「很抱歉,給你們造成了不愉快。」

  穀雨拉著黎棠走進電梯。

  黎棠抱著雙臂,不允許穀雨的觸碰。她傲嬌地說:「我還沒原諒你呢。」

  穀雨輕聲怯怯問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消氣呢?」

  黎棠把臉轉向一邊,故意不去看他,冷哼一聲:「不知道。」

  穀雨彎著腰,歪著腦袋看她,說:「那你懲罰我吧。」

  「不想。」

  穀雨問:「那怎麼辦?」

  「生氣。」

  「需要生多久的氣?」

  黎棠想了想,支吾道:「一分鐘。」

  「好。」

  走出電梯,拐彎走向房間去。

  黎棠改變了主意:「十秒。」

  穀雨快速地數著:「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黎棠伸出手:「手。」

  穀雨牽起她的手,這一次,牽得特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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