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椒鹽鳳爪【三合一】

  青蘭在廚房裡教徒弟怎麼做魚香佛手的時候，羅四田就滿臉為難走進來，「青蘭姐，你娘、你弟和你大舅來了。」

  青蘭眉心皺了起來，「你把他們請到後院來，給他們上茶。我呆會就來。」

  這些人在丁二牛出事就一窩蜂過來了，肯定是有事要求她。

  簡直跟個蒼蠅一樣煩得很。

  但人都來了，她也不能直接就趕出去，只能先應付著吧。

  她去屋子裡換了一身整潔的衣裙，板著臉進了後院房間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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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氏坐在千樽酒樓的後院裡，看著破舊的房間，眉心皺了起來。

  之前，她被丁二牛嫌棄，只能去投奔大哥。

  去了府城後，她才發現自己去府城這個決定有多正確。

  首先，大哥比二哥富裕。大哥家裡光是僕人就上百個，還有華麗的馬車等等。

  其次，大嫂對她很好，沒有二嫂的陰陽怪氣。不管她提什麼要求，大嫂都會點頭答應。雖說後面經常會發現一些意外影響到大嫂實現承諾。

  但是大嫂給她買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和首飾，對她也是很不錯。

  最關鍵的一點是，大哥還花銀子把羅青竹給送進離開府城的學院。只要進了府城的學院，青竹這次初試十拿九穩鐵定過了。

  這怎麼讓她不痛快呢。

  所以猛然聽到二哥被抓進監牢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裡首先浮現出來的是痛苦。

  誰讓二哥之前還罵她敗家，罵她沒腦子，現在被收拾了那是活該。

  但是大哥卻因此很緊張，說是刺史項大人也因此被抓了，假如這件事不能好好解決，丁家會有滅家之禍。

  丁氏不懂為什麼二哥被抓了，丁家會有什麼災禍，不是還有大哥在嗎？

  但是看大哥這麼緊張，一聽大哥要自己來寧安縣城幫著勸勸青蘭，她沒多想就答應了。

  在來的路上，她告訴大哥，「青蘭這個死丫頭鬼精鬼精，不好對付。你要多小心。」

  大哥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丁氏早就習慣大哥宅子裡放冰塊的屋子，如今坐在千樽酒樓破舊的樓房，只覺得渾身悶熱，難受得要死。

  倒是大哥坐在旁邊老神在在，甚至還有工夫喝茶。

  青蘭走進屋子裡的時候，看到就是一個滿臉不耐煩的丁氏，和無聊的羅青竹，和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長相看上去很憨厚老實，但是那雙眼睛，卻泛著精明的光，一看就絕對不是和長相一樣老師的人。

  這個人估計就是她的大舅了。

  在丁氏的口中，她這位大舅子生意做得很大，而且認識不少朝中的大官。

  青蘭客氣地笑，「二舅，娘，弟弟，你們怎麼來了？」

  丁氏的性格依舊和以前一樣莽撞，「死丫頭，你二舅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青蘭滿臉疑問，「我二舅有什麼事情？」

  「你裝什麼裝？你不知道你二舅被抓了嗎？」

  青蘭驚訝，「前幾天我在衙門升堂審問的時候，二舅不是好好的嘛？怎麼現在就被抓了？」

  丁氏還打算開口說話，但是丁大壯被攔住了。

  丁大壯笑得憨厚老實，「沒什麼，只是一些誤會。你真的不知道你二舅會被抓嗎？」

  在來千樽酒樓之前，丁大壯特地去牢房看過自家弟弟。

  原本丁二牛在被關押期間，丁大壯是絕對看不到丁二牛的。但誰讓他手裡的銀子多呢，買通了幾個衙役，和丁二牛見了一面。

  他仔細詢問過丁二牛，丁二牛說只得罪過羅青蘭。

  而且羅青蘭身邊還有一個奇怪的朱公子。

  這次欽差來的奇怪，而且堂堂三品的欽差竟然敢抓三品上的刺史，如果背後沒有人支持或者受人指使的話，丁大壯是絕對不信的。

  說不準就是那個奇怪的朱公子。

  他準備來千樽酒樓試試這個朱公子。

  青蘭不知道丁大壯的心思，但是用腳指頭猜也知道這位的到來絕對沒有好事。

  她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假如大舅你不告訴的話，我是半點消息都不清楚。你也知道我酒樓重新開業，事情很多，我沒什麼空間去外面。」

  丁大壯掃了一眼青蘭手上的油污，點點頭，算是信了青蘭的話。

  但是他屁股沒動，嘆口氣，「唉，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這次不管如何都要將他救出來。青蘭，你願意幫我嗎？」

  青蘭沒開口。她覺得眼前這個大舅真的不好對付，是那種一直笑眯眯，不說話的人物。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不叫咬人的惡犬，假如真的要下手，絕對是一招斃命。

  丁氏想不到青蘭對自家大哥還這麼沒禮貌，抬手就要打。

  丁大壯一把攔住她，皺著眉頭斥責她，「妹妹，你在做什麼呢？小孩子不懂事，你就慢慢教，打有用嗎？之前就是你天天打青蘭，才把母女兩人的感情給打沒了！」

  丁氏在丁大壯麵前屁都不敢放一聲，低著頭不吭聲了。

  丁大壯又回頭跟青蘭道歉，「青蘭，你受苦了。你娘是家裡的么妹，被我這個當大哥的寵壞了。她雖然喜歡動手，喜歡罵你，但她始終把你當女兒。」

  青蘭同樣嘆氣，臉上帶著自責，「不怪我娘，是我自己不懂事。也不怪我娘要和斷絕母女關係。」

  丁大壯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出現了僵硬。

  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蠢，但是想不到不會蠢到這個地步，竟然會和親生女兒斷絕母女關係。

  被青蘭用這話一頂撞，他話都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

  「你娘那都是一時的氣話。我相信，到了現在，你娘肯定後悔了。小妹，你說是不是？」

  丁氏想到出門前的大哥的吩咐，點點頭，「對，我反悔了。你可以回來了。」

  青蘭聽著丁氏這般施捨的語氣，心裡跟吃了蒼蠅屎難受。

  說得好像她多想回去那個家一樣。

  她思索了一下，猶豫著看著丁氏開口，「我很想回家。但是阿爺跑這陣子對我照顧太好了。這酒樓我就送給阿爺阿婆了，還有城外的一百畝地也給阿爺阿婆。」

  丁氏立馬就急眼了，「幹啥給他們兩個老不死的！這些東西，你都得給你老娘我？！」

  青蘭掐了自己一把，眼淚就跟不要錢往外流，「娘，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把我認回去。你就是看我現在能賺銀子了，才想把我認回去是不是？你們走吧！我不會走的！」

  丁大壯想不到事情說的好好的，情勢突然急轉而下。

  他心裡嫌棄丁氏不管用，就給羅青竹使眼色。

  羅青竹彆扭地喊了一聲青蘭，「姐，你回家吧。弟弟下個月就可以去參加初試了，肯定能過。家裡有個秀才弟弟，你以後出嫁也更好說人家不是？我知道我之前年紀小的時候，做了不少讓人不開心的事，你就原諒我吧！」

  青蘭背過身，對著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丁大壯沒辦法，也不行惹怒青蘭，帶著依舊想開口的丁氏要走。

  但走之前，他還不忘繼續和青蘭說，「青蘭，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外甥女。你有啥困難，你都可以來找大舅。大舅肯定幫你。」

  等人都走了，青蘭趕緊喝了一杯水。

  流了不少眼淚，渴死她了。

  她覺得這個丁大壯是真的不好對付，就跟一個沒臉沒皮的人一樣。而且吧，這人嘴裡說的話，你是絕對挑不出半點錯處。

  確實不好對付。

  丁大壯知道丁二牛這件事的關鍵在朱公子身上，又知道朱公子每頓都會來酒樓吃飯，當天晚上快到飯點的時候，她又來了。

  青蘭看到丁大壯，眉頭皺了起來，心裡有些不痛快。

  讓她面對這樣一個人，她是絕對沒有任何吃飯的欲望。

  她想到之前丁氏說過丁大壯這人吃飯很講究，就準備做一道椒鹽鳳爪噁心下丁大壯。

  雞爪這東西，肉少，而且是雞走路的地方，平日裡看上去髒乎乎的，縣城沒人吃這東西。

  青蘭想做個好做滷料的話，其實滷雞爪也很好吃，就打算買一些雞爪。誰知在縣城竟然買不到。

  她只能去找菜市場的商販商量，假如有人不願意殺雞要讓他們幫忙宰殺的，留下雞爪給她。

  為此，她一對雞爪給菜販子一文錢。

  菜販子其實很不願意幫忙宰殺賣出去的雞，但是在青蘭一文錢的刺激下，也開始收人一文錢幫忙宰殺。

  但是一開始，宰殺的雞太少，一天也就兩三對。

  沒有冰櫃，雞爪不那冷藏，一天兩三對雞爪就徹底被浪費了。

  買雞爪這件事在青蘭被抓之前就開始了，到現在進行快一個月了，現在每天宰殺雞的數量勉強到了二十隻，才算勉強湊夠夠吃一頓的雞爪。

  丁大壯要死皮賴臉留在這裡吃飯，她就用雞爪來招待他。

  青蘭先用開水將雞爪簡單燙一下，將雞爪外層的那一層薄皮給撕掉，露出了裡面雪白的筋膜。

  小貝在旁邊看得滿臉驚嘆，她想不到原本髒兮兮的雞爪只是被開水燙一下，被小侄女用手擼一下就這麼幹淨了。簡直神奇。

  等將雞爪都洗乾淨後，再燒一鍋沸騰的水，將雞爪稍微燙一燙，燙掉它的腥味。

  燙好的雞爪放入滷水鍋里煮熟，煮熟後的雞爪由原先的雪白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醬色。

  再給滷好的雞爪沾上一層糯米粉，倒入油鍋中炸成金黃色。

  這個時候雞爪也能吃，吃起來感覺是焦脆焦脆，味道有點點咸，但是用來配酒是再適合不過了。

  但要想做椒香鳳爪的話，到了這一步還不過，還差最後炒出來的汁水。

  熱油，熱油，倒入切好的蔥姜，又抓一把茱萸倒入鍋中，煸炒出香味，最後將炸好的雞爪倒入其中，加入適量的鹽和料酒，炒勻後就可以出鍋了。

  雞爪雖然被裹粉炸過，但後續被炒過，吃起來味道不是酥脆的，而是炸過的雞爪泡過幾秒的水後，表層被軟化吸足了汁水，裡面的骨頭卻是酥脆的。

  一口咬下去，既可以享受到外層香辣的味道，又能享受到酥脆的骨頭，基本一口一個雞爪，連骨頭都不用吐。

  小貝看著那盤焦黃色的雞爪，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略帶討好地跟青蘭說，「侄女，我能吃嗎？」

  青蘭殘忍地搖頭拒絕了她，「不行哦。今天的雞爪比較少，絕對不能偷吃的。」

  小貝有點失望。

  但等小貝走出廚房後，青蘭卻忍不住夾了一個雞爪塞進嘴裡。

  她一點吃一邊滿意地點頭，好吃好吃，看來她的手藝沒退步，就算沒有辣椒，做出來的食物味道依舊不差。

  站在一旁的徒弟默默看著青蘭偷吃的動作，低著頭不敢吭聲。

  ……

  丁大壯在前廳一直試圖找朱公子說話，但朱公子發揮了沉默是金的品格，愣是沒有搭理他。

  假如換作平日，丁大壯被人這麼冷落，就算臉上不顯，他心裡也會不痛快的。

  但在朱公子面前就算被如此冷落，他依舊不氣餒，始終試圖和朱公子搭話。

  他能從小山村里走出來，從一無所有變成在府城屈指可數的富裕人家，靠的就是他的知情識趣和看人眼光。

  看到朱公子的第一面，他就知道此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甚至可能和皇室搭邊

  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難怪自家二弟最後入獄，也難怪羅青蘭始終能夠化險為夷。

  他想了一下換了話題，「聽說朱公子喜好美食，我知道府城有個御廚，做的冬菜蒸鴨味道十分美味。不知朱公子可感興趣？」

  朱公子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沒搭理他。

  丁大壯不放棄，「他的香鹵棒骨同樣在府城很出名。」

  朱公子抬頭看向丁大壯。

  丁大壯被朱公子看得身體一緊，下意識挺直了腰，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帶討好的笑容。

  朱公子面無表情地說，「你很吵。」

  丁大壯臉皮一僵，尷尬地笑，「是，我太吵了。朱公子您看書，我不打擾您了。」

  但他沒走，反而走到收銀台前和羅三根說話。

  羅三根的氣勢沒有朱公子強，而且經驗少，一聽朱公子說起府城的私塾和各種美食美景，即便知道這是青蘭的二舅不能掉以輕心，另外一邊還是忍不住和這人聊了起來。

  丁大壯看著神色好奇一直盯著自己的羅三根，在朱公子受挫的心才稍微好受點。

  兩人在旁邊說話一直說到青蘭端著飯菜動廚房出來才罷休。

  丁大壯一看青蘭端出飯菜後，沒有主動說要走，反而笑著說，「你看我，同你說話都說得忘記時間了。哎呀，好香啊，青蘭你做了什麼好菜啊！二舅也想試試你的手藝！」

  他也果真如青蘭所料，主動開口說想留下來一起吃飯。

  青蘭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端著手中的椒香鳳爪，特地走到丁大壯麵前，「沒啥好菜。酒樓這陣子生意不好，我們只能吃點別人不吃的雞爪。」

  丁大壯一想到雞爪，就想到了在公雞身上天天往各種髒地方踩，踩得髒兮兮的雞爪。

  而且那雞爪指甲尖尖，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丁大壯看著青蘭手中端的那盤雞爪，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難得變了臉色，「這雞爪不能吃啊！」

  青蘭也沒特地解釋，只是說，「沒辦法，雞爪不花錢，別人送的。不能浪費，肯定要吃的。對了，我家炒菜都是用一口鍋。別個菜也多少沾上了雞爪的味道，大舅不介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吃飯。」

  丁大壯原本想著，雞爪他不吃，但是他可以吃別的菜。可一聽青蘭說，所有的菜都是用一口鍋炒出來的，所有菜都沾上了雞爪的味道，胃裡就開始翻滾，臉色就不好看了。

  青蘭看丁大壯變了臉色，放下手中的菜，還主動關心道，「大舅，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我讓我外祖姥爺給你把個脈？」

  丁大壯連連搖頭，「不用了，謝謝青蘭的關心。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我還是回家吃飯吧。」

  青蘭想著你要裝樣子，她也陪著一直裝，還裝作熱情好客邀請丁大壯，「大舅，你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這飯菜也好了，你就留下來吃飯吧。」

  之前丁大壯確實像留下來吃飯，不然也不會故意留到這麼晚。但看到雞爪後，他就不想留下來吃飯了。

  他留下來吃飯，是想和朱公子處好關係。但他現在看到雞爪肚子就開始翻江倒海，吃飯吃到一半吐出來，那也別想搞好關係了，估計朱公子這輩子都不想見他了。

  所以，他必須要走了。

  他連連擺手，「青蘭，你不用和大舅客氣。我記起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我先回去了。」

  青蘭跟著丁大壯往酒樓外走，「大舅，你就留下來吃飯吧。這麼晚了，你回去也要吃飯的。」

  丁大壯連連擺手，徑直往前走，「不不不，不用了。我回去吧，我回去。」

  青蘭看著丁大壯走遠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回到屋子裡後，柳氏有些奇怪地看她，「你不是不喜歡你大舅嗎？怎麼還主動邀請他留下來吃飯？」

  青蘭飛快地往自己碗裡夾了幾個雞爪，「我故意的啊。阿婆，你是沒看到，他一瞅到我手裡端著的雞爪，臉色都變了。他之前死賴在酒樓里不肯走，不就是想留下來吃飯嘛，那我就邀請他咯。不過他不愛吃雞爪，真的可惜。」

  桌上的人都覺得丁大壯不會欣賞。

  其實這些人在來千樽酒樓之前，是從來沒有想過今天哪一天會吃豬下水，吃雞爪吃得這麼津津有味的。

  畢竟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裡，全部都是不能吃的東西。

  但青蘭的手藝好啊，不管是什麼食材，到了她的手裡，就會變成讓人流口水的美食。

  尤其這雞爪。他們之前都覺得髒，但是青蘭做出來是金黃色的，不見任何雜質。

  開始吃之前，他們看著盤子裡都是骨頭的雞爪，心裡都有疑問，這雞爪半點肉都沒有，真的好吃嗎？

  但等雞爪進了嘴巴，你就不會再考慮雞爪好不好吃的問題，而是怎麼要多吃幾個雞爪的問題了。

  雞爪沒啥肉，但是上面都是不油膩的皮和充滿韌性的蹄筋，更不用說雞爪被炸過，骨頭都是焦脆的。

  一口一個，不能更開心了。

  朱公子同樣吃得很開心。

  他覺得，自從遇到羅姑娘後，之前很多從來不曾試過的食物都試過了，而且最後發現味道都不錯。

  假如讓別人知道他這會兒在吃雞爪的時候，肯定會震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但是真好吃啊，再吃一個！

  青蘭炒了整整一盤的雞爪被吃得連湯水都沒剩。

  第二天的時候，丁大壯又來了。

  他這次來的時候神情格外憔悴，眼睛遍布紅絲，他攔住青蘭，急切地懇求，「青蘭，你救救你二舅吧。你二舅被流放到西南去了。」

  西南區域遍布瘴氣和蛇蟻蟲獸，假如丁二牛真的去了，估計不死也會掉層皮。

  青蘭從朱公子口中得知，丁二牛受賄的證據千真萬確是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現在丁二牛落到現在的境地，完全是自作自受。

  青蘭搖頭，「大舅，你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個小廚子，二舅這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丁大壯小聲說，「你可以去找找朱公子。」

  青蘭愣住了，原來丁大壯打的是這個主意。

  丁大壯原本是打算徐徐圖之，但昨天晚上就收到了弟弟要被流放的消息，著急得一晚上都沒睡。到了這會兒十萬火急的時候，他也不顧上什麼徐徐圖之了，只想求得朱公子幫忙開口救救自己弟弟。

  青蘭還是搖頭，「大舅，二舅這件事證據確鑿，我無能為力。我不能讓朱公子去冒險。」

  丁大壯眼睛紅了，「你二舅是你的親人啊，是你娘的大哥啊。你難不成就眼睜睜看你二舅去受苦嗎？」

  他的長相本來就憨厚老實，這般紅著眼睛的模樣，不讓人覺得他在發火，反而覺得他在哀求。

  「大舅，你別為難我。」

  丁大壯抓著青蘭的手，又放柔了語氣，「我知道二舅之前做過一些事情確實讓你不高興。你放心，假如你這次願意幫忙放過你二舅的話，我肯定會好好責罰他。你假如要去府城開酒樓的話，我給你出銀子，你看行嗎？」

  丁大壯這也是大出血了。

  可青蘭不為所動，依舊是那句話，「大舅，你別為難我了。」

  丁大壯深呼吸一口氣，收起了臉上的脆弱，眼眸深深地看了青蘭一眼。

  那一眼看得青蘭背後的寒毛都起來了。

  「青蘭，你這樣，大舅很不高興。真的很不高興。你不想救你二舅，我也不為難你了。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