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中舉歸來

2024-05-01 17:37:58 作者: 唐余

  這位曹閣老的嫡長孫女曹雪薇,母親出生名門世族,哥哥娶了威遠侯將軍的獨女,家世,人品,相貌,在京城都是一等一的好。

  

  且因為她是獨女,母親哥哥都十分寵愛,只要有她在,即便皇帝死後,也能保住七皇子的性命無憂。

  想到這裡,周晏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父皇恐怕沒有想到,這位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女,竟與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有了私情。

  而讓所有人更沒想到的事,最後登上帝位的,不是皇后所出的六皇子,也並非淑妃所出的二皇子。而是皇帝醉酒後臨幸的一個宮女所出的四皇子!

  他的這位好四哥登基後不久,曹雪薇便一把火燒了他的壽王府,倒也真是情深意重。

  只是這輩子,這兩個姦夫淫夫過得恐怕就不那麼好了。

  周晏冷笑。

  他母妃與父皇相識後,自知一頭金色的頭髮,實在太過惹眼。便用了西洋那邊的藥水,將一頭金髮變為黑色。

  他自出生起便用著那個藥水,深知這藥水用過後,無論如何水洗,都能保持1月不變色。絕不可能被一盆清水潑下,便露出了原本的顏色,定是有人在他的藥水中動了手腳。

  此番他早有防範,那宮女妄圖潑水不成,反倒被當場拿下。不敬皇子的名聲壓上去,足以要了她一條小命,那宮女倒也果決,當場便自盡了。

  雖然沒查出證據,他卻也知道下手的是誰,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那位好四哥。

  他倒是沒想到,早在今日,他的那位好四哥手中竟然已有死士。

  靠著前世的記憶,他安然無恙的躲過了那場壽宴上的所有算計。卻依舊在第二天被御史上奏,讓他為母守孝三年。

  這守孝,自然不能在京城守,更不能在皇宮內守。而是到江州府的陵園內守。

  他便順水推舟,謀劃了這江州府做自己的封地,出了京城。

  他的那幾位好哥哥們,恐怕還在心底偷樂,終於將他趕出了京城。孰不知出了京城,他才是沒了束縛!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他竟然又和曹雪薇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定了親。

  只這一次,並非只有他在其中阻礙,周晏分明察覺,還有另外一股力量,企圖阻止這樁婚事。只可惜父皇已經鐵了心要賜婚,他不得不遺憾的出京。

  不過也沒有關係,周晏眼中一片陰冷,他絕不會讓曹雪薇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活到成親的時候,再懷著別人的孽種嫁給他!

  上輩子他少年順遂,父皇寵愛,母妃尚在之時,因著天資聰穎,文才武功皆是略有小成,走到哪都是眾星捧月般的耀眼。

  可恨母妃離去後,先是被人暗算丟了一條腿,成了個瘸子。而後更是被逼發配漠北,若非運氣好,小命都堪憂。

  更是被那水性楊花的女人,生生戴上一頂綠帽子,最後慘死大火之中!

  這輩子,他絕不會讓這些事情再次發生!

  蔚藍如同大海般中的眸子波濤洶湧的翻滾,宛如一頭嗜血的凶獸,正等待著時機,好將人撕成碎片。

  漸漸的,洶湧的情緒歸於平靜,蔚藍眸子中閃過一抹沉思,手指扣著紙張上的三個字——李蔓之。

  這個人,上輩子沒有出現過。

  上輩子李青柏家只有四個妹妹,如今卻有了五個,多出的那個,便是這李蔓之了。

  琉璃杯,玉米,辣椒。

  這多出來的人,手段倒是不少。

  李青柏蕭子然身後皆有她的手筆,看起來是巧合,可他卻不信天底下有這麼多巧合。

  明日也讓他好好會會,這究竟是哪方妖魔鬼怪!

  敢攔他路者,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只是到了次日,他卻並未見到李蔓之。

  李蔓之託了交好的馬大叔帶話,讓樓外樓明日再來收辣椒——李青柏回來了。

  縱然李蔓之瞧不上李家上下,卻也不會將李青柏這位大助力,硬生生的往外推。

  李青柏高中歸來,她自然是要去祝賀一番。

  今日李家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片喜氣洋洋,恭賀聲不絕於耳。

  李青柏穿了一身白底鑲藍邊的錦袍,風度翩翩的立於門口,人情往來半分不出差錯。

  李蔓之不由在心底感慨道,李家當真是祖墳冒了青煙,才能生出這般子弟來。

  李青柏歸家的消息,早在兩日前便到了李家。張氏請了村裡的大廚,在李家門外擺了十桌宴席招待客人。

  只是原本的三天流水席,改成了一天罷了。

  李青柏的面子再大,也賒不了三天流水錢的銀子。

  「恭賀大哥高中。」她笑著將手中的盒子遞上,「正所謂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大哥這一下就占了其二,豈不是每天都樂的睡不著覺。」

  聽得這話,陳氏伸出手指,無奈的點她的額頭,「人小鬼機靈。今日你大哥忙,莫要纏著他說話了。」

  李青柏忙溫潤的笑著道,「不忙的,只如今人多吵鬧,蔓兒若有話想同大哥說,晚些侄子去三叔家說也不遲。」

  李蔓之心中瞭然,這是有話要同她說。

  點了點頭,一家人便隨著人流進去了。李守康帶著青樺小六去給李老爺子張氏請安,李蔓之懶得進去,索性同張氏一起,早早便尋了個桌子坐下,百無聊賴的等著吃飯。

  李家堂屋內,李守康卻很是尷尬。

  他帶著青樺同小六來給爹娘請安,豈料爹娘像是沒看見他們一般,猶自同身邊的人說這話,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明恍恍的忽視,即便是李守康天生神經粗,感受到周圍人投過來的目光,也臊紅了臉。

  倒是青樺因著有李蔓之早早的打了預防針,故而表現的還算淡定。

  同張氏講話的一位老婦人,看了看屋中立著的父子三人,捏著張氏的手,皺眉道,「他們也站了有一會兒了,不如讓他們坐下吧,今日是青柏的好日子,莫要壞了喜事。」

  說話的老婦人,額上帶著一抹灰褐色的抹額,抹額上鑲著一顆祖母綠的寶石,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飾物。可她只是往那一坐,便令在場的人心生懼意,不敢高聲言語。

  張氏這才抬眼看了父子三人,神情瞬間便哀戚了下來,張了張嘴,哽咽出聲,「這不孝子,當初青柏剛出事,便被那攪家精女人,挑唆著分了家。如今倒好,見青柏中舉了,又眼巴巴的過來。」

  「你可知青柏尚未中舉時,我帶著青柏他娘上他們家說話,都要被打出來的!」

  「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

  這那老婦人顯然並不清楚,李家一家子分家的恩怨,聞言看著李守康的眼神,頓時變了。

  當下便怒道,「如此忘恩負義的東西,還認他做什麼,也是你心軟,若是換成了我早將他們打了出去!」

  張氏說這話時並未壓低聲音,坐在她周圍一圈的婦人們,都聽了個清楚。有心中明白的,便在心裡唾棄著張氏不要臉。那心中不明白的,便跟著張氏一起討伐李守康。

  帶著責怪怒氣的眼神,從四面八方如利劍一般射來,李守康渾身不自在。

  青樺因有了內力,如今耳目清明了不少,在一片吵吵嚷嚷的熱鬧中,仍將張氏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若非顧及著蔓兒千叮嚀萬囑咐,今日是大哥的喜事,此時恐怕都要動手了。

  即便如此,他也在呆不下去了,拉著小六,硬是將李守康拽了出來。

  他們父子三人的身影剛消失在堂屋,張氏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拉著那老夫人的手道,「你看看你看看,不過晾了他們片刻,就給我甩臉子走人了!哪裡有這麼當兒孫的,竟給祖母甩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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