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交心

  李蔓之無辜的擺擺手，「您這般看著我作什麼？我不過是想問問，這辣椒的反響如何？大家可還喜歡？」

  說到這個問題，掌柜的頓時笑得眯起了一雙眼，「好啊，大家都喜歡的很。所以你們家明年什麼也別種了，多種些辣椒，你們有多少我收多少。」

  頓了頓，又補充道，「價格好辦。」

  對於掌柜的說法，李蔓之心中倒是沒有絲毫意外。上輩子的時候，辣椒一出現，不到三年時間便一統了大天朝的半邊飲食文化，其魅力之大，不言而喻。

  

  她今日來此，主要便是想談一談壟斷的問題。她倒也不是以為辣椒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東西，能夠一直被他獨家壟斷。

  但在最初的這半年時間，乃至一年時間內，她一定要將辣椒這個雪球越滾越大，直到足以成為她起家的第一桶金。

  她笑了起來，手指敲響桌子，說道，「今日我來，便是想同掌柜的談一談，這辣椒壟斷的事情。」

  「壟斷？」掌柜的從未聽聞過這個詞，細細一琢磨，竟也品出了這其中的含義來。

  他臉上露出了商人特有的精明之色，毫不客氣的道，「小小姐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如辣椒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被壟斷。」

  李蔓之贊同的點頭，笑道，「只要有種子便能種，徹底壟斷自然是不可能。但在這一年的時間內，這辣椒便還是我李家獨有的東西。」

  她頓了頓，看著掌柜道，「只要掌柜的願意，便也是你們樓外樓獨有的東西。」

  「一年的時間，足以你們樓外樓干很多事了，不是嗎？」

  掌柜的似在沉思，他看著李蔓之，不急不慢的問道，「你的條件是什麼？」

  「入股。」李蔓之乾脆利落的道，「我用這辣椒以及一些秘方，換你們樓外樓一成乾股。」

  掌柜的頓時笑了起來，看李蔓之的眼神，宛如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僅僅憑著區區辣椒，就膽敢開口要樓外樓一成乾股，她知不知道樓外樓背後的靠山是誰？

  這個問題，掌柜的不用問便有答案。

  「小小姐，這不可能的。」掌柜的又道，「每年額外給你們1000兩銀子，你們不能將辣椒賣給其他人，如何？」

  李蔓之就是衝著，上次將李青柏撈出來的那個少年來的。她能看出來，對方非富即貴。有了他做靠山，便不用擔心其他的妖魔鬼怪，來覬覦她們李家這塊肥肉了。

  對付一個可比對付一群輕鬆的多。

  再者，她還有個殺手鐧在手中。她可是那少年的救命恩人。

  雖說上次這少年幫忙將李青柏救了出來，但李蔓之卻並不準備就此撒手。

  堂堂救命之恩，撈個人就像抵消，想得美。

  什麼時候抵消，她說了算。

  有了這座靠山，這幾年她便能將資本主義的雪球滾起來。

  等再過幾年，她便不需要這座靠山了。

  她將成為自己最大的靠山。

  說話間，外頭前去拉辣椒的牛車已經準備好，李蔓之笑著起身道，「明日我帶著秘方來見掌柜的，掌柜的再做決定吧。」

  兄妹倆並肩朝後的坐在牛車上，方才一直沉默著的青樺突然問道，「蔓兒，我們家哪來的什麼秘方？」

  李蔓之頓了頓，低聲問道，「我說是我做夢夢見的，五哥，你信嗎？」

  青樺神情有些低落的抿了抿嘴。妹妹有小秘密了，而且不願意告訴他，這個認知讓他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委屈。

  他絕不會將她的秘密說出去的，連爹娘都不會說，蔓兒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他呢？是他哪裡做得不好，讓蔓兒還不夠信任他嗎？

  但是一直以來，蔓兒似乎都比他這個當哥哥的，厲害太多了。

  被石家抓走當童養媳時，是她自己想辦法跑了出來，不僅獲得了石夫人的信任，幫助爹娘分了家，還把李青柏救了出來。

  老妖婆他們來鬧事的時候，也是蔓兒出面，將他們趕了回去。

  子然能去上學，也是因為蔓兒上街得了一位夫人的喜愛，拿了100兩銀子，他們家才能越過越好。

  反倒是他，除了陪著蔓兒出門以外，好像都沒有用了，是不是因為這樣，蔓兒才不願意告訴他。

  青樺抬頭看了李蔓之一眼，聲音極為委屈的問道，「蔓兒，你是不是覺得五哥太沒用了？」

  「我什麼也幹不了，什麼也干不好。不能幫家裡賺銀子，也不能幫娘出氣。」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對，青樺頓時有些明白生無可戀是什麼滋味了。

  「我就是個累贅。」他垂著頭，無精打采。

  李蔓之失笑，雙手抓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的雙眼，認真的道，「才不是。五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青樺瞥了她一眼，「你還經常說，爹是天底下最聰明的爹。」

  李蔓之乾咳，那句話確實是昧著良心說的。

  她看著青樺道，「五哥可比爹厲害多了。唐先生可是五哥的師父呢，若非五哥拜了他為師，我這輩子恐怕都學不到武功。」

  「上回張氏他們來我們家找麻煩，還是五哥想辦法把他們打出去的呢。」

  「五哥怎麼會沒用呢？我還等著五哥神功大成，帶我行走江湖呢。」

  蔓兒妹妹慣會說好話哄人，青樺仔細的分辨了她這番話，突然抬頭，雙眼亮晶晶的道，「真的嗎？」

  李蔓之用力點頭，「比鑽石還真！」

  青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鑽石是什麼？」

  「……一種十分珍貴的寶石。」

  青樺這才恢復了一點神采。

  李蔓之想了想，又靠近了他道，「五哥，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不能說。」

  大淘寶的存在，亦或是穿越這件事本身，就足夠令人驚駭了。且不說青樺能不能聽得懂，但只要說出來，恐怕這兄妹情分，就要受到極為嚴峻的考驗了。

  李蔓之不想賭。

  她認真的道，「若有一日，我能說出來了，必定第一個告訴五哥。」

  青樺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眉眼露出了笑容，矜持的伸出了手，道，「一言為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騙人誰是小狗。」

  李蔓之伸出手，兩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一起低聲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就是小狗。」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頓時覺得自己越發的幼稚了起來。

  牛車到家門口的時候，陳氏已經在家中等著了，趁著李蔓之和青樺去鎮上的功夫，他們又摘了一袋子辣椒回來。

  如今地里的辣椒已經收完了一半，空蕩蕩的院子擁擠了起來，一袋袋裝的全都是辣椒。

  樓外樓的夥計忙活了起來，挨個過秤，又有一個帳房先生拿著個算盤在一邊撥算，好半晌才道，「一共九百八十七斤辣椒，按照約定，新鮮辣椒五百文一斤，一共就是四百九十二兩並五百文，掌柜的交代過，若有零頭就給您添成整數，一共便是四百九十四兩銀子。」

  陳氏同李守康震驚得張大了嘴，被這巨大的數字砸的昏頭昏腦的，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那帳房先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乾脆遞出了自己的算盤，問道，「你們哪位上來算一算，這個數目可對？」

  陳氏是學過管家算帳的，聞言當下接過算盤，撥弄幾下，連連點頭道，「先生算的沒錯。」

  帳房先生便從衣袖裡掏出了四張一百兩的銀票，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以及兩張二十兩的銀票，並一塊碎銀子。

  陳氏從家中拿過小秤，稱過後才歡喜的收下。又給兩個夥計和帳房先生，一人倒了一碗茶水。雙方客套了幾句，這才將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