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豎子無禮
2024-06-11 20:09:15
作者: 杏花微雨
南安的宮苑離御花園不遠,出去時便看到宮內侍衛多了些。
一個身穿青色錦衣,腰身系了金色袍帶的男子正領著一隊人,往其中一個方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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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侍衛整裝待發,刀劍出鞘,一臉肅穆,儼然一幅即將上戰場拼殺的樣子。
葉思和南安加快了腳步,往御花園而去。
很快看到御花園內氣氛詭異,兩隊禁軍幾乎將開設宮宴的這個地方圍了個嚴實。
除了少數在包圍圈內的宮女太監,剩下的都不讓進了。
看到南安公主和葉思過去,禁軍這才讓開一條道路,讓二人進去,然後又重新圍了起來。
「皇上!皇后娘娘!那狄戎人闖出一條路來,正往這邊而來了……」
遠處一個侍衛疾步跑來,跪到地上說了這句話,然後便看到他身後不遠處,一群人既不掠風而來。
說是一群,其實為首隻有一個人,另外三人緊隨他身後,剩下的那些再往後,看到有侍衛來阻擋,他們看也不看,以一幅慨然赴死的樣子,用身體當肉盾,衝破層層阻礙來到宮宴處。
因為沒有皇上的旨意,所以侍衛們也只是阻擋,沒沒殺人之意,再加上外頭兩道宮門知道呼倫慶作為狄戎使者,進宮理所應當,所以硬是讓他闖到了這裡。
不過,他懷中還橫抱著一個人,那人身體直挺挺的,四肢僵硬,儼然已經沒了呼吸。
眾人看清了那是一具屍體,紛紛震驚,不約而同的看向呼倫慶。
「豎子無禮!今日是宮宴,你們居然敢強闖……是要造反嗎!」
謝琮血氣方剛,正因為自己的禁軍沒能阻止這些人進入,而覺得臉上掛不住,如今見他懷中還抱著個死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若不是父皇還沒有表示,他恨不得一劍就將這個狄戎蠻子給殺了。
「哈哈哈。」
呼倫慶並沒因為謝琮的表現而緊張,反而長聲大笑,笑過後臉上一陣悲壯,高聲道:「我們自然是依禮來赴宴的,只是你們殺人在先,還不許我們說理了嗎?泱泱大國就是這個氣度?」
他氣勢如虹聲音如鍾,猛地撞入每個人的耳中,讓人忍不住位置一震。
皇上身邊,一個身穿銀龍錦袍,身材有些肥胖的男子怒目而視,伸手一指呼倫慶,道:「你區區狄戎,居然敢在宮中放肆!信不信我父皇一聲令下,讓軍隊踏平了你的草原?」
此話一出,皇上的眼神眯了眯,略有不滿的看斜眼往身旁看了一眼,低聲道:「暉兒慎言。」
剛才那說話的,自然是太子。
對方因為資質普通,向來不被皇上所喜,即使被封了太子,也很少在人前露面,如今狄戎人來使,這樣大的場合,皇上這才讓他出來了。
誰知他不說則以,一說話便是硬邦邦的,上來就要踏平人家的草原,一點餘地都沒留,可見這太子三師教導了多年,還是沒有什麼長勁。
說完話,他看向呼倫慶,沉聲道:「呼倫世子,到底出了何事?」
今日這個宴會,本就是為了狄戎使者而設,雖然對方如此行事有失禮數,但還真不能說他是造反,也遠遠談不到動刀動槍上。
呼倫慶目光一閃,看向一旁端坐如儀,似乎並沒被這個事情影響的人身上,忽然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幾步。
檫的一聲,幾十柄閃著寒光的刀柄一致沖外,將他前進的步子擋住。
也將謝北蘊面前,當成了一睹銅牆鐵壁。
呼倫慶譏諷一笑,涼涼道:「晉王殿下,殺人的時候不怕,現在這是心虛了嗎?」
此話一出,又是滿堂震驚。
而呼倫慶,則在說完這話後,直接將懷中的人放到地上,那動作輕柔緩慢,渾然不像他剛才表現出來的霸氣。
這時眾人才看清地上那張人臉。
對方臉龐消瘦,面色發黑,嘴唇呈現出青紫色,像是中毒身亡的。
那雙眼睛還猶自睜著,眼神自然沒了光彩,但其中一隻眼睛的顏色,卻有些微微的發綠。
此時若是有熟知狄戎使者一行之人,定會認出,地上的死屍,正是呼倫慶的四位貼身侍衛之一,狼牙。
狼牙、白虎、禿鷲、金鷹這四個人,是從小便跟他們的呼倫世子一起長大,說是出生入死也不為過。
如今狼牙死了,與其說呼倫慶死了個侍衛,不如說死了個兄弟。
難怪他今日會如此激動。
可,這跟晉王有什麼關係?
就在眾人心頭疑惑重重的時候,潘紹安從旁邊出來,看著地上的屍體,驚訝道:「這不是……當街傷人的那個……」
昨日狄戎人第一日進京,這個人便當街跟人起了衝突,不慎將人打死了,京兆府接到報案後,及時將其控制了起來。
為此呼倫世子他們還在京兆府門前叫囂,讓放人,還是晉王派來不少侍衛,自己又說此時會公開審理,對方這才褪去。
可也是因為狼牙的身份特殊,所以並沒有關到京兆府大牢,當日關進了大理寺獨立的牢房去了。
按說案子沒審,宮裡對此案的態度也不明朗,應該還不至於提審犯人,可這個狼牙怎麼死了?
看呼倫世子的樣子,似乎跟晉王有關?
潘紹安直接愣住了。
此時,謝北蘊端坐如儀,一身氣質冷淡涼薄,華貴清涼,深邃的眸光更是璀璨迷離,即使面對對方的指責,也絲毫沒有一絲變化。
他只淡淡道:「你在說什麼,本王不知。」
「你不知?」
呼倫慶的臉上明顯現出怒色,高聲道:「昨日我兄弟剛被抓,不正是你派人來,阻止我等進入的嗎?」
呼倫慶一雙濃眉如刀鋒,目光銳利,像是草原上傍晚金色的霞光落下,帶了些絢爛的光彩,即使並未身穿名貴服侍,在人群中也是不容易讓人忽視的存在。
面對金尊玉貴的晉王殿下,竟沒有遜色多少。
「是又如何?」
謝北蘊挑挑眉,跟對方目光交錯,深邃的眸子一如往昔,看不出任何神色。
呼倫慶緊皺眉頭,認真打量了他一眼,心裡微微有些錯愕。
在草原上,幾乎沒有人不怕他,就算來了帝京的宮中,面對泱泱大國的皇帝,他也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可偏偏,他就是看不透面前這個清涼華貴的男子。
忽然,呼倫慶的目光一錯,瞥見旁邊一張有些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