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他是誰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辭舊迎新，廖時薇母女倆吃了餐略顯冷清的年夜飯。

  年三十有守歲的習俗，廖時薇和徐秀娥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說著閒話。

  「我爸後來來過嗎？」廖時薇突然問道。

  「來過，不過他運氣不好，來的幾次恰巧你小舅都在他沒討到好，後來就不來了。」徐秀娥說道。

  廖時薇頓時默然，雖說有了何梔夏的約束和勸誡自家小舅的脾氣改了不少，但這個改變卻不包括她爸，小舅心裡怕是比她還要恨她爸。

  人啊，真的是說不清楚，怕是連她爸也沒想到人生還會有這樣的改變，就連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不是也沒想到嗎？她一直以為她爸和郭慧珍會和前世一樣恩恩愛愛無災無難呢，誰曾想……廖時薇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冷冷的笑，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啊！

  「時薇啊，你和小江到底是怎麼回事？」徐秀娥突然問廖時薇道。

  嗯？

  廖時薇不解地看向徐秀娥，「我和他好好的啊，媽你為什麼要這樣問？」

  「該不會是你和他分手了吧？」徐秀娥不確定地看著廖時薇問道：「不然，兩個談戀愛的人怎麼能一年半載都沒個聯繫呢？」

  

  廖時薇被她媽給逗笑了，「媽，您要不相信我，回頭我打電話給冬安，您問問冬安，這一年她聯繫上她們家葉琛了沒有。」

  「真要是你和小江出了問題，頭一個幫著你撒謊的就是她，我打電話給她能問出什麼來？」徐秀娥撇了眼廖時薇說道。

  行吧，反正解釋也是無用，那乾脆就不解釋了。

  廖時薇抓了把瓜子放手裡慢慢磕，徐秀娥雖然還想再說，但又想著今天這樣的日子還是說些高興地事好，可是眼下高興的事不就是廖時薇和江起雲的這件事嗎？嘆了口氣，徐秀娥也抓了把瓜子在手裡。

  「過完年，你大舅要做新房子了。」徐秀娥說道。

  廖時薇抬頭看了徐秀娥，「終於決定蓋新房了？再不蓋，我都擔心風大點能把他們現在住的房頂給吹了。」

  徐秀娥瞪了廖時薇一眼，「大過年的也不知道有點忌誨。」

  廖時薇笑了笑，繼續看著電視說道：「媽，要不和大舅說說讓他蓋樓房吧，以後大家住的都是樓房，誰還住木頭房啊！」

  「本來就打算蓋樓房啊，要是蓋木頭房子哪裡還用等到今年才動手。」徐秀娥說道。

  蓋樓房的花費可不比蓋木頭房子，整個下溪村這會兒也就小學校舍是樓房，真要蓋起來那就是下溪村的頭一份了。

  廖時薇將沒磕完的瓜子扔回盤子裡，對徐秀娥說道：「那我們得幫一把大舅，我沒帶多少現金回來，回頭我給你匯個五千你拿給大舅。」

  「五千會不會太多了？」徐秀娥猶疑地問道，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那天你小舅說起這事，也表態了他也打算拿五千。」

  這樣兩家湊起來就有一萬了，差不多起房一半的資金就解決了！

  「那就這樣吧。」廖時薇說道，想起自家小舅一直有在江城縣買房的打算，於是問徐秀娥道：「小舅不是說要買房子嗎？他現在還打算買嗎？」

  徐秀娥搖頭，「你小舅想等手頭再寬點把你姚奶奶這房子拆了重蓋。」

  姚老太在離世前把讓江遠航幫著找人把房子過戶給了徐春雨，真要能拆了重新翻建一幢新房子那可比買幾十上百平的商品房強多了。

  「我原本想著過兩個月把小舅的那七千塊錢還了，既然他不等用那我再緩個一年半載吧，等他要用的時候我連本帶利再還給他。」廖時薇說道。

  徐秀娥搖頭，「自己親舅舅要什麼利息？只是這事你回頭還是要和他說一聲。」

  「我知道的。」

  春節聯歡晚會看完，娘倆又守了會兒，打了封門的爆竹將各個房間的燈都亮著，洗洗乾淨便 睡了。

  因為禁放煙花爆竹還是十幾年後的事，所以這 煙花爆竹聲幾乎就沒停過，等到次日凌晨不用徐秀娥喊，天還蒙蒙亮廖時薇自己就穿衣起床了。

  徐秀娥看見了，問道：「還早，你怎麼不多睡會兒，這開門的爆竹我去放就好了。」

  廖時薇掩嘴打了個哈哈，說道：「睡不著了。」

  母女倆把開門的爆竹打了，就著微曦的晨光開了大門，徐秀娥去廚房準備下餃子，年初一有吃餃子的習俗，母女倆昨天吃好年夜飯便包了一簸箕放著。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氣硝和磷的氣味，因為大年初一，有著三陽開泰，年始月始日始的說法，所以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早起，見了面都會問聲「新年好」。

  廖時薇這裡大門才打開，左鄰右舍的鄰居有看到她的已經主動喊道：「時薇，新年好啊，今年發大財哈！」

  「叔叔新年好，一起發財哈！」

  廖時薇「叔叔」「伯伯」「嬸嬸」的喊了一通，笑得臉都僵了，還是徐秀娥喊她吃餃子的聲音將她解放了出來。

  冬瓜豬肉餡的餃子，一勺豬油，三勺醬油，兩勺醋，半勺自製辣椒醬，再灑上一把切碎的香蔥，廖時薇愣是吃了兩碗才放下筷子。

  「媽，等會要是佟潯和向卉她們來的話，中午也給他們吃餃子唄，您調的這底料真的是絕了。」廖時薇沖她媽豎起了大拇指。

  徐秀娥笑著說道：「正月初一人家上門，哪有不給人做飯吃餃子的道理。」

  廖時薇還想再說，外面卻響起道久違的聲音，「時薇，時薇！」

  「咦，這麼早誰來找你？」徐秀娥問道。

  廖時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氣的，反正她整個人都打起了哆嗦，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平靜下來，平著聲音說道：「聽著像是他來了，不過我也不確定，我也去看看是不是他。」

  話落起身走了出去。

  他！

  他是誰？

  徐秀娥納悶著放下手裡的碗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年不見，廖時薇看著江起雲，感覺他好像變了許多，但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變了。

  兩個人隔著院門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許久都說不出句話來，還是走出來的徐秀娥站在廊檐下喊道：「時薇，客人來了你怎麼不把人請進來啊？」

  廖時薇恍然醒神，對穿著便裝提著個行李袋的江起雲道：「快進來吧，正好我媽下了餃子，快進來吃幾個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