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的善良你不配

  晚飯後廖國興拎了袋蘋果和幾瓶水果罐頭來了醫院，他來的時候徐秀娥正收拾好飯盒準備回家，兩個人就這樣出乎意料地在醫院走廓上遇見了。

  這是離婚後兩人第一次見面，雖說同在一個城市幾年，但很奇怪就算沒有刻意避開可也總是遇不上，偏在這個時候遇上了。

  這兩年徐秀娥既不用擺攤也不用操心家裡的事，廖時薇又捨得在她身上花錢，穿的用的都是好的，護膚品更是一套一套的換著用，以至於年歲漸長的徐秀娥看起來卻比幾年前還要年輕了許多。

  只是比起徐秀娥的煥然一新廖國興卻是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鼻青臉腫就不說了身上的衣服也皺得像鹹菜乾，頭髮亂糟糟的跟個雞窩一樣，看人的目光更像是蒙了層紗一樣灰濛濛。

  徐秀娥雖說猜想廖國興過得不好，但卻也沒想到會不好成這樣，一時間心內五味雜纏，心裡的恨意突然就在這一刻消失了。

  廖國興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徐秀娥，直至徐秀娥收了目光打算裝作不認識離開時他才反應過來，急忙喊了一聲，「秀娥。」

  徐秀娥步子一頓撇了臉沉默地站在那沒吱聲。

  見真是徐秀娥，廖國興走上前訕訕地打著招呼道：「秀娥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你變了很多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了。」

  徐秀娥覺得可以她從來就沒真正了解過廖國興這個人，就比如現下這個時刻，她和他是什麼關係？是能這樣閒話家長的關係嗎？他不尷尬，她卻尷尬的恨不能挖個洞鑽進去。

  「你有什麼事？」徐秀娥撇了臉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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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國興似是沒有察覺到徐秀娥的冷淡，他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讓徐秀娥幫忙跟廖時薇說說情，讓廖時薇救救廖駿，本想讓徐秀娥等他一會兒，容他先把東西送進病房再說，但卻在下一刻又改了主意。

  「秀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好不好？」廖國興問道。

  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滿是卑微哀求，微微一怔的同時唇角挽起抹苦笑，滿目期待地看著徐秀娥生怕徐秀娥會拒絕。

  徐秀娥確實下意識就想拒絕，但卻在轉念間想到了什麼，點頭道：「行，我們去外面的花壇邊坐坐吧。」

  醫院的廣場上有個圓形水泥花壇，雖然簡陋但因為有棵小孩腰身粗的桂花樹，一年四季長綠也是道不錯的風景。

  廖國興連忙說好。

  徐秀娥率先朝外走去，天已經黑了，幾盞路燈發出昏黃的燈火，幾隻飛鵝在燈光下起舞翩遷。

  廖國興殷勤的拿手擦了擦水泥台子上的灰，對徐秀娥說道：「秀娥你坐。」頓了頓，又問道：「吃不吃蘋果？我去給你洗一個。」

  「我不坐，也不吃，你有事說事吧。」徐秀娥說道。

  廖國興也沒有堅持，更沒有委婉而是單刀直入開門見山地說道：「秀娥，我兒子的事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徐秀娥點了點頭，說實話她在內心深處也同情這個不曾謀面的孩子，那么小的年紀就得了這樣的病，真不知道是前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遭這樣的報應。當然同情歸同情，但要讓廖時薇去捐骨髓救他，她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秀娥，你幫我勸勸時薇好不好？讓時薇去做個檢查，不一定就能配型成功的，只是給小駿多一點希望而已。」廖國興說道。

  徐秀娥很想轉身就走，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她抬頭看了廖國興，「那萬一配型成功了呢？」

  「那最好啊，怎麼說時薇和小駿也是姐弟，她……」

  「我呸！」徐秀娥一口癱朝廖國興吐了過去，「姐弟？哪門子的姐弟？廖國興你還是不是人？你兒子生病了，你來打我女兒的主意，你是嫌遭的報應還不夠嗎？」

  是啊，要不是他拋妻棄女這世上不會有廖駿這個人，沒有了這個人哪裡還有眼前的這場官司？說到底這都是老天對廖國興出軌背棄家庭的報應。

  「秀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廖國興一臉不認同地看著徐秀娥，「不管你承不承認，時薇是我的女兒，小駿是我的兒子，他們身上流著的都是我的血，他們就是姐弟。」

  「那又怎麼樣？」徐秀娥看著廖國興，「這世上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的姐弟多了去了，我十月懷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兒憑什麼要去救你的兒子？你說她們是姐弟就是姐弟啊，你問過我，問過時薇嗎？時薇認嗎？我認嗎？」

  廖國興的記憶里徐秀娥一直都是老實本份的，最厲害的一次也就是和他離婚的那次，但他知道那也是在廖時薇的授意和教唆之下的行為。但是此刻徐秀娥的反應卻讓廖國興不得不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來。難道是他想差了？一直以來他眼裡的徐秀娥都是裝的？

  廖國興突然間就不寒而慄，一個人可以在另一個面前十幾年如一日掩飾本性，扮演另一種人那這個人的誠府該得有多深？手段該有多陰毒？

  徐秀娥是不知道廖國興的想法，知道的話她只想送他四個字「扮你媽批！」

  廖國興臉上的神色不住的變幻，徐秀娥看在眼裡，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牽扯乾脆快刀斬亂麻地說道：「廖國興你死了心吧，你兒子的命是命，我女兒的命也是命，別說時薇不願意，就是她願意我也不能答應，她要敢沒經過我同意去配型救你兒子，我立馬就死在她面前。」

  說完這話徐秀娥拔腳便走，真是的，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跟這個男人多在一起呆一秒她都覺得自己會瘋。

  「秀娥，秀娥……」醒過神來的廖國興追上前抓住徐秀娥的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是多善良的一個人啊，秀娥……」

  「是啊，以前的徐秀娥又善良又本份，可還不是被你像扔破抹布一樣扔了。」徐秀娥回頭瞪了廖國興，「所以別拿善良說事，我的善良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