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潑畫

2024-06-11 19:27:52 作者: 甲乙

  館長見時晏底氣這麼足,思量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取下來也可以。」

  「館長,不可以。」學者急了,當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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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人忙攔住他,「老陸你先別急,館長有打算。」

  繼歡瞥了一眼這個姓陸的學者,猶豫了一下後問道:「館長有什麼要求?」

  「要求很簡單。」館長敲了敲拐杖,「若是這畫是真的,你們必須在報紙上向我們這些老學者們道歉,怎麼樣?」

  繼歡一聽,微微垂眸,眼底晦暗不明,在報紙上刊登道歉信息,損的可是C城警探局的名聲。

  「繼隊長不同意?」館長又問。

  繼歡抬頭,看向時晏:有把握?

  時晏沒回答,直接扭過頭,好像這根本和他沒有關係似的。

  不過因著自己的預感,繼歡倒是覺得這提議可行,她笑著點頭,「若是假的?」

  「那長青博物館便由我們出面,方便你們查案?」館長提議。

  繼歡想了想,她還至於為了這麼個真假問題真要館長做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就算她想,局裡的領導們也不同意啊。

  是以,她點頭同意了。

  「虧了。」時晏皺著眉看著繼歡,一副你怎麼這麼傻的表情。

  繼歡尷尬的撇了撇嘴,不再看他,「勞煩館長將畫取下來。」

  畫被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長桌上,又有兩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將上面的玻璃框架抬起,露出了下面帶著歷史陳舊感的畫卷。

  清風拂過,繼歡覺得鼻尖仿佛有陣陣墨香。

  「小心,小心,留出足夠空間,屏住呼吸,別把熱氣噴上面去了。」陸學者小聲說著,生怕輕微的振動將空氣里的水汽震落在了珍貴的畫卷上。

  繼歡看著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小心戒備著,側目又瞧見身側的時晏,正拿著一瓶蘇打水正慢悠悠的喝著。

  「別喝了。」繼歡提醒他,「正事兒要緊。」

  時晏轉過頭,「又想驢拉磨,又不讓吃草,有這麼扒皮的嗎?」

  繼歡:「……」有這樣自喻的?

  「這色彩,筆觸,顏色,都是千百年前的顏色,沒有任何問題。」館長虛著眼看向時晏,威嚴勢足,「小伙子,你看出什麼問題嗎?」

  「很好,沒有。」時晏慢條斯理的說道。

  「繼隊長,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陸姓學者又蹦躂了出來。

  繼歡一聽,忙轉頭看向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時晏,忍不住皺起了眉,正要開口,就見時晏舉起蘇打水兀地朝畫卷上一潑,汽水沾染到了畫卷後,發出滋滋的響聲。

  「啊……」驚呼聲此起彼伏。

  「天啊,文物被……」

  「你這是幹什麼!天殺的,這該怎麼辦啊?」

  「天啊,這該怎麼辦?」

  「館長,館長。」又有人忙扶住朝後仰的館長,「快快快,掐人中,掐人中!」

  繼歡見館長被氣得血氣上涌暈了,這下糟了,要是出人命了,她可攤上大事兒了!

  「快散開,別阻擋了空氣流通。」繼歡忙上前幫忙,掰開館長的眼瞼,想好沒事兒,「快拿水來。

  陸姓學者氣得手直抖,擋開繼歡的動作,「你走開,都是你們……」

  「哎呀,畫上的顏色沒了。」

  「天啦,這是什麼回事?」圍在畫卷旁的工作人員又發出了驚嘆詫異的聲音,繼歡起身跨步走到了畫卷前,看著畫卷退色後留下的痕跡,霎時蹙起了眉。

  原本陳舊的顏色霎時變得鮮活,隨著蘇打水的的流動,變魔術似的變成了一行字。

  Stupid ordinary people!

  花式英語寫法,透露出對在場所有人的蔑視。

  「這是怎麼回事?江山圖去哪裡了?」已經恢復了神智的館長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畫卷前,老淚縱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繼歡看了一眼尷尬的學者們,低聲說道:「畫早已經被偷走了。」

  「怎麼會被偷走?那畫明明就是一模一樣,看不出作假的痕跡啊。」扶著館長的工作人員十分不解。

  繼歡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只是將目光投向時晏,讓他解釋。

  時晏將剩下的汽水一飲而盡,故作神秘的說道:「一山還有一山高。」

  眾人愕然,面面相覷。

  「這麼說真是周副館長和人裡應外合偷了這幅江山圖?」陸學者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無比詫異的問道。

  繼歡說:「目前來看是有這個可能,我們會繼續深入調查,決計不會放過兇手的。」

  陸學者連連說:「那就好,那就好。」

  繼歡提出:「不過我們稍後會重新派技術科的人過來,還有防盜系統的後台監控室我們也需要派人進去取證,還請你們配合。」

  陸學者忙說:「我們會配合的。」

  繼歡點頭,很滿意他們這麼配合,很快又官方了起來:「現在這幅畫作為證據,我們要帶回警探局仔細驗證,而且我們會儘快找到珍品,歸還博物館。」

  「那就拜託了。」工作人員十分恭謹的說道。

  回到警探局後,繼歡就把尤堅等人叫過來開會。

  「副隊,這兩副畫上都寫著愚蠢的平凡人,看來是很看不起咱們啊。」尤堅看著從大央和長青博物館帶回來的兩幅字畫,很不忿。

  「奇才總是高傲自負的。」沈嘉倒是沒什麼感覺,「能模仿兩幅古畫的如此逼真,連博物館的專家學者都辨別出來,還真是有本事。」

  繼歡點了點頭,「盜畫者知道博物館的檢驗手段,故意在畫卷四周裝上了一些歷史久遠的宣紙,這才矇混過關了,若是專家能狠下心檢驗中間位置,還是很容易查出來的。」

  沈嘉深以為然,又看向正在玩手機的時晏,「你是怎麼看出文物是假的?又是怎麼想到用蘇打水還原的?」

  「我就是知道。」時晏沒抬頭,只是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點著。

  尤堅很不滿時晏這樣漫不經心的敷衍回答,湊近了朝時晏的手機看去,先是皺眉,然後瞪大了眼,嘴巴微張,久久合不攏。

  「怎麼了?」繼歡敲了敲桌子。

  「他在玩那個新出的《The Worlds Hardest Game》,他連game over都沒有,馬上就要通關了!」

  「這麼厲害?」沈嘉可是知道這個小遊戲的,她和尤堅之前也玩過這個,不過到了第六關實在過不去,最後直接棄了。

  繼歡猛地一拍桌子,「開會呢!」

  「是。」沈嘉和尤堅立即坐正。

  繼歡冷眼看向時晏,見他還在玩,揚手一抓,將手機拿了過來,然後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時晏朝椅子上一仰,斜靠在椅子上,雙手一攤,表示很無奈。

  繼歡沉著臉,收回視線,看向手中的手機,屏幕上褐紅的寫著『Congratulations!』,總共耗時十九分鐘。

  這麼快?繼歡的眸子微斂,退出界面一看,赫然發現他選擇的竟是難度最強的關卡。

  繼歡不動聲色的將屏幕關掉,長吁一口氣。

  司南推了推金絲眼鏡兒,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我剛剛查過,贗品里的顏料用了一種很奇特的油漆,它混合了傳統油墨後會催發,以數倍的時間老化,變得陳舊。而蘇打水中的碳酸氫鈉確實這種油漆的克星,兩者發生反應後會發生質變。」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一行嘲諷的字,我推測應該還有其他的元素在裡面,我暫時還沒有時間驗出來。」

  「不愧是司法醫。」尤堅翹起了大拇指。

  繼歡打斷了尤堅的吹噓拍馬,拍了拍身後的懸掛白板,「現在有許多不解之處,你們有什麼看法?」

  尤堅立即舉手,「兇手和盜畫的人應該是一夥的,至於這個畫畫的人倒是很有本事,我們往繪畫界打聽一下,應該能追蹤到有用的信息。」

  時晏不以為然的笑笑,而繼歡正好捕捉道了他的這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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